第十八章 女儿国

飞逃多时，见前面有一城池，高翠兰落下收了剑，要隐藏居民之中。不想，竟撞上了凤仪仗队，女士卫突见有人闯入，刀剑齐出围了高翠兰，并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惊扰女王！去了兵刃！跪下！”四人上前扭住了翠兰双手。

情急逃命的高翠双手一震，将那四士卫震开，又上来四个士卫，刀剑齐砍下来。

高翠兰只得出剑抵挡，跟着一个锄地剑反击，尘土飞扬，气暴如雷霆，那些个女士卫也是了得，刀剑横挡，竟然架住了，反逼了高翠兰退了一步。

坐在凤车上的那女王不禁“咦”了一声。

接着又上了四个士卫，八人对高翠兰一阵砍杀，打得她只有招架之功，但村妇自有悍性，就是不退。

高翠兰祭起飞剑要退敌，剑刚飞出，却“嗖”的一声向那凤车飞去，车上帘幕中伸出一只手将剑接去了。

高翠兰不觉惊恐，正要拿金蛟剪，四把剑同时架在她脖子上，金蛟剪虽拿在手上却不敢动。

士卫喝道：“松了剪刀！跪下！”高翠兰只得松了剪刀跪下，一名士卫弯腰去捡，却怎么拿也拿不起。

车上帘子掀起，一凤冠霞帔的大美人拿着工布剑出来，她看了地上的剪刀，笑了笑，说道：“你是什么人？到我西凉女国做什么？金蛟剪怎么会在你手上？”

高翠兰不敢再犟，只得说道：“民妇高翠兰，西牛贺洲人氏，被强敌追杀，迫于无奈逃到此，不想惊扰女王，还请恕罪。”

那女王说道：“你还没说金蛟剪怎么在你手上？”

高翠兰见她认得金蛟剪，想必大有来头，只得实说：“是我儿女的师傅黎山圣母的，我向她借来防身。”

那女王点点头说道：“怪不得，你既然与黎山圣母有亲，我也不为难你。追赶你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追赶你？”

高翠兰说道：“只知他们是和尚，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却不知。”她不想说太多，很多事连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一场恐怖的旋涡当中。

女王说道：“四个和尚？”高翠兰摇摇头说道：“五个。”

女王说道：“这么说不是他们。”

高翠兰不敢问，过了一会儿，女王说道：“你随我来。起驾回宫。”说完手一招，地上的金蛟剪飞起到了女王手中。

一行人拥着凤车押着高翠兰向王宫走去。

却说那五个和尚追至，远远看到高翠兰驾的青光剑遁落下城池中，便也在城池中落下。

刚一落地，就看到周围妇女惊愕之情，随即惊愕转惊奇，惊奇转火辣辣。

五和尚顿时心感不妙，不由靠成一团，正要说话，就听满街妇人笑曰：“人种来了！人种来了！”便上前拉扯。那些妇人力大如牛，纵是罗汉金刚也经不起这般拉扯，被她们强行扯开，各往家里带。

到了王宫中，女王退了左右，向高翠兰问道：“你武艺是谁教的？”

高翠兰见她拿着自己的剑和剪，想起她一伸手就收走的情形，知道这女王武艺法术远高于自己，便实话说了：“是民妇愚夫。”

女王笑道：“愚夫？能教出这样的武艺还叫愚夫？”

高翠兰说道：“是，就庄稼汉的三脚猫把势，不敢在女王前面夸口。”

女王说道：“那你那愚夫叫什么？”

高翠兰说道：“他姓朱，叫朱富贵。”

女王喃喃说道：“朱富贵？西牛贺洲？他叫猪刚鬣，你叫高翠兰，是不是？”

高翠兰一惊，退一步，握手拳头。

女王笑道：“这么说是了。难怪你被人追杀。不过到了我这里，你就没事。给你一个差事，做我的士卫怎样？你武艺不错。”

高翠兰沉思片刻，便跪下说道：“多谢女王收留！民妇愿跟随女王左右！”

女王说道：“起来吧。来人！带望天贵去吃饭，给她安排住处。从明天开始，你便当值。”说着把剑和剪都还给了她。

高翠兰合不上嘴，心想：“连我这封号她都知道！这是什么女王？！”

二天，有宫女拿来官服，高翠兰穿了，银光闪闪的甲衣，胸前镶嵌虎头形，另有镶嵌宝石的宝剑，这比不得自己那龙皮披挂及工布剑好，但在人家这当差了，也只得按人家的规矩来。穿戴好后倒也威风凛凛，英气飒爽。

随那宫女上了大殿，女王说道：“高翠兰，你官拜望天贵，于我朝中是四品大员。今后就在我身边做个士卫。站到我身边来。”

高翠兰说道：“是！”跟着又说道：“这银甲衣活动不便，我能不能不穿它？”

有女官说道：“望天贵！这乃士卫朝服，显我西凉女国朝威之仪，岂能不穿？！”

高翠兰向她望去，只见她红服艳丽，珠宝满身挂，便说道：“你怎么不穿？”

那女官说道：“我是一品大员，官拜丞相一职，不是武官。”

女王笑道：“不穿就不穿。明天给你另做一件皮衣。你就穿今天这一天罢。”

那丞相躬身向女王说道：“陛下，这朝威之礼仪怎能由她想改就改？臣等不服。”

女王笑道：“望天贵可不受礼仪约束。”

丞相问道：“这是为何？还请陛下示下。”

女王说道：“她是天庭封的望天贵，不是我封的，她本来就是贵。在我这当职只是凡间之职，论等级，可以不受这凡间礼仪约束。”

丞相说道：“对您也不加礼数么？”

女王说道：“你嘴太多了。”

丞相连忙伏身说道：“臣该死！”

女王说道：“起来吧。昨天我巡视了一下民间，我的子民们浮躁得很啊，怎么回事？”

丞相见女王谈了国事，望了高翠兰一眼，便站起来说道：“我国中尽是妇女，阴极盛，阴阳调和不得，再加上国内丰收连连，五谷满仓，民众无饥寒之苦，虚火太旺，故此有些浮躁。”

女王说道：“这话怎讲？无饥寒之苦反而浮躁？”

丞相说道：“陛下可听过‘食色性也’、‘饱暖思**’？当初我等立国，大家都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也无这等浮躁，如今陛下天恩大降，连年丰收，子民们吃饱了，穿暖了，住好了，自然想那**了，可惜我朝中无男子。”

女王沉默不言，丞相小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向邻国‘借’些？”

女王说道：“动刀兵吗？不可！此事到此，不可再议。还有没有别的事？如果没有，就退朝吧，望天贵留下。”

百官退下。

女王对高翠兰说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高翠兰说道：“陛下，臣只是一个带刀士卫，不好参政事罢？”

女王说道：“这里就你和我两人，你从外国而来，见识应该是有的，说说无妨。”

高翠兰说道：“招女婿呗。”

女王说道：“有人提过了，也做过了，女婿不经用，没几年就死了。”

高翠兰一怔，心想：“你们这么厉害？！”但一回想昨天来时与士卫相斗时情景，这的女人的确不简单。自己则是修道之人，她们看不出修过道，而自己却也不能突破七八个士卫的围攻。

女王见她不答，问道：“你在想什么？”翠兰说道：“没想什么。”女王说道：“有什么就直说。在这女儿国中没人笑话你。”

翠兰说道：“你这女儿国是怎样传宗接代的？”

女王笑道：“在我王宫后院有口井，那叫子母井，喝了那井水便可怀孕。国中妇女到了十八岁时都到这来讨要子母井井水喝。在城池外南面有个解阳山，那山中的聚仙庵有个如意真仙，那庵中则有个落胎泉，如果妇女不想要孩子，可到如意真仙那求得落胎泉泉水。我们女儿国就这样过日子的。”

高翠兰“啊”的一声说道：“想必是那子母水给人咒了法，使得你女儿国女子只能一脉单传，而且力大无比。”

女王笑了一下，岔开话题：“叫你留下是有件事让你去办。西天来了个妖精，你去看看，问她到我这来干什么，如果她长得太凶，就叫她走，就说是我说的。”

高翠兰问道：“她在哪？”女王说道：“向西四百四十里，毒敌山，琵琶洞。叫别人去恐不是她对手，你去看看。”

高翠兰应道：“是。”跟着问道：“女王陛下，我带多少兵马去？”

女王说道：“没兵你就不敢去吗？”翠兰说道：“为国办事总要有个排场，这也显示你的威严。我个人去，人家当我是什么？不打起来才怪。你没说要除妖，或许你想留下她还不一定。”

女王望了她一眼说道：“真不知你是笨还是聪明，把事说得这样明，你真不适合当官。好吧，给你三百兵士，是除是留你自己看着办。”

高翠兰拿了兵符调了三百兵将，骑上母马，银甲闪闪，想象着丈夫当年的样子，一路彩旗招展向毒敌山而去。

行走六日，到了毒敌山，安营扎寨，派人打听琵琶洞。不多时，探子回报已找到洞口。高翠兰抬头看天色，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上去。”

到了二天，她将人马分两份，一份原地扎营，自己带一百女兵高举彩旗敲锣打鼓，由探子带路先去。她没再穿银甲，穿着的是自己从黎山圣母那得来的龙甲披挂。

来得那琵琶洞口，让小兵叫门，小兵呼叫几声，那洞门打开，出来一个青衣女子，束缚着长发，姑娘打扮，无甲衣，手持着两刃钢叉，相貌很美。

高翠兰拍马走上两步说道：“琵琶洞洞中人听了：我等是西凉女王派来的剿匪大军！奉命前来剿匪！你来我西凉女国，先报上名来，好登个名册，入了户籍，将来也好交租纳税。如是不从，便当匪剿了！”

那青衣女子望着前面一排的鲜丽豪华的女兵，不禁微笑，她说道：“我生来命贱，无姓无名。初到西凉女国，只求有个容身之所，还请将军在女王前美言几句，让我不受漂泊之苦！小女子这里谢过。”嘴里说谢过，却是手里钢叉不松，腰也不弯。

高翠兰一听，心想：“这不跟我一样？都是来避难的。我运气好些撞了女王凤驾，进了王宫。她则偷偷摸摸躲在这里。”一想到这里，不免同病相连。

高翠兰说道：“既然你到此地不偷不抢，那也就无名目定你罪，但要在西凉女国住下，总得看你本事。看你手持钢叉，想来武艺了得。众将官！谁愿上前与这姑娘较量一番？”女王想知道这妖精的实力，所以高翠兰得要试出，她的口令是“较量一番”而不是“拿了！”

当下就有两人出例，举枪杀去。

那女子也不客气，钢叉一摆，将来者兵刃击飞，两女兵败退。

接着又有四名女兵上前，走不上三合也败退下来。

那女子手下留了情，没伤人命，高翠兰自然看不出她的真实本事，当下再挥手，又派上十多个兵卒。不一会，十多兵卒也败下阵来。那女子还是微笑持叉而立，她根本没发挥实力。

高翠兰暗暗称奇，好胜心起，她下了马，抽出工布剑来到那女子前与那女子对视。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你也不行。”高翠兰说道：“还没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那女子说道：“我知道。”

高翠兰不再说话，一剑劈将过去，那女子举叉拨开，一脚踢向高翠兰，高翠用手挡开，又是一剑，那女子横过长叉以柄击高翠兰手腕，高翠兰一剑不及劈下，连忙向后跳出圈子。那女子也不追击，还是微笑着看着高翠兰。

交手四合，高翠兰便处于下风。高翠兰住手不打，两人对望一会，高翠兰说道：“你的名字真的不说吗？”

那女子说道：“我真没名字。还请将军回报女王，我只想在这住下。”高翠兰说道：“你从哪来，这个总可以说吧？”

那女子说道：“西天，雷音寺。”高翠兰说道：“那可是佛祖的地方，你在那修行不好？为什么要到西凉女国来？”

那女子说道：“我把佛祖伤了，他们在追杀我。”高翠兰惊道：“你能伤了佛祖？”那女子说道：“能。”

高翠兰沉思一会儿，向后挥挥手，将士卒远远赶开。等她们离远后，她收了剑，就地找块石头坐下，然后也招手叫那女子坐下。那女子见她无恶意，也就坐下了，只是手中叉不放。

高翠兰问道：“你是怎么得罪佛祖的？”

那女子说道：“他在讲经，我从他身边走过，他用手打我，我就给了他一下。”

高翠兰张嘴问道：“就一下！你就把他打倒了！？”那女子说道：“差不多吧，反正他动不得了，接着八百罗汉四大金刚什么的上来拿我，我冲出来了，便到了这。”

高翠兰晓有兴趣地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法宝？”

那女子说道：“我的股刺。”高翠兰说道：“就你这两股叉？”

女子说道：“不是。”高翠兰说道：“啊哈，你是只大黄蜂？”女子说道：“不是，我是蝎子。”

高翠兰笑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选择西凉女国？”

女子说道：“这国度很是奇特，全是女子不说，这些女子都极其厉害，外来人根本不敢进来。就是西方罗汉也不敢。所以我就逃到这来了。”

高翠兰问道：“她们怎么个厉害法？”

女子瞪大眼睛说道：“你是这的将军，你竟不知道？”

高翠兰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来避难的，前两天才到。和你不同，我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刚好碰上这国的女王，她见我有些武艺，就留下当她的士卫。她知道你在这，如是叫我来看看，决定你的去留。你是有目的而来，这女王是什么人，你总该有耳闻吧？”

女子说道：“女王你见过了，她的法力和武艺如何？”

高翠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在她面前还没出手，兵刃和法宝就被她拿去了。给我的感觉她是很强大，很强大。”

女子说道：“这女儿国的女王，没人知道她是谁，如来也不敢惹她，我就知道这些。你得罪的是谁？要来这避难？”

高翠兰说道：“我谁也没得罪，只是有人看我不顺眼，非要杀我不可，我打不过，只得逃了，逃着逃着就到了这里。要杀我的人包括要杀你的那些罗汉。”

女子说道：“这么说我们还是同一条船上的蝎子了？”

高翠兰说道：“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可不是蚂蚱精，我是人。”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两人笑完后，高翠兰说道：“你的事我会向女王如实汇报，她叫我自行定夺，我就定了：你留下。我总得称呼你什么，你在西天真没名字吗？”

那女子说道：“谁会给一个满地乱爬的蝎子起名字？”

高翠兰抬头望了一下琵琶洞三字，说道：“从今后你就叫琵琶仙罢。”那女子说道：“多谢将军赐名！小女子在此谢过。”

高翠兰说道：“别叫我将军，这将军今天当了，不知明天还能不能当。我们姐妹相称得了。”

琵琶仙说道：“那就多谢姐姐赐名。”她毫无城府，真诚以待。这很符合高翠兰胃口。

高翠兰站起来说道：“我本想多留几日，向妹妹讨教一下武艺，但带来的人太多，久不离去，她们会向女王报告。我们同是外来者，女王可不会让我们走得太近。这样罢，我得回去了，说不定那天还有事要求妹妹呢。”

琵琶仙说道：“姐姐一句话，妹妹上刀山下火海，决不皱一下眉。”

高翠兰点点头笑着离去，招回女兵，上了马回头望了琵琶仙一眼，只见她持叉而立，如是对她抱一抱拳便走了。

几天后，高翠兰回师女儿城内，进了王宫，面见女王，说了琵琶仙的事，最后说道：“臣擅自作主，将那蝎子精留下了，还请女王恕罪。”

女王说道：“留下就留下呗，这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她竟能伤得了如来。好本事！”

高翠兰说道：“她本领如此高强，不如唤她来宫中为女王效力。”

女王说道：“不必了，那类野丫头难调教。如来都敢蜇，难保那天不蜇我。当送她个人情，她留下就让她留下吧。对了，你的府第这两天建好了，你可搬过去住。”

高翠兰说道：“府第？”

女王说道：“其实就是给你买了一套房，也没怎么建。你将就住着。”

高翠兰高呼：“谢陛下龙恩！”女王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出去吧。”

高翠兰退出来，宫外站着两个士卫，士卫见她来上前齐声说道：“望天贵大人，属下等待多时，随属下去看你的新府第去。”

高翠兰说道：“那有劳两位姐姐了。”那士卫说道：“望天贵大人莫这样称呼，折杀小人也。这边请。”说着领先一步走。

当她们来到街市之中，只见前面一阵喧哗，众妇人堵塞在一家门前，挡住了去路。

高翠兰勒马不前，那两士卫说道：“这家在兜售香囊。这香囊极是少得，所以大家争先来购。”说着向众人喝道：“让开！让开！”挤出一条路来，直进那家院中。

众人见是官家，不敢前挡，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高翠兰也是好奇，摧马上前，进了那家院落，一看，几乎要呕吐。

只见那家妇人将一尸体剔下，将骨磨成粉，将骨粉装入小袋中，叫价百两一袋，众妇人争购，供不应求。

高翠兰大惊喝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随行士卫说道：“这是几天前来的和尚，他们受不起这家人的‘欢喜’，已精尽人亡。好东西不可浪费，他们的骨头依然有雄性香味，磨成粉做香囊，大家都喜欢。”说着一前对那家人喝道：“给我来三个，三十两银子！”

那家妇人说道：“官爷，您杀价也杀得太低了。我原本卖一百两一袋，您要三个，少讲也要百八十两罢。”

那士卫说道：“少啰嗦！这是王宫士卫总管：望天贵大人，买你三个也是看得起你！”那家妇人不敢犟，便拿了三个递过去。

高翠兰说道：“等等！我不要！这东西别说挂在身上了，我看了就怕。”说完扭头拍马就走。

那士卫见高翠兰不要，她就抓了两个，丢下十两银子跟着出来了，后面听得那家妇人不满的报怨声。

高翠兰出得那家院落，见满街上妇人笑呵呵地争购那雄性香囊，不由叹息。想那几个罗汉金刚前些日还生龙活虎，威风八面，今日就精尽人亡地被磨成粉做了香囊，挂在贵小姐，阔太太的腰间。这哪是什么女儿国？妥妥是母夜叉国。

正走得几步，突听有人一声惊呼，一个黑影从一家院落中跃出，落在高翠兰马前，那人赤身**，跃出后站立不稳，跪倒在地。随从士卫拨刀上前架在那人脖子上。

高翠兰一看，认识那是五个和尚之一，她正要说话，那院落中有人追出，向士卫说道：“那是我家的！他私自逃出，你们将他还我！”

高翠兰说道：“这人是要犯，我要带他回去审问。”

那家妇人说道：“那我们也要跟着去。免得你将他占为已有。”

高翠兰大喝声：“胡说八道！退开，不得防碍公务！”说完一马鞭抽过去，打得那妇人惊退。

高翠兰说道：“给他穿上衣服，这大街上的，成什么样子？！”

随行士卫从街上衣滩上拿了件花衣给那和尚罩上，施着他走向高翠兰的府第。后面跟着那家的几个妇人，她们真怕了那宫庭官员没收了她们的“人种”。

到了府第，高翠兰看了后面的人一眼，那是老长的一群人，人数不下四百，老少俊丑都有。

她不觉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去府衙大门，丢不起这脸！”带了那和尚到府衙，高翠兰和当事官员说了声，借公堂审一审要犯。

那官员知道这望天贵的份量，答应借了公堂，但提出要求，必须由她旁听。高翠兰苦笑，本想私下问些自己的事，这下好了，弄得天下皆知。

高翠兰坐公堂之上，举起惊堂木正要拍下，只见公堂外已是人山人海，有几人已挤进堂来，不由大喝声：“把那些娘们赶出去！你们都没见过男人吗？这成什么样子！？”衙役出了棍棒，轰退了妇人。

高翠兰望了一会儿门外的人才对那和尚说道：“你叫什么？”

那和尚弱弱地说道：“贫僧法号觉悟，你杀了我罢，给我个爽快，我受不了了。”

高翠兰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那觉悟一时不答，高翠兰大喝声：“说！不说，我用大刑了！”衙役们一声低沉声助威：“威武！”棍棒齐击地发出铛铛响声，那棍棒是生铁铸的。

觉悟抬起头说道：“你不知？”高翠兰说道：“我知什么？说！为什么要杀我？”

觉悟说道：“佛道两家为生死赌约，你那汉子在护唐僧西来，杀了你，他便无心取经，我教自然赌输，那时我们便可光明正大地杀向天庭，取了三界之地，发扬我教。”

高翠兰说道：“凭你能取玉帝之位？！”

觉悟说道：“在我教想取代的大有人在。只恨燃灯等人怕事，不敢动手。”

高翠兰说道：“所以你来动手？”觉悟说道：“是，同门中出手阻取经的不在少数，他们明里来，我等暗里来。”

高翠兰说道：“单凭你教不是道教敌手，你们不护取经成功却要阻取经，就不怕到最后连根基都没有？”

觉悟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取经一事本来就渺茫，还不如提前翻了，一战来得痛快。”

高翠兰叹口气说道：“多少人在保取经成功，化天下战火为无形。你们却要一战。可悲，可悲。”

那觉悟嘿嘿冷笑不答。

高翠兰再问道：“你们是怎样找到我的？”

觉悟说道：“你虽离开了高老庄，但你的行踪却有无数山神土地在监视，他们有的是道教的，有的是我教的。”

高翠兰无可再问，站起来说道：“那个谁？把你的‘人种’领回去。退堂！”

正有人上前，这时府衙官员起身阻止，她对高翠兰说道：“大人，我看这和尚不老实，不如让我等给他动大刑，看他说不说实话？”

高翠兰问道：“他怎么个不老实？”那官员说道：“等我用刑了，就知道他是不是老实了。”说完一把把他罩在身上的花衣扯下，露出**的身体。

高翠兰连忙大声阻止：“喂，这是公堂！你等也得合适点！”

那官员说道：“是，把这和尚带到后面用刑！”众衙役大声叫好，押着就走。

那家人则冲上阻止说道：“他是我家私货，他受不住的！”衙役不理，一顿棍棒赶走她们，架起和尚向后堂走去，这一去，那罗汉凶多吉少。

高翠兰出了衙门，只见衙门外无数妇人对着衙门指指点点，她不禁脸红，这做的是什么事？这国度，官家抢不是钱财，而是男人，还有比这更奇葩的吗？

她也不觉担心起来：要是唐僧等四人路过这里，那将怎么办？唐僧就算了，那猪八戒可是自己的丈夫！就是大罗金仙在这也挨不过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