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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粟莲君落网(山重水复疑无路)

小说:乱世太平之游园惊梦 作者:三十二画生 更新时间:2020/2/25 15:33:52

凌晨一点,高瞻远仍坐在办公室翻看案件资料。

忽然间,高秋阳急急忙忙闯了进来,连气也顾不上喘匀就报告道:“局座,我们把粟莲君抓回来了!”

高瞻远闻言马上放下手中的卷宗,坐直了身子问道:“怎么回事?”

“今晚我和本初一直按计划在牡丹戏园后门那里蹲守,在十点多的时候就看见粟莲君一个人神色慌张地从里头走了出来,然后开车离开,好像急着去办什么事情一样。

“我们两个人开车远远地跟着粟莲君,结果没想到他竟然径直赶回了家,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再出来。我们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便留下来和原先被我们安排在那里的警员一起盯梢。

“果不其然,在差不多接近凌晨十二点时,粟莲君再一次出门了,但这一次他没有开车,而是步行。他戴着帽子,用围巾遮住了半张脸,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怕被别人认出来一样,而且怀中还似乎揣着什么东西,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很是可疑。于是我们就悄悄跟上了粟莲君,想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

“粟莲君一路上一直往僻静的小街小巷处拐,而且还频繁地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终于闪身进了一座看起来荒废已久的小破庙里。我们当时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怕跟进去被他发现,便在外边盯着。没多久,粟莲君就出来了,可怀里揣的东西却不见了。我们见这情况,立刻上去将他拿下,然后在庙里佛龛下面找到了他藏好的东西——是一把用带血迹的手帕包裹着的匕首。当下人证俱获,我们就马上将他押送了回来。”

高瞻远听完问道:“怀赤是不是带粟莲君去拘留室了?”

“是的。”高秋阳点头,又补充道:“匕首和手帕也由他送去检验了。”

高秋阳的话音刚落,汪怀赤就走了进来。高瞻远于是看向了他,示意他报告情况。

汪怀赤道:“局座,粟莲君我已经送到拘留室安置好,而且多安排了两个伙计看着他。匕首和手帕我也交给了子骏,他说会尽快把检验结果告诉我们的。”

高瞻远问道:“粟莲君的状态怎么样?”

汪怀赤答道:“虽然一开始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他也有挣扎过,但一听说我们是警察他就立刻老实了。而且,在我们带他回局里的一路上,他始终一言不发,既不问我们抓他的原因,也不喊冤,只是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无论我们问什么他都不肯回答一句。”

听完汪怀赤的话,高瞻远便站了起来,说道:“秋阳,你留守警局看好粟莲君,不要让他生事端。怀赤,你叫上一个分队,跟我去趟粟莲君的住处。”

赤阳二人遂都应道:“是,局座!”然后各自领命去了。

很快,高瞻远和汪怀赤就带人到了粟莲君住处,和原先蹲守在那里的警员汇合。

汪怀赤告诉高瞻远,粟莲君在太平城的房子是一幢带花园的独栋二层小楼,平时只有一个叫小蝶的女佣和他一起住在里面,照顾他生活起居。此刻,里面应该只剩小蝶一个人了。

高瞻远借着路灯的光隔着铁门看里面的小花园,并不见有盛开的牡丹花,甚至连一个花苞也看不到。

在高瞻远的示意下,汪怀赤上前不断地按门铃。好一会儿,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姑娘才怯生生地披着衣服走出来,隔着铁门紧张地询问他们想要做什么。汪怀赤于是告诉姑娘自己是警察,来办公差的,不会伤害她。姑娘这才半信半疑地开了门,然后引他们进了房子。

高瞻远问那姑娘:“你就是小蝶?”

小蝶害怕地点点头,然后问道:“警官,我能不能上去叫粟先生下来回你们话,我啥也不懂,怕说错了!”

高瞻远道:“粟先生现在可不在家,他已经配合我们做调查去了。我们来这儿,是希望你也能好好配合我们。你不用害怕,只要说实话就不会错。”

高瞻远见小蝶点头,又问:“这楼上楼下几间房,都是做什么用的?”

“一楼有厨房、客厅、饭厅、卫生间、杂物房,还有我的房间。二楼是粟先生专用的,他的卧房、书房、浴室什么的都在上面。”

高瞻远又问:“那花园里种的是什么?”

小蝶答道:“种的都是牡丹花。”

“怎么不见有开花的?”

“那些花前些日子都叫粟先生给剪下来了。”

“剪下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粟先生没告诉我,也没见他拿去做什么。”

高瞻远点点头,吩咐两个警员去花园里将所有的盆栽植物都取了样带走,又安排其余人跟着汪怀赤在房子里面分散搜查,自己则留在客厅和小蝶聊天。

小蝶拘谨地坐在高瞻远对面的木椅上,看着那些忙着翻查屋子的警员很是不知所措,她怯怯地问高瞻远:“警官,粟先生不会是犯什么事了吧?”

高瞻远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他会犯什么事儿呢?”

小蝶连连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粟先生是个好人,不可能做坏事的!警官,您一定一定要查清楚,不要错怪了好人!”

高瞻远笑道:“既然你认为他不可能做坏事,那你就更得好好配合我们了。越早查清楚,就能越早还他一个清白,不是吗?”

“嗯,警官,您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都会告诉您的!”

高瞻远点点头:“你在这里做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吧,粟先生刚到太平没多久我就开始到他家里做事了。”

“听口音你应该是太平本地人,怎么会到粟莲君家里做事的?你以前与他相识么?”

“粟先生他是那么大一个角儿,像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怎么可能与他相识呢!是粟先生不仅在我被混混欺负的时候救了我,还雇我做事,包我吃住、给我工钱,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心善的人了!”

“粟莲君待在家里的时间长吗?”

“是的,粟先生在太平城没有什么朋友,又不喜欢凑热闹,所以除非有事情必须出门,不然他都会待在家里。”

“那他在家里一般都会做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粟先生每次回家都会直接上二楼,只有吃饭或者去花园侍弄花草的时候会下来几趟,其他时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二楼。”

“你知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经常去什么地方?”

“应该是戏园子和医院。”

“他为什么去医院?”

“粟先生经常睡的不踏实,所以才去医院请医生给他开药。”

“他是不是会梦游?”

小蝶一脸惊讶地问道:“没错!这您怎么知道?”

高瞻远没有回答,因为此时的她忽然注意到小蝶的额头上有一块淤青,因为几乎被小蝶的刘海遮住了,所以到现在她才发现,于是问道:“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小蝶急忙捂住,支吾道:“这个……”

高瞻远耐心劝说道:“小蝶姑娘,你要明白,眼下你只有说实话才能帮得到粟莲君。”

小蝶迟疑道:“是,是粟先生……”又连忙解释道:“但粟先生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他梦游症又犯了,正要出门,刚好被起夜的我撞见了。我想要拦着他,不让他出去,结果却被他推倒了,额头也磕到桌沿受了伤。”

“那天是几号?”

“好像是12月8日。”

“你最后拦住他了吗?”

“没有拦住,因为我磕到桌沿后就晕了。不过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粟先生还在家里。”

“他有没有就此事跟你说过什么?”

“粟先生只是问了我为什么躺在地上,我告诉他我是被他推倒的,他听完后就一声不吭地回房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小蝶想了想道:“没有了。”

高瞻远还要问些什么,却被楼上传来的汪怀赤的声音打断了。

“局座,二楼有发现!”

高瞻远看了看小蝶道:“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高瞻远带着小蝶一上二楼,就被等在楼梯口的汪怀赤直接引进了最靠里边的小房间里。

这是一间四米见方的小佛堂,没有窗户,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黄符。正对门的是一只红木佛龛柜,佛龛柜正**供奉着的竟是粟双飞的牌位和黑框相片,并且在四周摆放了好几尊佛菩萨像。

佛龛柜前是一张长条香案,香案上有一个插着三支香杆的小香炉,香炉前依次正面朝上摆放着吴纯一、丁兰和郭奕清的相片,看样子是从报纸上裁下来的。

香案前边是一张小矮桌,矮桌下边放着一个黄色拜垫。矮桌上有一本翻开的佛经,佛经左侧铺放着抄写了一半的稿纸。

高瞻远回头问小蝶:“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小蝶看起来是吓坏了:“我、我不知道,这个房间平时都是锁着的,钥匙在粟先生那里。粟先生从来都不让我进来,这里面我之前连见都没见过一眼。”

高瞻远又问汪怀赤:“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汪怀赤道:“刚才我在搜查粟莲君的卧室时,在他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把钥匙,正好有伙计说这个房间上了锁打不开,我就拿过来一试,果然打开了。”

高瞻远这才叫了一个警员陪小蝶下楼,然后接着问汪怀赤:“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刚才我在粟莲君的卧室里发现了一封奇怪的信。”说着,汪怀赤将手中的信封递给高瞻远。

高瞻远接过来一看,只见信封表面写了收件人粟莲君的名字和他在上海的地址,却没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高瞻远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师哥,救我!”

汪怀赤一脸不可思议地道:“这没理由会是粟双飞写的吧,他都死去那么多年了!”

“当然不可能。”高瞻远将信件重又装好交给汪怀赤:“先带回去,等一下问问粟莲君怎么回事。”又问:“还有发现吗?”

“下面的伙计刚才上来报告说没有找到什么,上面的几间房我也都看了,只找到了这些镇静剂和注射器。”汪怀赤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警员手里拿着的一个纸袋:“那些镇静剂的瓶子跟我和时鹰早上在医院看到的是一样的。”

“全都取来了吗?”

“放心吧,我连被丢在垃圾桶的几个瓶子和用过的注射器都叫人收起来了,到时候我一起送去给物鉴科检验。”

汪怀赤突然走到墙边,仔细看了看墙上贴着的黄符,惊讶地说道:“这里墙上贴的竟然全都是用来驱鬼镇邪的黄符。”

高瞻远问:“你怎么知道是用来驱鬼镇邪的?”

汪怀赤道:“我之前和几个江湖术士打过交道,在他们那里看过这些东西,净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对了,刚才我在给粟莲君搜身的时候,在他身上也找到了一张这样的黄符。这个粟莲君根本就是‘做贼心虚’,才会生怕报应!”

高瞻远弯腰拿起了矮桌上的佛经翻看,发现那是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

汪怀赤也凑过来,拿起旁边那沓手写的地藏经翻了翻,道:“粟莲君抄经书是想超度亡魂吧。不过,看来他抄经书的心也不是多诚,那字迹一会儿细一会儿粗的。”又转头问高瞻远:“局座,你说,他做噩梦是因为粟双飞,还是因为被杀死的那三个人呢?”

高瞻远摇摇头:“不好说,回去问问他也许就能知道了。”

一回到警局,高瞻远和汪怀赤就被门口站岗的警员告知高秋阳让他们去审讯室,于是在安排了两个警员将证物送去物鉴科后,就直接往审讯室走去,路上正好碰到了从审讯室方向过来的高秋阳。

汪怀赤问高秋阳:“粟莲君被你送去审讯室了?他怎么样?”

高秋阳道:“他行动上倒还挺配合,只是看上去有点紧张,也不肯回答问题,说一切要等局座过去再说。”

汪怀赤问:“物鉴科那边呢?”

高秋阳道:“从粟莲君那里搜来的那把匕首已经被处理过,上面没有任何血迹,无法确定那就是真正的凶器。但陆法医通过将那把匕首跟吴纯一、丁兰尸体的伤口做了比对得出结论,确认凶手就是用那种匕首杀死两名死者的。而绣花手帕上的血迹,物鉴科那边还在检验当中。还有一件事,陆法医在重新检查丁兰的尸体时又有了新的发现。”

汪怀赤忙道:“什么发现?”

高秋阳道:“在丁兰左手小拇指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点带血的皮屑。”

汪怀赤吃惊道:“指甲里有带血的皮屑?难不成是凶手身上的?”

高秋阳道:“陆法医也是这么想的。他猜测有可能是凶手在用手捂丁兰口鼻的时候,丁兰拼命挣扎,混乱中用手指甲抓伤了凶手。而且凶手在犯案后应该有对死者的双手进行过处理,但由于当时光线昏暗,凶手作案时间紧迫,而这一点皮屑又藏在指甲缝深处,很难发现,所以凶手也忽略了。”

汪怀赤有点兴奋地说道:“这可是最直接的证据啊!你检查过他的身体了没有?”

高秋阳皱着眉点头道:“陆法医一说,我就立马把粟莲君带去审讯室检查了一遍。不过奇怪得很,除了在他的两臂上有多处注射针孔,他的上半身再没有任何其他新近造成的伤痕。所以我才打算再去一趟物鉴科,问问陆法医是不是搞错了,顺便把这个从粟莲君身上取来的血液样本送去物鉴科检验。”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纸袋。

“这……难不成是因为他的伤口愈合得很快?”汪怀赤看向了高瞻远。

高瞻远想了想后道:“那些皮屑是不是属于凶手的现在还不好说,等检验结果出来我们再判断。秋阳,你叫个人把样本送去物鉴科,我们去审问粟莲君。”

“好。”

到了审讯室门口,高瞻远透过门上的小窗子看进去,只见独自坐在里面的粟莲君正慌张地四处张望,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仿佛旁边随时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汪怀赤低声问高秋阳:“他怎么回事?”

高秋阳也低声答道:“我怎么知道,他之前什么都不肯说。”

高瞻远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继续说下去,然后开门进了审讯室。

粟莲君见高瞻远等人进来,反而像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在他面前坐下的高瞻远,声音有些微颤地说道:“高、高局长,您终于来了!”

高瞻远点了点头,道:“粟老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粟莲君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了口气,苦笑道:“高局长,早在戏园的时候我就该向你们坦白一切,那样的话就不会搞得自己如此狼狈了。”

高瞻远道:“你现在坦白也为时不晚。”

粟莲君似是下定了决心,慢慢开口道:“那三个人、那三个人,吴纯一、丁兰、郭奕清,确实都是我所杀。”

高瞻远道:“说一下你的作案过程吧。”

“作案过程?”粟莲君摇摇头道:“我完全不记得了。”

和汪怀赤一起站在高瞻远边上的高秋阳忍不住开口道:“不记得?你可是杀了三个人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得一干二净!”

高瞻远抬手示意高秋阳冷静,然后问粟莲君:“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人?”

“我不想杀人的!我没有想过要杀人!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我再也不想杀人了……”粟莲君拼命摇头,一张脸因痛苦开始变得有些扭曲。

高瞻远看着眼前情绪突然激动的粟莲君,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粟莲君这时突然冷静了下来,紧紧地盯着高瞻远的眼睛,低声问道:“高局长,你可相信鬼神之说?”

高瞻远一愣,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师弟阿得回来了,他附了我的身,借我的手杀人报仇,所以我根本记不起来所有杀人的经过。”粟莲君苍白的脸庞上泛出一层微红,他似是用了许多的力气才说完了这番话。

粟莲君这话一说出口,高秋阳立马怒道:“简直一派胡言!粟莲君,你若是以为编这种鬼话糊弄我们就能帮自己脱罪,未免太过痴心妄想!现在可是民国,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

粟莲君看着仍旧平静如常的高瞻远,不自觉地舔了舔已经发干的嘴唇,然后问道:“高局长,你、你也认为我是胡说吗?”

高瞻远并不说话,而是一边打量着紧张的粟莲君,一边用右手手指一下一下缓慢地敲击着桌面,片刻方道:“你先接着说下去吧。”

粟莲君闻言长出一口气,然后说道:“唉,这一切,要从差不多一个月前我在上海接到那封信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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