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调虎离山

黑蛇寨留守的是铁蝎子手下的二当家黒蜈蚣。作为铁蝎子在陵山前哨，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他统领着一支骑兵中队，手下骑匪个个武艺精绝。

这天他正在后宅抱着他新在莫阳抢来的女子找乐，就听有人来报：“二当家，不好啦，攻打吕各庄的八路去而复返。吕庄主把电报打到了白虎山上。三当家吕大用请您马上下山支援。”

黒蜈蚣仿佛没有听到，他想要喂那女子喝一口酒，不料那女子纵使躲。他烦了起来：“吴大爷看上你，是你福气。你家赎金送到，就叫你做压寨夫人。如果送不到，三天以后就叫全寨弟兄们都陪你乐乐，然后再送你上西天！”

女子吓得不敢哭，更不敢扭头躲避。眼见他再次要喂自己喝酒，只好委委屈屈地承受。呛得咳嗽起来。

黒蜈蚣给她拍着后背，瞪了报事的兄弟一眼，“慌什么慌，看把你新二嫂吓得？他大骟驴家闹八路，管老子什么事？又没把他姑娘嫁给我！”

“可是，三当家请求出兵，已经得到大当家默许了。”

“少拿大当家来压我！老子驻守黑蛇寨，还是太君安排的呢！有理叫他跟太君说去！宝贝别哭，我不是凶你，等你来年给我添个大胖小子，就带你们娘俩去县城享福去！”

那弟兄退下以后，他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那个女子人质被他灌得满脸同红。眼见天色不早，女子娇弱无力地偎依在他怀里，他正要送她去巫山顶上看看。

就听窗外又有人报告：“二当家，吕各庄的炮楼被一条狗给炸了一个缺口，大东家命令你马上去增援！”

他刚解下外套，听了这话，气得一蹦三尺高。可是老大亲自发来电报，可不能按兵不动。否则贻误军机的罪名，可承担不起。

因此，他拍拍女子脸蛋：“宝贝，等我啊。”出了后宅，叫了传令兵，传上次支援吕各庄的那个骑兵小队，再辛苦一趟。如果成功解围，答应给那小队长做媒，叫他娶吕俊的女儿吕小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小队长听到了命令，马上精神起来，告诉弟兄们，吕各庄最近要往山上运一万现大洋。请他们去押运。凡是去的弟兄，每人一百。

于是手下二十多骑匪个个欢呼，背着骑枪，挥舞马刀冲了出去。

他们一出来，隐蔽在暗处的唐正就发现了。手下民兵弟兄问：“打不打？”唐正摇摇头：“这道菜留给梁队长他们。对啦，原黑蛇寨的同志们，叫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原本三当家现在新兵三班长范德华回答道：“准备就绪！”唐正道：“你们记着数，看看一共出去了多少二鬼子。”

但说这伙骑匪，春风得意马蹄疾，飞一般冲到了黑蛇王埋伏圈。

“大东家，开火吧！”

黑蛇王眼珠一瞪：“开什么火？都关了保险，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开火！不然，老子当场毙了他！绊马绳准备！”

就在第一批战马冲到林间小道时，尖刀兄弟们用弩机把绊马绳前面的铁箭头射击在对面大树上。那都是狼牙箭，带倒钩的，钉进去容易，拔出来难。

刚钉好，第一队马队的三个人已经冲到，躲避不及，登时马失前蹄，扑倒在地。上骑手一头撞在地面。和大地顶牛，哪里有好果子吃？登时晕了过去。头马前失（马失前蹄在民间叫打前失），后马勒马不及，也随即滚到地上，砸在了前面三人身上。

总算第三队三人反映过来，老远一催马，战马腾空而起，落下来的时候，传来一阵惨叫。原来踩到了刚才摔到的骑匪身上。

骑匪凶残，不管不顾地催马前进。刚飞驰几步，弩机又响，第二道绊马绳又拦上。战马猝不及防，眼睛一岔，同时人立起来，有两个土匪登时摔落马下，有个土匪脚蹬没有摘利落，被惊马拖着，窜向旁边林中。身体不断与树木石块相撞，发出阵阵惨叫。不一会，惨叫也越来越微弱。最终细不可闻。

这三队失利，其余几队可全部勒住马。那个骑匪小队长大声道：“兄弟铁蝎子手下，不知道哪路兄弟在此发财？报上万来，免生误会。”

就在这时，黑蛇王回来：“你家八爷在此发财，专打鬼子汉奸！”

听到“八爷”的名号，吓得那小队长一哆嗦。猛然认出了黑蛇王的声音，哈哈大笑：“我以为八路真的越过陵山公路，来到这里，原来是家都丢了的那条死蛇！今天可不会叫你活着离开了！弟兄们，准备开火！”

刚说到这，忽然天空传来一阵鸟叫，接着一个圆乎乎冒着白烟的东西丢了下来。

轰！

突如其来一声巨响，战马同时受惊，不受控制的冲向绊马绳。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战马有了防备，轻易跳了过去。不受控制地冲向蘑菇茂盛的地方。随着几声爆炸，连人带马一起报废。

黑蛇王恨透这些骑匪，没死补上几枪，不一会全部解决。

“把现场清理干净，开花的蘑菇补种齐全。”

一见大仇得报，黑蛇王格外高兴。“弟兄们精神着点，第一次打这样痛快的仗。还是跟着唐营长有前途！”

这前半夜气得黒蜈蚣暴跳如雷，一连派去了三波人，结果还是催。到了半夜时分，铁蝎子几乎骂娘了声称他要再敢贻误军机，就亲自带兵抓了蜈蚣泡酒喝。l

黒蜈蚣不敢再耽搁，留下一个小队看家，自己带着三个小队飞奔吕各庄。

他们出了寨，唐正说道：“这个骑兵中队，共有五个小队，出去了四个，可以打了。原本黑蛇寨的弟兄们，准备放！”

那二十多个人每人都背着一个大口袋，听到命令，打开以后，一条条一米多长的蛇非诉向黑蛇寨爬去。这些蛇看着虽然不起眼，却都是毒蛇林特产的五步蛇。这些蛇的嗅觉灵敏异常，感觉到火药味，就绕开，蜿蜒着通过雷区，直接爬向黑蛇寨里面。

唐正冲众人一挥手，众人用火把照着，沿着蛇爬行的轨迹蜿蜒前进。早被放哨分土匪发觉，开始对准他们射击。刚开了几枪，是忽然惨叫声，“蛇！”接着就没有动静了。

等唐正等人追随毒蛇脚步撞开宅门，发现各个暗哨位置都摔下一个持枪的土匪。他们脸色铁青，已然毙命。还有的土匪发现了许多毒蛇，吓得紧闭门窗，不敢出来。

唐正他们都实现抹了雄黄酒，并不怕毒蛇。于是挨着房间搜拿土匪。开门投降的就饶了性命。负隅顽抗的就朝里面开枪，直到里面没有了人声。

不一会，来到原来黑蛇王的住处。只见房门上了闩，里面有牙齿撞击的声音。

唐正往里面喊话：“里面人听着，我们是莫陵县游击队的人。前来消灭黑蛇寨盘踞的土匪，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就饶了你们性命。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里面传来拨动门栓的声音，接着一个穿着妖艳衣服的女人爬了出来“别杀我，别杀我，我也是被土匪们绑票的女人。”

原来这人是莫阳县一个戏班的坤角，被铁蝎子手下二当家黒蜈蚣看上抢到山寨。本打算今晚就要霸占她。哪知道突然有事，抛下自己就跑了。自己担心受怕许久，突然看到外面全是毒蛇，吓怕了，这才把所有缝隙都堵上，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唐正告诉她，自己是莫陵县游击队的。只杀土匪，不抢女人，叫她不要害怕。等明天天亮了，再派人送她下山。

不一会，有搜山的同志们回来报告，留守的土匪们有的被蛇咬死，有的被乱枪打死，大部分都投降了。

另外，还缴获一部电台和一个密码本。是土匪们和铁蝎子联络用的。

唐正眼睛一亮：“电台充公，密码本先别烧，留着接收敌人情报，探听敌人消息。”又命令原本的电报员给铁蝎子发报：“大部队已经去增援，勿念。”

留下原本黑蛇王的手下清理寨子里毒蛇，并把守山寨。唐正带着手下其他人下山支援黑蛇王的伏击战。

另一个战场上，黑蛇王和沈小果领着另一个精锐连，正凭借有利地形跟土匪们进行枪战。密林地区，战马冲锋原本就受到限制。再加上前方有雷区绊马绳等障碍。黒蜈蚣带着人与黑蛇王激战两个多小时，弹药消耗很大，杀伤效果却非常不理想。对方隐蔽在树后巨石旁边，轻易打不到。

携带来的掷弹筒弹药打光了，虽然打死几个游击队的人，但没有伤到筋骨。他只知道前方有雷区，却不知道雷区有多宽，也不敢纵马踩过去。骑兵优势被抵消得不到三成。

打了两个小时，没有效果，不免有些气馁。他咬牙道：“黑蛇王，梁坤，咱们有账不怕算，你给爷爷等着，后会有期！”

带着剩下来的四十多个弟兄向回就撤，黑蛇王得理不饶人，带着手下在后面追杀。

黒蜈蚣往后放几枪，丢下几句话：“黑蛇王，有种咱们比比，看你两条腿能不能跑得过四条腿！爷爷在你的黑蛇寨里藏了许多美酒和美女，只要你追上我，什么都是你的！”

黑蛇王大怒，将冲锋枪打到连发，就给他一个短点射。哒哒哒，只是对方开始卖弄起马术，将身体隐藏在马一侧，这几枪都没有瞄得准，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