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炼狱的考验

莫陵县剿共谍报队（豆包队）的外围都是由铁杆汉奸组成，但它的内部却都是装备精良的日本特种军人组成。如果没有豆包队头子的批准，别说是那些一心效力的汉奸，就算普通的日本军人也无法入内。

前一段时间，因为配合扫荡不利，这里的队长已经连着撤换了两任。现在这个名叫石田，是一个目光阴鸷的矮个男人。

听了唐正那流利的日语，无动于衷，又盘问了他一些莫河地区豆包队总部的细节，唐正对答如流（这些资料早已通过红珠搜集到了）。

他面无表情，对唐正说：“我要和总部发报确认你的身份，告诉我你的联络频段。”

唐正暗自吃惊，心说：如果不是我搜集的资料够全面，恐怕这一关就要暴露。于是就告诉他一个频段。自然有一个报务员负责编码拍发。

这时候，唐正的心里也暗自担心。虽然这个秘密联络频段是在松下的脑海里搜集到的，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靠谱。一旦信息发出去，没有回应，这个叫石田的鬼子恐怕就会马上翻脸。

如果单打独斗，自己也不会怕了他。但是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敌众我寡。一旦动手，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唐正已经做好了“壮烈”的准备的时候，这头突然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

不一会，译电员野田拿过一张电报稿，来到唐正跟前。唐正拿起来一看，除了夹杂的无法识别的乱码，有意义的只有这几个日文汉字：“稻子开花未果。”按照原本红珠搜集到的密码本，这么翻译没有错的。

他刚要承认，红珠在他脑海里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不好，有杀气！

就在他警觉的时候，红珠已经完成了在这一瞬间的对敌扫描。把搜集到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

“八格牙路的，这个小鬼子想阴我！”

他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叫着译电员的姓氏：“野田君，你的专业水平不过关啊。拿错了译码本吧？我们接收上面的回复，用的是另一套译码本，你却用我发报时候的本子。真不明白，当初你是怎么通过特训考核的？”

说着取出腰间的王八盒子，就顶在他脑门上。“有你这种玩忽职守的译电员，是我帝国谍报人员的耻辱！”

就在这时，野田突然拦住他，“松下君，先别冲动，弄清楚再处罚也不迟。”

野田还一脸委屈，“明明是按照你提供的系统翻译的。你说不对，那么请你告诉我，需要取哪一套译码本？”

唐正说：“莫河谍报系统编码分为两套：下级往上汇报用的是‘和字本’，而上级回复，用的是‘昭字本’。别告诉我你不会昭字本。”

鬼子这套往复双语编码方式的确坑人得很。如果敌方特工单纯获得其中一本，也只能够收消息或者发送消息，作用有限。而且发送对象不同，用错了本子，就会露出了马脚。

唐正心里暗自后怕，幸亏有了红珠即时扫描，不然刚才那一幕，就会是我的死期。

那个鬼子眼见遇到了行家，哪里敢再捣鬼？连忙按照昭字本把电码翻译出来。然后递给了唐正，这次红珠没有示警，唐正也就认真阅读起来。

阅读完以后，递给了石田：“石田君，请过目。”

石田看了上级的回复，已经确认了来人身份，说道：“松下君，上级命令你配合我们，尽早的从这些被捕的**分子嘴里获得更有价值的情报，以配合前方作战。你跟我来吧。”

“审讯**分子高级头目，自然没有问题。”唐正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突然看下那个译电员野田。“这个蠢货糊涂混蛋，关键时候会误大事儿的，该如何处置？”

石田一脸歉意的笑了笑，“您误会啦，松下君。这只是我们辨别敌我的一种方式，您通过了我们的考验。他也是奉命而为，请你就不要难为他啦！这几个**分子嘴硬的很，到现在还没有招供。为了帝国的圣战大业，就不要和野田一般见识了。”

唐正哼了一声：“希望不会有下次，否则的话，我走的时候，会带走这蠢货的脑袋！”

被捕的地下党县委机关的人并没有关押在地面，而是在这幢三层小楼的地下室里。顺着楼梯进了地下室，刚打开紧闭的铁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混杂着血腥扑面而来，闻之欲呕。

凄厉的惨叫声，彼伏此起，就仿佛进了十八层地狱。几个戴着口罩和手套儿的日本便衣正在给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动刑。

那个男子浑身被，许多白色的布条缠住，布条上已经被鲜血浸透，受伤的地方已经结了痂。他手足上的指甲已经被钳子活活的拔光，在他身边，绑着一个瓜子脸的女子。

唐正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女子正是刘晓彤身边的秘书康丽。她身上并没有受多少的刑，用刑的鬼子看看翻译官，嗯了一声。

翻译官温和的一笑：“康小姐，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就算黄君看了也会非常怜惜的。来的所有人里，差不多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酷刑，唯独你身上毫发无伤。想必你也该知道皇军的良苦用心，今天把你从单间儿押到这里来。就是想叫你看看，不和皇军合作的人下场会有多么惨。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你是招还是不招？”

康丽的身体正在发抖，眼神里透露着深沉的恐惧。颤声说：“你们把我也拉出去枪毙好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听了汉奸的翻译，一个行刑的日本人突然抓住那个男子身上的布条儿，用力扯，男子受伤处都已经结了痂，这么用力的一撕，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等时又被扯裂，登时被带下一块血肉。这种被活活扒皮的感觉简直痛彻心肺，男子的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免费扭曲。他身体虽然弱，但意志却非常的坚强，只是沉闷的哼了一声，却没有惨叫出声。

“你们打死他好了，何必这么折磨他？”康丽尖叫一声。

汉奸翻译冷笑的道：“打死他，哪里那么便宜？这种‘披麻戴孝’的刑罚，如果还不管用，就会用刀子。把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直到他死为止。康小姐，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他就是你的男友杜少雄，果然人如其名啊！少年英雄，是条硬汉。你真就忍心看到他活活的被我们折磨死？难道你们之间的海誓山盟都不算数了吗？”

一直紧闭牙关的杜少雄突然说话了：“康丽，别管我。既然落在了这里，就注定不能活着出去。就让我们一起死好了！”

康丽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杜少雄身上的布条儿都被揭光了以后，身上已经血肉模糊，昏死过去。

石田面无表情地挥挥手，“既然我们已经抓到了莫陵县地下党的第一负责人，这个人已经没有了价值。不要用刑，把他和另一群死硬份子关在一起。随着明天的车，运送到哈尔滨，交给七三一的人作为马路大好啦。他们会很合理的利用这个人的。”

看到他如此的折磨自己的同志，陪着石田远远的站在门外的唐正心中隐隐有一股怒火，难以平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有重要的任务，他早就想冲过去，干掉那个行凶的鬼子。但是今天的这情况，他虽然知情，却毫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几个鬼子面无表情的把杜少雄拖走。

“石田君，看来你的审讯没有效果呀！用不了几天，这些被捕的人都会浪费在你的手里。而我们对于**分子的情报，却一无所知。”

石田压低了声音，“这个姓杜的只是县城的一名普通的中文老师，连**的外围分子都算不上。他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那位康小姐的男友这个身份。这回康小姐已经动摇了，很快就会和皇军合作的。”

唐正摇了摇头，“凭借你们这些拙劣的审讯技巧，恐怕下一步就会用到对付女人最卑鄙的手段了吧？只可惜更多的情况是，这么做了以后，仍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却仍然一无所知。”

石田莫测高深的摇了摇头，“松下，你也太小瞧我了！请你拭目以待，这位康小姐马上就会招供的，刚才的一切都是在跟她施压。已经有三个人死在了她的面前，她早已已经有所动摇。男友的遭遇，更是刺向她心口的狠狠的一刀，她只是在犹豫挣扎而已。。而我们的下一招，肯定会击溃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这种情形，唐正如何不知道？康丽平素给他的印象是温柔纤弱，楚楚可怜。对他和沈小果都很好。他真的担心这位姑娘经不起下一轮的审讯，于是就说：“你的手下蠢货太多，我对他们不放心，这个女人我要亲自审问。”

石田却蛮横地拦住了他，“抱歉，松下君。上面指示命令你监督审讯，具体执行还是靠我们县谍报队。审讯完了以后，明天我会把人交给你，带回省里。别的我不能保证，指挥保证他们的第一第二负责人还有一口气。”

正在争执的时候，地道你又进来了十几个男子，他们只穿着背心和短裤，面无表情的抱着膀子走进了审讯室。

他们过人要使最卑鄙的一招！

看出他有要阻止的意思，石田把他拦住了。“松下君，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这只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种手段，请你拭目以待吧。”

看到了进来的人，康丽忽然用力地讲头撞向身后的砖墙。砖墙上披着厚厚的棉垫，撞了许多下，却毫发无伤。

那个汉奸忽然说：“康小姐，落在皇军手里的漂亮女子什么下场，你想必也一清二楚。不过皇军念在你是个高级知识分子的份上，再给你最后的机会。

如果你选择和皇军合作，就是皇军最好的朋友。谁也不会对你无礼。你和你的男友都会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你愿意在皇军的谍报部门工作，自然无比欢迎。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会发给你一张大日本帝国特别护照。叫你平安的通过共荣区域，坐专机出国。不管你是想去欧洲还是美洲，都任凭你选。皇军绝不会再为难你。”

康丽沉默不语，鼻尖已经冒了汗。

“我知道你不会怕死，但别对我们有什么损失？在抓捕的**分子里，你的职位不是最大的，知道的也不是最多的。说实在，他们更希望你死硬到底。那么他们将会有一段非常美妙的时光。事后，你没有了价值，也会被送去哈尔滨，用于细菌实验。想一想浑身爬满了讨厌的蛆虫跳蚤，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被推出了七三一的四方楼，送进焚尸炉里……”

啊——

他的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叫差点没有刺破他的耳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