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情断了心死了

那碧玉也有些害怕，浑身瑟缩了一下，林飞雪在一旁看了，也想用胳膊去搂住她，但是胳膊伸了伸，却到底不敢，只得缩回了手臂，轻轻说：“你怕吗？”

碧玉看他一眼，说：“有点怕！”

林飞雪说：“不要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那个碧玉轻轻地点点头，脸上没有那么胆怯了。

田海说：“好大的海浪！难道要掀翻这个小岛？”

张帆忽然想起那些打鱼子说的话，说：“难道要涨潮了，倒灌到这个岛上来？”

听他这么一说，一群人都慌张起来，说：“要是吞没了这个小岛，怎么办？”

阿沫呆呆地说：“吞没就吞没吧。人活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

林飞雪听了他的话，话声里含着无尽凄凉与辛酸，觉得好受奇怪，扭头看他一眼，只见得阿沫脸上流泪，说：“咦！你怎么啦？流眼泪？”

碧玉听了，扭头看了阿沫一眼，再一看前面，张帆用胳膊搂着林小小，心里顿时明白了，也不由得替阿沫叹息了一声。

田海听了阿沫的哈，奇怪地扭头瞧他一眼，说：“你咋个这么气短？动不动就想死呀死的！”

阿沫叹息说：“人生百年，终究一死。与其经历种种磨难而死，倒不如早一点解脱。”

张帆听了，说：“你到底怎么啦？什么苦难就把你吓倒了？”林小小听了，也扭头来看他一眼，惊异地说：“阿沫哥哥，你是咋地啦？”阿沫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两个，也不想回答他们。可是，两行不争气的眼泪，偏偏就簌簌地流下来。

这时候，那闪电依旧交加，雷电照样轰响。唰唰地大雨泼下来，如倾盆倒下一样。几个急忙缩回到洞壁之下，借着洞石遮蔽大雨。

大雨倒下，那海水更加嚣张起来，浪涛滚滚。海面都涨高了好几丈。洞外的小岛，已经被海水淹没了一大半，起初那些杂草、怪石，都不见了，只有石崖这个地方，海水还没有涨上来。但是看看似乎都快了。

林小小吓得浑身发抖，脸色都白了，说：“怎么办？要是海水把这个小岛给吞没了，我们就都完蛋了。”

另外几个也紧张地看着。

忽然，田海说：“刚才我们丢下海里去的那个木每五娘，现在已经喂大鱼了吧，哈哈！”说着，他踮着脚尖看岛上一处地方。

林飞雪说：“我亲自一大脚把她踢下海里去了，应该是被海水给卷下去了，现在也许就在鱼肚子里，正在化作鱼粪吧。”

张帆说：“可惜了她那一身武功，不走正道，却去助纣为虐，唉！”林飞雪听了，说：“其实悲伤之城也不是那么坏呀，据我所知，里面还是有许多好人。”田海反驳说：“好人个屁！我看见悲伤之城的人，看一个杀一个。刚才要不是翁不倒阻止，我一定要戳她几十个窟窿。”林飞雪听了，在脸上浮现出一丝黯然。

张帆说：“那个木每五娘，她那一身武功，少有敌手，恐怕只有翁不倒才打得过她。现在幸好她死了。”

林小小说：“那个翁不倒真是一个奇人，我明明亲眼看见木每五娘把短刀插进了他的心窝，他当时也惨叫，身上流血，事后却一点事都没有，真是奇哉怪也！”

张帆说：“他是一个世外奇人，你两次进去，也许他听木梅五娘的脚步声，都听出了名堂，只不过没有点穿，自然做了防备，想看看这个木每五娘的真面目。真是厉害至极。”

田海说：“他虽然厉害，也没有事，只是他这个条件，是什么条件啊，竟然要我们必须死一个。”一想起翁不倒的这个条件，就人人都叹气。

此时，外面风急浪高，卷起十数丈，眼见得海水渐渐地逼近这个山崖了，几个都看得有些胆战心惊，纷纷说：“海浪这样厉害，浪涨得这样高，要是淹没了这个小岛，我们几个的小命可就呜呼哀哉了！”

风浪咆哮得更厉害了，耳朵里满是海浪呼啸的声音，真是刺耳又恐怖。那大雨唰唰，也瓢泼得起劲。海风横吹，站在洞口都快要立脚不住，几个又朝着洞里退了退，避过了那猖狂的海风。胆战心惊地看着外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帆的手依旧搂着林小小。林小小似乎更加怕了，看看张帆，说：“要是我们都死了，咋办？”张帆还没有回答，田海在一旁嚷道：“要是你们都死了，我干脆把你们葬在一起，不就得了？免得小小胆怯，在黄泉路上孤单单一个怕得要死。”几个都笑笑，却笑得不是那么开心。

张帆拍着林小小的肩膀说：“不要怕，就像田海说的，即使要死，都有我给你作伴。”几个都笑，后面的阿沫却在默默地流泪，默认了一会儿，看看张帆，再看看林小小，两个似乎亲密无间一样，连死都准备死在了一起。

阿沫黯然了一会儿，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外面大雨滂沱，海风横吹，海浪咆哮，此时的阿沫，巴不得海浪猛然冲上岛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小岛给吞没了，那么这个世间，就再也不会有痛苦，再也不会有什么不快了。海水有情，人心冷暖，念想无趣，尽都化作一片苍茫。

等了一会儿，那海浪翻卷，却似乎一直在山崖之下，再也涨不起来了。

几个的心里才轻松了一下，都欢呼起来。

这阵欢呼，在阿沫的心里，却犹如在讽刺一样。怕死的，死不了，不想活的，却偏偏活着，老天是在作弄人吗？阿沫的心里一阵凄凉。

看看那对还在搂着的臂膀，阿沫的心里更加酸透了，一颗心似乎死了一样，一个人默默地朝着洞里走去。

张帆说：“我说嘛，那些打鱼子虽然说海水要吞没这个小岛，但是我一直疑心，既然吞没了整个小岛，那么小岛里面那翁不倒，他是怎么活的？”

几个都说：“分析得有道理，有道理。看来那些打鱼子说话有些夸张了，他们肯定是吓破胆了，所以才这么胡说八道。”

田海忽然说：“海浪这么大，那两个打鱼子驾着那只小船，怕早就被卷到海底去了！”

听他这么一提醒，几个都慌张起来，一起要出去看那海面，可是大雨还在倾斜个不停，虽然比起先前还小一点点了，但是依旧是大。虽然不敢出去，但是个个的脸上都浮现着无尽的担忧。

张帆说：“他们常年在海上混日子，看这个天色应该早有经验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去躲吗？怕还在那里呆呆地等死！”听了张帆怎么一说，几个起初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纷纷跟着说：“他们打鱼子，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这点风浪，对于他们不算什么，应该没有事。”“如果随便就有事的话，他们还算什么打鱼子呢？”

再过得一会儿，那雨渐渐小了，那海浪的脾气变得温和一些了，不再咆哮得那么厉害。海风也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眼见得海水退去，那岛上的嫩草、怪石又开始显露出来。几个都欢呼起来。林小不再挨着张帆，腾出双手来拍掌。

欢呼过去，张帆说：“虽然没有被海浪吞没，但是那个翁不倒那要求，该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