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阿嘎答那雪山

张帆急忙阻止说：“左使大人去不得，白天里这一场混战，已经打草惊蛇，如何去得？”

邹声中说：“安排了兰孝德在城门口跳墙而出，他们必然以为我们已经走了，就会松懈了。”

张帆说：“我们这一闹，他们的属下必然被训斥，才被训斥，肯定就更加谨慎。所以还是去不得。”邹声中说：“虽然有点凶险，但我们关键是要找出妖孽的藏身之所啊！”

阿沫说：“我昨晚才去夜探了的，看到一些奇怪现象，就告诉你吧。省得你再去冒险。”

邹声中说：“哦，你听到一些什么，快快说来。”

阿沫就说了昨晚上看见那五个披着斗篷的人，进了屋子，不见点灯，还给他们打招呼说白日里出席婚典要戴面具。真是怪事！

这一说，邹声中顿时明白了，扼手说；“我说今天那里怎么坐了一个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的东西，看来他就是妖孽的代表，既来参加婚典，又怕被人认出面目，所以就戴上了面具。”施力说：“妖孽都来参加婚典？”说着，笑了起来。

张帆说：“既然知道了他是妖孽的代表，那明天，找一个人去跟踪他，就知道妖孽的所在了。”邹声中点头说：“嗯，我正有这个主意。”

阿沫说：“也许他要多玩两天，明天不走呢？”张帆说：“反正多派人手，守在四门，看见他从哪里出，就从哪里跟踪。”

碧玉说：“或许他半夜里偷偷走呢？”阿沫急忙说：“很有可能，因为他几个就是夜里偷偷来的。”

邹声中说：“那就得白天黑夜都要蹲守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们的老巢所在。”

就这样在这个暗洞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出到庭院里来。田海看着他们出来，就忍不住笑说：“如何呀？呆在洞里的滋味好受吗？”林小小说：“万一真的来了怎么办？”田海说：“来个屁，我在床上扯着呼噜等了他们半天，他们都不敢来找我。他们肯定怕我姓田的厉害。”

邹声中一出来就让负责这个庭院的人，安排几个人去监视那几个戴面具的人，跟踪他们，也好找到他们的老巢。这个负责人就去安排去了，结果不多久就回来了，一脸叹息地说：“那几个戴面具的人昨夜里就走了。”几个听了都叹气。

张帆说：“不必叹气，既然他们能来，想必也在这个城池附近不远，四面找找，应该不难找到。”邹声中一想也只得如此了。那个负责人说：“城门口把守严密，凡是进出的人都要仔细搜查。”

张帆笑说：“他们这个事后诸葛亮，查得还很认真呢。不过是被训斥了以后，做做样子敷衍罢了，管他的，我们在这里耍过两三天，两三天以后，自然会松了，不会这么紧了。”

几个这几天就蜗居在那庭院里，在那里吃，在那里住，在那里歇，白天看日光，晚上赏星空。没事高谈阔论，胡乱吹些牛皮，增进了不少了解。

过了两三天，果然如张帆所言，就松了，进出城门，也就随便问了一下，不再那么严了。

一伙人陆续混出了城去，回到了神殿。

碧玉被她父亲冯殿主一番狠狠地训斥，却不好训斥阿沫他们几个，只是轻描淡写、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下。过得一日，在悲伤之城里的内应回报说，悲伤之城派出了百变蛇妖，要去阿嘎答那雪山一带招降雪妖。

张帆几个听得，顿时就乐意去雪山，扫除百变蛇妖和雪山一带的雪妖，冯殿主和左右大使，左右护法商量了一番，觉得也应该派他们几个前往，去锻炼一番，不闯荡江湖，不驰骋沙场，不经历风雨，温室里终究长不出参天的大树。一切的说教都显得空洞乏力，而这个大千世界才是锻炼人最好的地方。越是残酷的境遇，越是能逼迫出一个人的自身潜力，塑造出他的意志。

本来没有安排碧玉一道前往，但碧玉知悉以后，非得要一起去，不依不饶。他父亲拗不过她，只得依她，只不过，再三再四地嘱咐她一切小心在意，凡事见机行事，不可逞强，碧玉自然一切答应。

几个收拾一番，就出了神殿，骑上快马，向着阿嘎答那雪山的方向迤逦而去。

且说林飞雪独自一个，渐渐地快要走到阿嘎答那雪山，抬头远看，那阿嘎答那雪山上，被日光一映，发出一片惨白的光。这雪山之上，终年积雪，经久不化。越是靠近雪山，越是感觉到雪色越浓。周遭雪色层层堆叠，林飞雪却走得身上很热。

林飞雪又再走得一阵，已经快要到雪山之下了，暮色已经降临下来。林飞雪看看前面，有一个茅屋，茅屋上撩起一缕炊烟。林飞雪走到门前，正要咚咚地敲门。就听得里面一阵哭泣，似是一个女声。

林飞雪觉得有些诧异：哭什么哭啊？难道是父母双亡，或者是家门里发生了什么不幸？

他顿了一下，不打算再敲门，但是看看四周，四野无人，实在没有别的人家可以投宿，就这么一家，杵在这里显得孤零零的。

林飞雪想一想，只得敲门，“咚咚咚！”里面顿时似乎有些慌乱，还听得杯子嘭地落地的声音。

林飞雪奇怪地等着。过得一会儿，屋里一个苍龙的声音说：“谁呀？”

林飞雪说：“我，一个过路人！”

听得这话，里面才稍微安定一些了随着，那木门吱嘎一声开了一半，探出一个脑袋来，只见那脑袋，脸上叠起皱纹，是一张经历沧桑的老男人的脸，脸上有一点点恐慌之色，看了林飞雪，顿时镇静了一点点，说：“你过路啊？”

林飞雪说：“是啊，天色晚了，特来借住一宿，照付房钱，如何？”

那老人开了门，一边说：“住一宿就住一宿吧，要什么房钱？”一边往里请林飞雪。

林飞雪进了屋子，看见屋子里有些凌乱，地上有一些零碎的杯子碎片，显然是自己刚才敲门，把人家给吓了一跳，因此才碰碎了杯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用扫帚扫地，看见了林飞雪进来，就满脸的有些不自在。

林飞雪看看地上的碎片，心里充满了歉意，说：“刚才我一敲门，就吓得让你们碰坏了杯子，实在过意不去。”

那姑娘没有说什么，只是扫地。

老汉说：“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是自己不小心。”一边说，一边招呼着林飞雪坐在一张凳子上。凳子前面摆放着一张缺角的破桌子。桌子下面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烧着一些腐坦，正在发出莹莹的火光，火盆上面腾起一缕缕的烟雾。

那老汉给林飞雪倒了一杯热茶，茶杯里浮着几片茶叶。

林飞雪端着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渴的嘴唇。

看一眼屋里，角落里还有一张简易的床铺。床铺上有枕头、棉被。虽然显得有些陈旧，却还干净整洁。挨着床铺的是一张平柜。

那老汉从平柜的一个抽屉里拿出叶子烟，递给林飞雪。林飞雪连忙称谢又推辞，说自己不抽叶子烟。

老汉问：“小伙子从哪里来？”林飞雪说了自己从神殿那里来。老汉说：“走了那里远，一定是饿了吧？”

林飞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走了那么远，确实有些饿了，老人家里如果有吃的，但请拿些来吃，回头一发算钱给你。”老汉一边把叶子烟拿回抽屉去放一边说：“粗茶淡饭，说什么钱，只要不嫌弃就好。”放好了叶子烟，就喊那他女儿去给林飞雪准备一些吃的。

那姑娘低着头一边应声着一边推开了另一间房门去了。

那老汉陪着林飞雪坐着，老汉问起神殿的一些事情，就有些叹息。

林飞雪问他怎么了，老汉说；“神殿是大好人，专门收拾各种妖怪，要是来到我们这里就好了，可能是隔得远了吧，唉。”

林飞雪看着老汉边说边唉声叹气的，急忙问：“老人怎么了？这里有妖怪作孽？”

老汉说：“可不是。”说着就站了起来，从角落里拿出一支烟杆，又窸窸窣窣地从兜里一截叶子烟，在手里搓了几搓，卷做一截，装在了烟杆里，伸到火盆里吸火。

吸着了火，在嘴里吧嗒吧嗒地吸了几下，才又说：“这小雪山上住着一堆雪妖，平常老是欺压我们这些小百姓，可把我们害惨了。”

林飞雪急忙说：“他们要吃人喝血？”老汉说：“幸好他们还不吃人喝血，但总是隔三差五地来吃我们的牲畜，后来还嫌懒得走路，限令我们要按时上供，按时送去，如果迟了，就要来我们这里吃人肉喝人血。我们是惹不起呀也躲不起。”

林飞雪诧异地说：“这里看着一片纯白，没有料到竟然有妖孽作祟，真是想不到。”

老汉又吧嗒吧嗒地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口气来，把那旱烟搁在膝盖上，又说：“这还不算狠的，近来竟然看上了我的女儿，要来娶亲，叫小妖怪送来一捆雪莲，说着作为聘礼，说是好日子都看好了。”说着，老汉忍不住呜呜地哭泣起来。

林飞雪听得不禁愤愤然：“这些妖怪，如何强迫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