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一抹曙光

碧玉看着他们的表情，顿时在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上前，用手去摇她的娘亲，失声说：“娘，她说的是真的吗？”冯夫人脸上有些呆滞，叹息一声，对碧玉说：“其实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一句话，顿时使得碧玉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了那里，两眼瞪得很大，里面却又晦暗无光。

冯仑山急忙说：“碧玉，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这些年来，我们待你有如己出。”

冯夫人对何夫人说：“虽然碧玉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生的？”何夫人说：“还用说吗？你看看她的脸，和我的脸，是不是很像？还有，她的肩上有一颗痣，我知道。”听了这话，冯夫人急忙仔细打量何夫人和碧玉，果然，有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这一下，冯夫人哑口无言了。

碧玉却发疯起来，歇斯底里地吼叫：“不是，你们胡说，你们胡说。”碧玉说着，冲出门夺路而去。

两个夫人急忙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剩下冯仑山一个，呆呆地站在厅堂里。碧玉伤心了两天两夜，两个夫人不停地劝慰她，后来，她不再哭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发痴。冯仑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喝闷酒，有时候都觉得哑然失笑，自己与何求仕争了一辈子，到后来，自己养大的，竟然是他的女儿，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过了一天，手下来报告，说，悲伤之城的千方应大使来拜见。冯仑山说：“他来干什么？”手下说千方应还带着几担子礼物，态度十分诚恳。

冯仑山派人找了邹声中，和他商议此事，邹声中说：“莫非他是看殿主你养大他的女儿，特地来表示感谢。”

冯仑山脸上苦笑一声，说：“也许吧！那么见还是不见的好？”邹声中说：“那见当然好了，没准对方还会做出让步呢？”冯仑山说：“好吧，就依你之言，不过，以我对何求仕的了解，要他让步，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派人带千方应进来了。千方应一进来，就满脸带笑，双手抱拳行礼，说：“我代我家主公，特地来感谢冯城主对他女儿的抚养之辛劳。”说着，连连鞠躬。

冯仑山笑笑说；“我和何城主斗了一辈子，最后来，我的女儿竟然也是他的女儿，真是没有想到啊。”千方应说：“看来这是一个天大的喜兆，这就说明，天下百姓盼望的和平，终于出现了一抹曙光。”一听此话，冯仑山和邹声中相互对视一眼，都在脸上露出了一片喜色。冯仑山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以手拉千方应的手说：“如此甚好，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可得宁日。岂不是天大的喜事？甚好，甚好！”千方应说：“冯殿主胸怀包容万千，有如佛光普照一样。正是天下黎民之福，苍生之幸。”冯仑山说：“千大使真是太过夸赞了，冯某人有何德何能？”

千方应一指那些担子说：“我们城主为表示对冯殿主的感谢，特地备了那些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冯仑山说：“区区小事！何劳何城主如此客气？还劳烦千大使千里迢迢地赶来。”

千方应让人打开那些担子，里面尽是珠光宝石、金器银器，一共有三担，真是价值连城。冯仑山推辞说礼物太重，简直不敢当。千大使说：“冯殿主养大我们城主的女儿，难道不辛苦？”有句话说人命关天，若不是冯殿主慈悲，我们城主如何来今日之喜？”

两下又说了谦虚客套的话。

千方应又说了两地边界上，那一块叫做坳来城的地方，由于距离悲伤之城远了，管理起来也不方便，只怕还要烦请冯殿主们管理一下，不过，事情有些麻烦，所以还得与冯殿主亲自见面，叙谈如何移交管理的事情。

冯殿主和邹声中，相互看了一眼，都听出了千大使的话中之话，意思是要送坳来城给神殿，那个坳来城虽说不太富裕，但是也不差，而且距离神殿的位置确实要近一些，倘若悲伤之城真的肯让给神殿的话，那对神殿而言，真是天大之福。想到这里，冯殿主连声应承，说自己对何城主仰慕已久，早就打算与他会面，当然乐意。两下又商议了日期，定下了会面的日子。

听得何城主要转让一个城市给神殿，两个夫人都如释重负，相互抱在一起，说：“托碧玉的洪福，两家争斗多年，这下要安宁了，百姓自然安居乐业，岂不是天大的好事？”“真是祸福相依。”起初泪眼朦胧的碧玉，听得了这个消息，脸上终于安宁一些了，。不再苦兮兮的，觉得自己虽然遭遇寒酸了一些，离奇了一些，到底换来了两家的和平，也算是功德一件。

消息传到张帆、田海和林小小几个耳朵里，林小小说：“老天保佑，这下终于和平了，不再打仗了，好，好哇。”

张帆却说：“我估计着会有什么阴谋！”林小小说：“什么阴谋啊？你是想多了吧，何家女儿在冯家养大，冯家对她有养育之恩，何家送一个城市给冯家，正是应该。这下，就要缔结和平条约了，真是天大的好事。边境上两国的苍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以后，就会好好生生地过上安稳的日子了，以后晚上，都可以开着门睡觉了。”说着，拍起双手。

田海笑着指张帆，说：“你肯定是看人家双方和好了，以后没有战争了，你就没有晋升的机会了，哟，你真坏，为了一己之私，希望重开战火吗？”张帆说：“我什么为了一己之私？真是胡说八道，我只是有些奇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林小小说：“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被你一乱想，就变得复杂了，摸不着头绪。”施力在一边抱着双臂，脸上也是和张帆一样怀疑的表情。

林小小用手比划着说：“这家的女儿抱到那家去养大，这两家，相当于已经是一家人了，不是吗？”阿沫说：“但愿如你想的那样吧。”

又过得一日，悲伤之城又有一封信送来，里面说了：为了以后两国长久地和平共处下去，于本月初六日那天，在坳坡岭会盟，并商谈赠城一事，会盟那天，何求仕将会带来他的儿子何飞雪，让他与神殿的冯公子拜天地结成兄弟，永不相欺，互帮互助。邹声中看了这封信，与冯仑山都是大喜过望，冯仑山想想，还着急了各长老和将军商议此事。

大殿之内，议论纷纷，赞成的多，反对的少。

正在说得热闹之际，只见一个人匆匆地跑进来，众人一看，那人正是张帆。

冯仑山说：“小张，你有什么见解吗？”张帆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认为，会盟之时，殿主和公子，不可一起去，应该一先一后，以备不测。”冯仑山哈哈大笑：“小张，你是不是疑虑过度了哟？只怕不用这样吧。”邹声中拿着那封信说：“我看这次，里面是满满的诚意，我们这样防备，只怕会让对方多心。”张帆说：“到时候对方问起，就找借口说公子身体有恙，所以要迟来一步。”

一个姓戚的长老站出来说：“小张，对方送了几担子金银珠宝，还要送一个城，我们这样啰嗦，只怕到是显得我们没有诚意了！”其他长老与将军都赞同戚长老的话。张帆说：“对方虽然送了金银珠宝，一个城市，但是国之大事，理当慎之又慎，不可不查。”邹声中脸上隐隐显出怒色，冲着张帆说：“你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做事没有你慎重？”张帆急忙抱拳致敬说：“鄙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隐隐有一丝不安。”

邹声中忽然大声说：“你担心什么？他的夫人还在我们这里，万一他敢耍花招？他就不担心他的夫人的安危吗？”张帆说：“虽然如此，但是昔日刘备有言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说不定他还有许多佳丽，正是嫌弃这个年老色衰。”听张帆如此一说，许多长老将军都笑了起来，冯仑山和邹声中也笑了起来。兰孝德站出来说：“我看小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防备一点，安全一些，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殿主先前和他喝茶，公子稍后就到，脚跟脚，一前一后，也没有失去礼数啊！”兰孝德这么一说，祝毅也跟着赞成。看到兰长老和祝将军这么说了，。其他的大臣也不好再反对什么。

冯仑山说：“好吧，既然兰长老和祝将军都赞同，也行，就让碧金迟来一步。”

当下又讨论派那些人随同一起去。计议了半天，决定由邹声中陪同冯殿主一同前往，两个分殿将军和兰长老、祝毅将军一同前往保护。为了不显得见外，把许多士兵都装扮成民工的样子。冯碧金随后待命，只待收到飞鸽传书，再前往会盟地点。阿沫一伙，连同另外两个将军保护碧金。

一晃到了初五，这天天气晴明，和风送暖。队伍早饭后就起程，打起旌旗，冯仑山与邹声中各自坐了一抬大轿，长老和将军们骑马，其余的士兵扮做民工步行。大约有上百人的架势，向着坳坡岭进发。碧金带着众人相送出城。

林小小对张帆说：“我说你是一个多疑鬼，你还不信？你看，今儿这个天气都明朗，岂不是一个好兆头？”张帆看着，摇摇脑袋，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是挂着一份担心。碧金也有些担心，对张帆说：“他们此行，希望顺利吧。”这时，碧玉和两位夫人一起出来了，看着远去的队伍。碧玉欢天喜地，说：“没有料到自己奇特的身世，竟然换来两家的和平，看来也是一桩美事。”碧金说：“妹妹，你还很识大体呢。”碧玉说：“哥哥，你去和何飞雪见了面，也要说起我哟，就说我说的，你们两个一定要快快乐乐，和平共处，万万不可像老一辈那样再生事端，成天打来打去的。”

碧金说：“妹妹你放心，这个当然，只是他们那些妖孽，该做如何打算？”碧玉沉吟说：“妖孽？”何夫人听了，有些奇怪地说：“妖孽？什么妖孽，我们那里没有什么妖孽呀！”碧金说：“何夫人你还不知道？悲伤之城养了许多妖孽，专门害人，为非作歹。”何夫人万分惊异，说：“有这种事？等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地劝说他，好端端地养什么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