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英雄儿女血染疆场

吹牛皮？操！没实力我能吹牛皮？谁不知道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对赵天智的话，齐国龙心里自然是不服气，心想，吹牛皮？我跟着排长坚守坑道都四十天了，这玩是吹牛皮的人能做到的？！当然，不服归不服，营长的命令可不敢当儿戏；于是，齐国龙就趴在坑道口，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全神贯注地盯着阵地的前方。

齐国龙他们坚守的这个坑道建在五九七点九高地上，坚守坑道的是齐国龙任战士的102团1营3连2排。自十月十日起，齐国龙就在排长李玉和的带领下和三十五名战士进入了这个坑道，至今已经坚守了三十多天了。

原本没想到会坚守这么长时间。因为在战役开始前，交战双方都没想到战役的规模会越来越大。战役刚开始时还是零星的一些战斗，但随着双方兵力不断增加，战役的规模就大了起来。

四十天来，齐国龙他们和另外几个坑道互相配合，打退了敌人九百多次进攻；齐国龙的排长李玉和牺牲了，一起上来的三十六人打得包括齐国龙在内仅剩下九人，加上昨天刚上来的赵天智、王二宝、邵艳艳三人，现在这个坑道里面总共也只有十二人。

根据这个情况，赵天智决定由齐国龙临时代理排长职务，担任排长，负责领导剩下的九名战士。

此刻、齐国龙趴在坑道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阵地前面及两侧的情况。

忽然间，齐国龙隐隐忽忽地看见白色的反光，紧接着就看见几个钢盔帽露了出来。

齐国龙精神一下子高度紧张起来，他睁大眼睛仔细去看，就看到了钢盔帽下的蓝眼睛、高鼻子和大嘴巴。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齐国龙又看到了几个美国鬼子弓着腰，端着枪，鬼鬼祟祟地摸了上来。

齐国龙赶紧把身子又往低里爬了爬，隐蔽好自己后，端起枪来，屏住呼吸，悄悄地瞄准，等着美国鬼子靠近点再打。

透过瞄准器，齐国龙发现钢盔帽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像风吹草低见牛羊一样，渐渐地现出了一大片美国鬼子。

操！这是美国鬼子进攻了！

齐国龙顾不上斯文了，瞄准其中的一个美国鬼子，扣动了扳机，嘴里骂道：“俺靠恁娘！你个狗日的美国佬！”。

被齐国龙瞄准的那个美国鬼子随着“嘭”的一声枪响，一个狗吃屎，应声倒地。

齐国龙大声喊着：“狗日的美国佬上来了！”

齐国龙一边喊着，一边接二连三地甩出了七八颗手榴弹。

手榴弹在美国鬼子群中爆炸。

美国鬼子像一群狼一样呼叫着往上扑，冲锋枪子弹打得齐国龙身边尘土飞扬。

听到齐国龙的叫喊及响成一片的枪声，赵天智和坑道里的战士一个跟一个地扑到了坑道外的战壕里，端起提前摆好的重机枪对着已经扑到坑道前方三十多米的美国鬼子一顿扫射，手榴弹、爆破筒像是流星般地飞向敌群。

枪炮声响成一片，美国鬼子被打得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十多分钟后，空中传来一片呼啸声。

凭着经验，赵天智知道是美国鬼子的炮弹来了。

“快退！炮弹来了！”赵天智大喊一声，带着战士们又退入到坑道中。

随即，雨点般的炮弹落在了坑道前面，阵地被炸得一片狼藉，坑道口也被炸塌了一半。

炮声刚一停，赵天智带着齐国龙又钻出了坑道，趴在尘土中，观察战场情况；其他战士开始抓紧时间修整被炸塌了一半的坑道口及作战工事，整理枪械弹药。

战场暂时沉寂了下来。

这时，从坑道中飘来了委婉的歌声：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

歌声是卫生员蔡银霞唱的。

此刻，蔡银霞坐在坑道中，一边整理着卫生箱，一边轻轻地唱着歌。

蔡银霞是营部的卫生院，人长得如花似玉，性格特别的温柔。

昨天的时候，蔡银霞随着营长赵天智来到坑道，在给伤病员包扎完后，因美国人加强了攻势，就留守在坑道中，再未下山去。

此刻，蔡银霞唱起了歌儿，她的歌声悠扬，圆润，甜美，抒情，充满了自信，洋溢着浓郁的爱国情怀，特别好听。

听到歌声，赵天智直起了腰，向坑道中望去，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整修工事的战士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扎着两只耳朵，静静地听着邵艳艳的歌声。

在邵艳艳的歌声中，赵天智想起了自己远在微山湖畔的家乡，一个鲁东南地区的小山村。

一种柔情在赵天智的心中弥漫开来，他感到了温馨甜美。

“姑娘好像花一样，

小伙儿心胸多宽广。

为了开辟新天地，

唤醒了沉睡的高山，

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

听着蔡银霞的歌声，赵天智的眼眶潮湿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图景：大运河边、微山湖畔，村头的大槐树下，一个梳着大**的美丽少妇，带着两个小男孩，正向东北眺望着，思念着她远在**战场打仗的丈夫。

赵天智知道，那个少妇叫陈爱云，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媳妇；那两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是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一个叫大虎、一个叫二虎。赵天智还想生出三虎、四虎来，但祖国在召唤，作为军人，军号一旦吹响，打起背包就出发，这是天经地义的，义不容辞的。

全国解放时，赵天智正准备转业地方工作，忽然接到上级命令，让赶赴**作战。

赵天智二话没说，背上行装，便随队赴朝作战了。

作为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赵天智也留恋温馨的小家；但作为部队营级干部的赵天智更知道有国才有家的道理。

为了国家的富强安宁，赵天智情愿舍弃了自己的小家。

“好山好水好地方，

条条大路都宽广。

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

迎接它的有猎枪。

……”

歌声中，赵天智沉醉了，为自己，也为伟大的祖国。

赵天智知道，蔡银霞的歌声，唱得是世界东方的那片土地，那里是自己美丽的祖国，是自己生长的地方，在那片土地上，到处都是明媚的风光。

为了祖国，赵天智情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激情从心中涌起，像大海中翻腾的波浪，赵天智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一种永远都不可战胜的力量。

赵天智知道，这种强大的、坚不可摧的、永远都不可战胜的力量，就是祖国伟大的武装力量；这种力量，之所以强大、坚不可摧，不可战胜，乃是因为有伟大的祖国作为坚强后盾，有六万万勤劳勇敢的人民无私奉献。

在赵天智看来，有了伟大祖国做坚强后盾，有了六万万人民的鼎力支持，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仗是不可以打的，也没有什么仗是打不赢的。

赵天智在心里默念道：“祖国，您放心吧，有您坚强的英雄儿女在此，美**就别想侵占**人民的一寸土地！”

在赵天智的默念中，蔡银霞的歌声停了，赵天智用眼睛扫了一下身边的战士，战士们大都还沉浸在蔡银霞美妙的歌声中。

赵天智深深地吸了口气，异常沉稳、异常坚定地说道：“同志们，抗美援朝就是保家卫国，我们决不让美**占领**人民的一寸土地，我们决不能让战火燃烧到咱们的家门口去，哪怕打到最后一个人，我们也要守住阵地。大家有没有决心？！”

“有！”齐国龙和其他的战士们振臂高呼。

“好！”赵天智高声说道：“放着咱们一群热血儿女在此，就决不能让美**的阴谋得逞，他想要咱们的阵地，对不起，他先问问咱们手中的钢枪愿不愿意！”

战士们齐声呼道：“坚守阵地，绝不退让；宁可舍命，不舍阵地！”

“好！”赵天智站上了阵地边的高台上，大声说道：“美国鬼子既然要挑事，咱们就跟他耗上了，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要誓死保卫这里。现在我宣布，全体人员，要把对祖国的爱，对**人民的爱，全部表现在坚强斗争上，要以消灭美国鬼子的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每天就坚守在战壕中，射杀胆敢露头的美国鬼子。”

赵天智正讲着，“啾”地一声，一刻流弹飞了过来，擦着赵天智的耳朵边飞过。

齐国龙一下子将赵天智给扑进战壕中。

赵天智骂道：“狗日的美国佬，敢打老子？！”

齐国龙心里暗想，美国鬼子把谁不敢打？！不敢打他跑到**干啥来了？

赵天智爬起身来，踢了还在地上的齐国龙一脚，又骂道：“你扑我干啥？美国鬼子他敢打老子？！”

骂完齐国龙后，赵天智又对其他战士们说道：“看见了没？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射杀它几个美国鬼子。”

“好！”齐国龙大声地说道：“营长，你们先进坑道休息，这里交给俺，看俺射杀他几个美国鬼子。”

赵天智高兴了，说道：“好，这里就交给齐国龙，你要是给我射杀了几个美国鬼子，我给你记功。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谁射杀了美国鬼子，我给谁记功！”

“好！”战士们闻言，高声叫着，欢呼跳跃起来。

阵地上，男儿霸气，彰显外露。

正是：

硝烟弥漫战正甛，却闻歌声飘耳边。

非是情形不恶险，皆因浪漫在心田。

也曾留恋享安闲，厮守家园梦乡眠。

男儿有志在四方，国有安危冲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