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儿时玩伴被狼咬了

《蝶恋花》词：

少小不知世事艰，肆意放纵，事事都争先。未等志成身已陷，徒有理想空哀叹。苍穹原任鸟蹁跹，狂风呼啸，没了那片天。无量远路在眼前，只能奋力往上攀。

话说齐美丽自从当了老师后，工作轻松多了，不用天天下地干活了，也就有了许多闲时间收拾打扮了。

齐美丽原本就漂亮，稍微一打扮，人就更加漂亮了，立马就成了连队里男知青们追逐的目标。

对齐美丽而言，事事都顺心，就是在学校里时，学生们常拿她搞恶作剧。

最调皮捣蛋的当然要数齐书侠了。

齐美丽刚当了老师后，秦洁就拉着齐书侠的手，把齐书侠送到了学校，让齐美丽带上上课。

那时候，齐书侠刚六岁，按道理还不到上学的时间，但考虑到自己之所以能当老师，就是人家秦洁和齐国龙两个人极力推荐的；所以，齐美丽就高高兴兴地接受了齐书侠上学的要求，并天天带上齐书侠去上课。

秦洁为什么在齐书侠达不到上学年龄时就送齐书侠去上学？这是因为连队里发生了一件特别令人害怕的事。

去年，齐书侠让驴踢了脑袋，刚被踢了的时候，齐国龙和秦洁就特别担心，怕留下后遗症，将来成了傻娃子。

一年过来后，齐书侠慢慢地变得机灵了起来，齐国龙和秦洁才慢慢地缓过劲来。

因为齐书侠让驴踢了脑袋的缘故，齐国龙和秦洁也不急于让齐书侠去上学，想等齐书侠再大一点再说；谁知，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连队的一个小孩，因为贪玩，让狼把小鸡鸡给咬了。

出事的那天，齐国龙到团部办事去了，秦洁把最小的姑娘齐书琴送到了托儿所，然后就带着齐书剑到卫生所上班去了。

齐书珍一大早就上学去了，家里只剩下齐书侠一个人。

那天，齐书侠正拉肚子着呢，时不时地就得往连队外面五十多米外的厕所跑一趟，每当跑进厕所，刚扒拉下裤子，蹲到木板上，稀屎便“哗啦啦”地，水一样地就喷涌而出，拉得齐书侠头晕眼花、无精打采的。

就在这个时候，邻居家的小孩杨虎娃来了，站在齐书侠家门口，大声地喊着齐书侠的名字，叫齐书侠和他一起到连队南面的大沟里挖“辣辣”吃。

“辣辣”是一种草，之所以叫“辣辣”，是因为这种草的根又粗又壮，嚼起来辣辣的，但有味道，能填饱肚子，所以就叫做“辣辣”。

平时的时候，连队的小孩们都特别爱挖“辣辣”根吃。

那天，杨虎娃来到齐书侠家门口，“齐书侠！齐书侠!”地叫了半天，没听见齐书侠应声，就推开齐书侠家的门进去了，抬眼一看，正看见齐书侠软绵绵地要从炕上下来。

杨虎娃就不高兴了，说：“呔，齐疯子，我喊了你半天，你把嘴张开吱一声唦！走，我和你挖辣辣走。”

齐书侠连说话的点力气都没有了，也不计较杨虎娃埋怨他，就跟在了杨虎娃身后，要去挖辣辣，谁知刚出了家门，齐书侠腿一软，坐到地上了。

杨虎娃吓了一跳，问：“呔，齐疯子，你咋了？”

齐书侠就说道：“拉稀呢，把人拉得。”

看到齐书侠是这么个情况，杨虎娃就一个人跑走了，他不愿意和齐书侠一起去了，他嫌齐书侠是个累赘，不要“辣辣”根没挖上，还得扶他齐书侠呢！

只要是拖累自己的事，不要说大人，连小娃娃都不愿意干，可见人之初性本善的说法是不对的。

话说杨虎娃见齐书侠疲疲塌塌，站都站不稳，就赶紧地跑，一边跑还一边回过头来喊：“齐书侠，你不要跟我，赶紧回家去吧。”

跑了很远后，杨虎娃还回过头来看，他要看看齐书侠跟没跟上过来。

看到后面没有齐书侠的人影，杨虎娃就高兴了，连呼带叫地往南坡沟里跑去，去挖“辣辣”根吃。

南坡沟离连队的居住点有五百多米远，是千百年来形成的一个宽深的沟，两边是龇牙咧嘴的崖壁，中间是一些平地，积过水的地方就茂盛地长着一大片的“辣辣”草。

杨虎娃跑进南坡沟后，发现了一大片“辣辣”草，高兴地大叫起来，就地找了一块尖石头，蹲在地上挖“辣辣”根。

杨虎娃每挖一根“辣辣”草，都把它捋齐，拽在手中，“辣辣”草的根白白的，特别好看，杨虎娃就陶醉其中，忘乎所以了。

杨虎娃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挖着“辣辣”草，忽然觉得后面有啥东西在轻轻地触动自己，回头一看，“阿呀！”地大叫了一声，就瘫倒在地上了。

杨虎娃回头看到啥了？

原来，杨虎娃回头看到了一只大灰狼，发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果然是虎啸生风、狼至无踪啊。

杨虎娃给吓得跌倒了。

那只狼估计是只母狼，别的地方没咬，偏偏一嘴咬住了杨虎娃的小鸡鸡，杨虎娃疼得一边蹬着腿，一边撕心裂肺地嚎叫。

狼见杨虎娃叫唤的凶，就松了口，又一嘴咬住了杨虎娃的裤腰，打算把杨虎娃叨起来带走。

这时候，忽然一只狗狂叫着扑了上来，与狼展开了生死搏斗。

猛然扑过来的狗，一嘴撕咬住了大灰狼的屁股。

大灰狼吃了一大惊，松开了叼着的杨虎娃，和多管闲事的狗撕咬起来。

随即，就听见一个男人大声地喊着“打狼了！打狼了！”

听到有人喊着要打自己，那只大灰狼又吃了大大地一惊，就顾不上和多管闲事的狗纠缠了，顺着沟逃走了。

狗不弃不舍地追赶着狼。

哪来的狗和人呢？原来，连队放羊的光棍老葛恰巧赶着羊回来，正好碰上狼在咬杨虎娃，于是就有了狗和狼的搏斗，杨虎娃因此捡得了一条命。

光棍老葛见狼咬人了，就又是甩鞭子又是吆喝地跑到跟前，见被狼咬了的杨虎娃已经连疼带吓地昏死过去了，就赶忙抱起杨虎娃，往连队里跑，当跑到卫生所门口时，正赶上高浩仁和抱着齐书剑的秦洁出来，就大声喊着：“高所长、秦大夫，不好了！出大事了！虎娃子让狼咬了！你们快救个哈！”

高浩仁和秦洁闻言大吃一惊，赶紧又进到卫生所里。

秦洁把齐书剑往地上一放，就给杨虎娃打针包扎，等杨虎娃的爹和妈闻讯哭着跑来时，杨虎娃已经能大声地嚎叫了。

接下来，齐国彪开着拖拉机就来了，要把杨虎娃送到团部医院去。

杨虎娃的爹抱着杨虎娃坐到了拖拉机上，齐国彪一加油，拖拉机就“突突突”地开走了。

秦洁抱着齐书剑回到了家，就给刚刚从团部回来的齐国龙说这个事。

肚子难受得正要出门拉屎的齐书侠听见了，大叫一声，惊出了一身的汗水，肚子立马就不难受了，也没有立即要拉屎的感觉了。

齐国龙和秦洁看着惊叫了一声的齐书侠，问道：“你鬼叫什么呢？！吓人一跳。”

齐书侠就嚷嚷着说：“中午的时候，虎娃子来叫我了，叫我和他一起去挖辣辣根吃，我没去。”

这回轮到齐国龙和秦洁吃惊了，心想辛亏你没去，你要是去了的话，让狼咬掉小鸡鸡的可能就是你了，真是老天保佑，谢天谢地啊！

一年前时，齐书侠被驴踢了脑袋，这一年来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时，齐书侠像个哲人，能讲出很大的道理；糊涂时，则颠三倒四、常把狼筋扯到狗腿上，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干一些不着边际、不可理喻的事情。

即便是这样，齐书侠也不感到难过；他觉得，宁可让驴把脑袋踢坏，也不能让狼把小鸡鸡咬断。

小鸡鸡要是咬掉了，那还算个男人吗？

在以后的日子里，齐书侠就故意欺负杨虎娃没有小鸡鸡。

他常常在和杨虎娃玩的时候，嘴里喊着：“□□……（此处省略十二个字）”。

每至此时，杨虎娃在摸了下自己短了半截的小鸡鸡后就哭，哭自己皮踏踏的小鸡鸡。

一次，齐书侠正拨拉着自己的小鸡鸡欺负杨虎娃，被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连长周子健给碰上了。

周子健就不啃不响地站在旁边看着，看了老半天，见齐书侠还拨拉着自己的小鸡鸡，嘴里念念有词的，杨虎娃站在旁边就是个嚎。

看着看着，周子健就来气了，抬脚照齐书侠的屁股就是一脚，齐书侠被踢得端着个小鸡鸡差点就碰到墙上。

在齐书侠转过头来看究竟时，周子健就骂道：“齐国龙家的这个哈怂，把个□事整起来还没完哩！你娃除了有个□外还有个啥哩嘛，有了个□就了不起了？将来娶不上婆姨，急得你娃拿□蹭墙哩！”

齐书侠被骂了个莫名其妙，心想，我又没惹你，你骂我干啥？齐书侠心里来气，就拿眼睛狠狠地瞪周子善。

周子善也瞪着齐书侠说道：“咋哩，你个哈怂你瞪□哩嘛！”

说着又用手拨拉下杨虎娃的头说：“虎娃子，你娃嚎□哩嘛！没□就没□嘛！嚎上顿就有□啦？走！回家走！”

一边说着，一边就拉上杨虎娃走了。

齐书侠就盯着周子健的背影，心想：周连长你说对了，我还就是看□着哩嘛！

但凡偏僻、遥远的地方大都荒凉、落后。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来了大批的城市支边青年，青阳寺那个地方，说不定至今都荒凉着，落后着，愚昧着，至今都耕地基本靠牛，点灯基本靠油，吃饭基本靠蹭，穿衣基本靠纺，致富基本靠抢，媳妇基本靠想，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