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大胆的计划

“如果我们足够理智，应该不难发现，去掉所有会导致人类灭绝的方案，最后，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向灯塔投降。”

——丹麦**：杰西卡奥尔森

“只要修复我的电台，我可以联络我的上级，我们有两个排的装甲工兵，以及有一辆凤凰加重坦克。另外，我随时可以知道，那个大家伙的位置。”

“中士，他给狩猎者装了一个侧向器，”少校补充道，“但是，仍然很难对抗狩猎者。除非能够直接与你们的上级联络，并让他们相信，跟踪器在重要目标身上。”

“战场上不容易完成这样的联络。”冯志阳摇了摇头，他作为侦察兵，知道就指挥层级而言，这不可行，岂止是高层指挥，区区一个坦克车长都不会相信有这种事。现在所剩的时间，不足以说服任何人。

“我们可以让坦克来解决它。”肖勇说道。

“灯塔的设计它时，专门针对你们的坦克炮穿深，加强了正面装甲。实际上不止正面，它的各个方向装甲都足够抵挡那门炮。它唯一害怕的，只有空军火力。”

少校说道，他似乎对中国军队装备了如指掌，而且在战术方面的思考，比其他人更深一层。

“就没有别的办法？”

冯志阳为难地看向少校。

“很难，生成大雾的控制站和独眼狩猎者，互相形成保护。我们必须先消灭其中一个，才能消灭另一个，但是攻击任何一个，都是不可行的，这样的连环扣是不容易破的。”

“真的没办法？”冯志阳问道，他看起来是真的技穷，同时也颇信任少校。

“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制定一些计划，但是现在时间实在……”

“你刚才说，那个东西，只怕空军火力？”肖勇说道。

“是的。但是这样的雾，空军无法发挥威力。”

“我知道该怎么做。”

肖勇走向那架破烂的飞机，它的弹舱外蒙皮卷曲着，显然刚才这里的人，试图拆开它，但是爬切割设备的高温引爆炸弹，而无法得逞。

他将机械手，伸进撬开的缝隙，然后用力将金属舱板，向外扯；可怕的金属撕裂声中，翻板开始慢慢向外扭曲起来。试探了一下后，肖勇心里有了底，停下手来。

“我可以把蒙皮拆掉，你们谁能进入任务电脑，重新设置发射程序，锁定标定器的频率。然后，咱们不必联络任何人，就能给它来一下子。”

“可行吗？”冯志阳转向少校。

少校紧锁眉头，似乎在思索肖勇大胆的设想。

“也许可行。我一直在研究你们的军备，对你们的武器有非常深度的学习。这种通用反辐射弹的发射过程相当独立，只要接通电源，解除保险，进入搜索并锁定频率。”

“然后呢？”

“它会自动侧向，跟踪目标。等待发射。”

“再然后呢？”冯志阳追问道。

“再然后，我们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就是将发射架转向目标，让它朝向大楼外。否则，它一旦发射，就会在大楼内乱窜。如果弹头向外，导引头发现目标，就会飞向目标。相信平台0速度，会是另一个麻烦，但是这里距离地面25米高，应该可以使得导弹在落地前，获得足够的速度和升力。”

“但是谁能，让发射架转向外面？”

“我可以。”肖勇自信地槌了一下机械手，“如果将**地面的机翼切掉，我相信，我这身装甲能提供的动力，足够推动它调转180°。”说着他再次伸手到弹舱缝隙中，用力一把扯掉了整个弹舱门。

他展示的力量，显示了某种可能性。

计划看上去粗陋不堪，随时可会在任何一个环节上掉链子，但是整个线条似乎是连续的，时间不等人，死马必须当活马医。

“最后一件事，”少校说道，“如果你联络那辆坦克，一定会被狩猎者探测到。它会有两种选择，朝向这里，或者去向那辆坦克。如果朝这里过来，我们的行动就会局促很多。”

“那，我们就得赌一下，它会去向坦克。”冯志阳说道。

“嗯，可以让坦克在城里绕几圈，给我们争取点儿时间。”

计划停当，事不宜迟。少校熟练爬上无人机，掀开上方一块盖板，将他的一台电台连接到那里露出的接口处，显然他对中国军队装备研究是够充分的，冯志阳和肖勇，都不知道那里有一个接口。

一名复制人找了个箱子垫脚，爬到肖勇身后，开始着用手头的零件，修理这部电台。这些复制人，显然不是废物，很快，肖勇发现自己可以听到军士长的声音了。何止是修复，他一定还增加了发射功率，打早上登陆起，这部电台，就没有这么清晰过。

“军士长，我是肖勇。”

“……”听到熟悉的声音，电台那边的军士长也愣了一会儿，“狗日的，你还活着？在哪儿？”

“来不及细说了，我遇到了一拨自己人，指挥官是3天前上岸的特遣队冯志阳中士。我们必须立即合作，消灭那部气象控制站，但是在这之前，还得消灭那个大家伙……”

“我没太听明白，先报告你的位置。”

“我们在中国电信大楼。”

肖勇话一出口，立即有些后悔。如果灯塔在偷听，他会立即知道自己的位置。

果然，通讯立即受到了干扰。噪音淹没了军士长的声音。

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钢板扭挫声，犹如一部巨大的，关节缺润滑油的机器，慢慢站立了起来。

所有人都停下，等待着。过了十秒，声音再起，更清晰了一些，它似乎没有去向坦克那边去，而是直奔这边过来了。

“你不该在通讯中，提及我们的位置……”骑在无人机上的少校埋怨道，他说话的功夫，远处的隆隆脚步声，又近了一些，“不过，也有好处，铁马突击群，不会过来。城市狩猎者，从来都是单独行动。”

少校提及灯塔的装备时，与肖勇或者冯志阳所用的称谓不太一样，他称呼马克IV为“铁马”，称呼自己和其他复制人为“轻骑兵营”，显然灯塔也自有一套命名体系，尽量拣好词用，它不会称呼自己的装备为“螃蟹”或者“蟑螂”。

“你还需要多久？”肖勇问道。

“一分钟，至多70秒。不过，你得想好，怎么把弹头对准外面。”

“交给我。”

肖勇启动机械臂上的链锯，向**地面的机翼走去，他要把这个东西切断。不然无法移动整架无人机。他的链锯一早上，磨损太大，猛劈到机翼上，火星四溅，起初还能快速切开机翼，但是推进一尺后，就卡在那里，不再深入。显然这种超音速无人机，使用了钛合金框架。

冯志阳跃到机翼上，用他的步枪向链锯卡主的地方射击。打出一排如划线一般整齐的弹孔。

肖勇的链锯得以沿着这排弹孔迅速向纵深延伸。实际上，此时他的耳机里，一直有滴滴响声，提醒电池容量即将用尽。他知道，这个警告音响起，意味着电量还剩5%。

这里的枪声，显然提醒了独眼巨人，它监听到的那个地名是正确的。它径直快步走来，撞开了挡路的残破建筑。

冯志阳站在颤颤巍巍随时断裂的的机翼上，向东面空旷地望去。声音从那里传来，待会儿，它应该会从那里的大雾里冒出来。

独眼巨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开一幢残缺大楼。向这里冲将过来，听那动静，可就隔着两条街了。

肖勇完成切割，飞机上少校还在引导弹头，进行扫频。情况略有些复杂，对方机甲，刚才可能发射了一部小型干扰器，用来干扰肖勇与军士长的通讯，这需要额外的时间，进行识别和频率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