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阵法和隐身术

我刚才是心不在焉地听教官讲最初级的如何破解各种简单的法阵。第一个讲到的就是分公司门口的惊心法阵，可我却没听进去如何破解的法子。我抓耳挠腮回答道：“咬舌头？”教官没搭理我，怒目注视我，周围有人已经快忍不住笑了。“掐大腿？还是抹脖子？”我说完几句逗笑的话，周围包括连教官都忍不住笑出来了。他一边笑一边喊道：“你小子要是在心不在焉就滚回你的中队让你的中队长亲自收拾你！”教官被我逗乐了，说道：“听好了，惊心法阵属于摄魂心法，心属火，所以破解需要用水，只要弄点水洗脸或者涂抹在太阳穴就暂时能抵消干扰，但是要破解则需要首先找到阵胆，用水泼之即可。”

我差点脱口而出问什么是阵胆，转念一想，肯定有地方能查，这里问出来恐怕又要被嘲笑一番。一天的学习就是教官亲自演示制作和破解各种简单阵法。我对阵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第二天，又换了一个黑脸的教官，他上的是纵神驱鬼的法门。其中就讲到了对付控制僵尸和对付僵尸的办法。其实那天我遇到的还不能算是僵尸，只是一些无名尸，他们是通过控尸术令这些尸体无意识地来攻击我。另外还有傀儡术、摄魂术、追魂大法等等。这一学就费了劲了，足足一个星期。话说回来，虽然我的世界观改变了，但是学了一个多星期，尽管还切身实地地练了，可没见过档案中那种惊心动魄的战斗，就是觉得而今所遇到的这些人和这些事都不那么真实，或者说，让我产生了一种亦幻亦真的错觉，仿佛不知何时就可能掉回到那个小片警每天查户口的现实中。第二个星期后又换了一个女教官，这位我认识，就是副总经理，他带着他的“小蜜”赵孤烟。赵孤烟似乎对隐身术颇有心得，所以我们这帮菜鸟只好听一个未必比我们大的小姑娘传授隐身术。一般人学隐身术除了口诀还需要借助符纸和肢体动作，赵孤烟不用，只要默念口诀居然渐渐真消失了。我们这些课都不能在教室或者办公室里，都得在诺大的空旷的仓库里上，我借着她再认真上课之际，偷偷挪到叼着烟喝着茶的长卢旺达身边，低声问道：“卢总。”“副的——”我忙改口道：“卢副总，我像问个不该问的问题。”“你知道不该问的问题，你还问？”“那也得问，这叫不耻下问。为什么咱们安保公司能看中我，这论岁数、能力、经验，恐怕比我适合的人选，退伍兵和退伍武警有一大批呢。”

老卢把烟蒂扔地下碾了碾，不惑地看着我道：“你也知道你各种不足？要不是你开了天眼能看到那些鬼魂，还经历了几次我们的行动，能让你们所长介绍你来？”他顿了顿，“一般我们都是直接在统一招聘的时候就挑选有资质的人员，或者从退伍兵里选择。类似从被开除民警里挑人，你也算是开了我们公司成立以来的先河了。你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我们这块儿讲的是资质天赋，人手不足也不能随便拉人来，那可是拿任命当儿戏。要是没决定接收你，就得对你用失忆大法，话说这大法也不是不能用，就是怕用多了，副作用挺大的，也就忘记亲爹亲娘啥的……”

我一时只明白了前面那些话，也理解如果那些古怪的事看到，这帮人估计会弄个所谓的失忆大法让我忘记看到的怪事。只是这个用多了该怎么理解？只好不耻下问了。老卢没好气地说：“你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副天生招鬼引祸的体质，你没发觉你最近流年不利总遇到我们吗？”我一愣，突然明白这老家伙似乎把他们和鬼魅比喻到一起去了，但还真是遇到古灵精怪之事时还真容易见到29号安保公司的人。这样说来自己36岁本命年到了，似乎真应了有个坎儿的说法了，流年不利啊。老卢的意思恐怕是如果我不来29号安保公司，冲着我和鬼怪天天见的“良缘”，被消除记忆的次数要包年了。想想摸摸后脑勺就后怕了，原来不是所有人和我一样能看到那些冤魂……

正想的出神，就被赵孤烟一句话拉回来了。“大家都认真听讲呢，你看不起我是怎么滴，我看你开小差很久了。”我一边想给姑奶奶道歉，却发现那么多人盯着我，这面子还是要撑一下的。于是脸色又故意当作不当一回事。赵孤雁也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不依不饶准备抓我这个典型。老卢在一边看戏，也不上来阻止。我连忙说：“你教的我都在认真听，我都听进去了。”

赵孤烟可能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女人吧，平时被这帮臭男人捧着，给捧坏了，才不信我的解释，说道：“胡扯，你心不在焉和封副总聊天，怎么能听见我说什么，你要是能隐身，我就随便你……”话还没说完，似乎她也察觉后面的太托大，马上收住。我马上结果话说道：“一个月洗衣服怎么样。若是我能隐身，你给我系一个月的衣服。要是我不行，我给你洗。”夏末仍旧炎热，每天训练之后要洗好几件，我嫌麻烦，正好可以找个佣人。老卢听我似乎很有底气，也古怪地瞅着我。

赵孤烟思忖片刻，咬牙一跺脚，“好，一言为定，这么多人作证，你可以过来展示了。”

他的话音未落，我已经看到了周围新学员惊恐的神色，她自己也觉得难以相信。连老卢嘴里的烟也掉到地下，他自己也没察觉。我估计就是我成功“消失”了。话说回来，自从看到她那天神乎奇迹的隐身术之后，我回家去就弄出那本古籍翻看，前几页还真有隐身术这一段，里面的大字写的什么就不太能读懂，好在小字都是对正文的注解，包括一些心得，其中就提到了不借助外物如何快速隐身的方式。我当时有点欣喜若狂，看来比起安保公司这帮人的本事，古籍所载的最初级的部分都要“高级”很多。看书的那晚上我基本睡不着还尝试隐身了一把。隐身的感觉有些奇怪，其实在自己的肉眼下还是能见到自己的肢体，但是照镜子的时候却没看到自己的存在，给我一种肉体消失已经灵魂出窍的异样感觉。之后我把古籍都拍成了照片，原本继续藏起来，照片移到加密的文件夹里去了。后来几天基本睡觉前都要看一页，里面记载的内容过于丰富，除了方术一道，经常还有讲解古代异兽和妖的内容。不过这部分我就当作看《山海经》里的《大荒经》一段，认为纯粹是扯淡而没怎么上心。

卢旺达看着众人都愣在当场，咳嗽一声，冲着我的位置说道：“小江你赢了，可以现形了。”我被这句话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也有点觉得差异，只好现形问老卢道：“您怎么发现我的？”因为这个时候我其实已经悄悄踱步道了赵孤烟身后，准备吓她一番。她倒着实被我吓到了，都没回头，一个肘击把我顶得肚子里翻江倒海。老卢说道：“隐身术不是消失术，人的气息和你术法的痕迹犹在，很难感知吗？既然有天眼了，又能隐身，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说实话，我还真是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从老卢这里听说，可是他口气中似有不善。赵孤烟也开了天眼，本来是能够发现我位置的变化，可能是真没想到我有这一手才没发现。后来老卢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很严肃地询问我是不是有师傅，是哪个方士？他这么问我也很茫然，方士？那不是两千多年前的事儿了吗。最有名的就是徐福大方师了，据说不是在海外钓鱼就是去日本当天皇了。师傅更没有了，一个月以前我还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呢，能信这玩意？我也没说假话谁让他这么提问的，我也不想把自己有本好玩的古书告诉别人，否则就可能发给我500加上一本证书了。因为说的是真话，老卢察言观色半天也没发现破绽，又若有所思地告诫我，我有修道的天赋，但是古来修道的人真有长生不老之人，却少有善终之人。我听他扯得快没边了，别说长生不老可不可能，就他前后的两句话就是破绽啊，自相矛盾。长生不老了，怎么就不能善终了。我怕言多必失也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