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鼠

徐凤祥家的保险门自德国进口，和国家金库所采用的相仿，输入了三组密码，又用钥匙才能打开。赵孤烟、阎鸣和沈聪鱼贯而入之后，我也走了进去。徐凤祥和已经被下岗的秘书也跟进来了。这地方说大不大，但是也是足足放了十多个架子和是十数个大箱子，摆放着各类的金石玉器和古兵刃之物。我正在踌躇该从何下手的时候，我发现可能他们仨也跟我一样无从下手。没见到现状前，任何预案都是徒劳的，但是到了现场总不能当着失主的面才开始商量对策吧。他们仨开始在架子上查看，我抬头看了监控的位置发现没有盲区，但是为什么就是发现不了小偷的，从逻辑推理可能有几个可能：一个是防盗装置和监控被人黑了。但这个已经被排除了，警察已经彻查过这个方向。另一个就是小偷是盗窃高手，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比如打个盗洞进来。但是也不可能没露痕迹。那最后一个可能就真不是人干的。我正想着，沈聪似乎察觉了什么，来到一个大箱子边上，这是发现几撮鼠毛的地方。他用劲移开了大箱子。露出一个超出一般尺寸的耗子洞来。徐凤祥和我等人正好奇准备过去查看的时候，我身上的大花猫瞬间纵了过去。当时警方也曾朝这个方向思考过，但是老鼠也就偷吃的，所以也没管这个老鼠洞。大花猫歪着脖子在洞口左顾右盼观察了半天，喵了一声，用爪子用力抓扯洞口边上的墙。沈聪似乎又想要踹飞它，我正想把这只傻猫带回来的时候，一只硕大的老鼠从洞里滋溜钻了出来，在众人眼前乱窜。大花猫又扑了上去，敏捷地一爪子将大老鼠的尾巴拍住，老鼠只能挣扎几下，就不敢动了。我们几人定睛一看，徐凤祥皱眉说，“这是锦毛鼠？”那只老鼠与众不同，金黄色的皮毛油光锃亮。“原来米老鼠是金发的，看来迪士尼弄错了。”阎鸣笑道。我配合着道：“这老鼠一定是外国的，你看都金发的。”我们几人胡扯之际。沈聪一脚飞起朝大花猫踢去。我险些惊呼出来，想上前拉住沈聪，干嘛总看一只猫不顺眼。大花猫居然弓着身子朝后灵敏纵起，那高度和反应度真是叹为观止。它似乎见势不妙，放弃了老鼠，赶紧躲到我的身后，不安地来回转着，不停地朝老鼠和沈聪方向叫。那只金毛硕鼠也没跑，顺着沈聪的裤腿一路爬到了他的保安制服的上衣兜里，伸出个小脑袋，冲着沈聪吱吱吱叫个不停。我看沈聪的神色，仿佛是能听懂老鼠讲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沈聪微微点头，对着徐凤祥说：“徐董，您的目的是要找到失踪的珍宝对吧？”徐凤祥很自然地点点头。“我可以帮您找回来，但是请您放过这只老鼠。”沈聪道。

这也让赵孤烟和我三人很诧异，这件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能听懂老鼠的话，还打包票说能找回失物，还跟当事人谈条件。徐凤祥摩挲着下巴半天，思考片刻居然答应了沈聪的要求。我猜想，估计老板只看重财务，至于追寻谁拿走的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再说谁会非得为难一只老鼠？

老鼠又吱吱叫几声，沈聪率众而出，大家跟着他来到小区一块草坪上，沈聪似乎用眼神在征询老鼠的意见，我看的也是奇了。“就是这里了！”沈聪大声说道。“您可以叫人来挖开这里，您丢失的东西都藏在这里，一件不少。”

徐凤祥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只不过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既然有人信誓旦旦保证，他派司机去喊来几个保安，带着铁锹等工具在草坪上开挖了。本来这小区里富人很多，这块草坪属于公共区域，但是保安们哪个也得罪不起。他们挖的也是小心翼翼，一会儿就挖开一片，有人惊呼道这里有个洞。把洞口挖开，里面是个较大的深坑，徐凤祥焦急地本上前去分开几个保安，发现坑里的确都是自己丢失的宝贝。赶紧和秘书司机一起跳下去将东西一件件取了上来。还真是一件不少，就是多了好多件不是他的东西。我看过资料，知道他丢了那些名贵金石，徐老板也是个“实诚人”一声不吭，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到了自己包中，心满意足地带回到自己的别墅中。我们四人都是外人，到底是不是都是他的，最后还得找警方来判断。赵孤烟这时候有了组长的气势，进了别墅跟徐凤祥谈付委托金的事了。阎鸣陪着赵孤烟一起进去了。保安们接到了徐老板让秘书发的辛苦费，都兴高采烈地都散了只有我和沈聪在门口面对面站着。“你不好奇这只耗子的来历？”沈聪突然问我。我正回身看着一直在我脚后跟转来转去的大花猫，回头说道：“是财鼠吗？”

“果然你是知道的，那你刚才还是说是外国老鼠？”沈聪问道：“你难道对财鼠不感兴趣？”我回道：“为什么要对老鼠感兴趣呢？”沈聪说：“财鼠喜金石玉器等价值高的物件，善聚财敛金，现在这个社会很难见到一只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只。”他说话的时候，财鼠似乎也听懂了，钻了出来在沈聪的肩膀上又跳又叫，甚是欢脱。

我平淡地道：“那恭喜你找到宝贝了，财鼠也找到了个好东家。”我对财鼠没兴趣是因为《窥天集注》有部分还真写了各种异兽名禽的介绍。人以为财鼠有聚财之能，便可以为自己带来招财进宝的运气。其实鼠以偷盗人的物品为生，所以并不是为人聚财，而是为己聚财，为人散财。财鼠按理也属于妖类，除非不是人，财鼠才能为其聚财。

这话当然我不能对着沈聪说，本来我还想奉劝他远离财鼠，但见人鼠关系融洽，我也懒得管了。我只是好奇这只猫的来历，为什么沈聪好像很厌恶它。反正它带来的中正祥和的气息我很喜欢，我俯身抱起它，它挺顺从的，还朝我“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