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事儿妈

还没问我话呢，我就没影了，我知道门口有自行车一直在那放着，谁的我也没问过，见着就骑，骑上去就走，到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放，第二天它准能回到原来的地方，不过有时候是赛车，有时候是家用自行车，很神奇，步入社会后我才知道那自行车是门口修车老大爷修好了的，为了检测有没有毛病才放在哪等着我去骑，每次我上去骑他都会问我去哪里，我也从没对他撒谎，我如果骑回来他也就不会出去找了，如果没有，他准回等到傍晚然后骑着电动三轮车出去带回来，想想也挺对不起人家的，高中两年多一直在拿人家东西用，却从没付钱，

十分钟后我气喘吁吁的找到了她们，在商场青少年衣品哪里，老太太在看衣服，曾娜在跟售货员小姐姐聊天，见我过来，连忙伸手招呼我过去，我就跟条狗一样，慢悠悠的走上前去，

“这是阿姨给你挑的你快去试试，”曾娜说着把手里的一件羽绒服递给我，又递过来一条裤子，

我叹了口气，真的不想说什么了，怎么多年来，为了满足老太太的审美心态，我厚着脸皮在各大商场，衣品专卖店换过无数次的裤子、褂子、T恤、甚至保暖裤，我要不是长的还算清秀耐看，穿什么都刚好合身，早他妈把那些看我换衣服的售货员姐姐们恶心死了，每次换完衣服我都得跟个模特一样在老太太面前各种走秀，末了，她又挑出一件来给我，让我换上接着走，

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在心里给自己说，此时的我不是我，此后的我才是我，我究竟是谁，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哎，你们看怎么样？我就说了吧，我儿子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合身得体，”老太太一脸骄傲的跟售货员姐姐以及那位刚认的学姐炫耀着由她辛苦生出来的我，

我在长身镜前站了会儿后才转身：“差不多行了，别挑来捡去了，就这件吧，”

老太太一脸的不乐意，“这件太素了，要不再换一件颜色深一点的，”

“就这件吧，算我求您了，娘，”

看着我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老太太终于被我打动了，真的就挑了这件衣服，我猜她应该是转累了吧，但我还是猜错了，她只是为了给自己省点时间买自己的东西罢了，再次出来时已经是两小时以后了，我手上有多了很多东西，老太太这次看起来兴致不错，也对，旁边多了个跟闺女一样的人指点她买东西，她能没兴致吗？

出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曾娜说她有车这件事，她真的有车吗？还是为了骗我，毕竟我跟她并不熟，不过在以后的印象里我记得她还没撒谎过，果不其然她真的是开车路过的，是一辆橙色QQ，虽然不怎么样，可比起我们这种坐车上学的，她已经是很牛叉了，不过我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未成年而被交警扣下来，

“我都满十八岁了，驾照是去年三月份拿的，不用担心，”她笑着说，

我听着有点懵，她不是才高二吗？怎么就十八了，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十八岁的人啊，“你真的十八？”我还是不信，

她拿出身份证向我晃悠着，“看清楚了，十八岁，还有你怎么直接问一个女生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老太太也在旁边白了我一眼，

终于到家后老太太我本以为老太太怎么着也该夸我两句吧，没成想，

“你是猪脑子，谁让你把猫关进笼子里的，肉也不切就放冰箱，鸡腿泡的太久了，鱼洗干净后要开几道口子擦盐水风干，你看看你做的，我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生了你怎么笨的？跟你爸一个样，”

她刚骂完隔壁老爷子就不了意了，“放屁，明明是像你，他要是像我成绩能那么差？”老爷子边说边往这边走，突然站住脚步看了看曾娜，“呦，家里来客人了？”

“叔叔好，”曾娜很有礼貌，

老爷子冲她笑笑，“你们在家吃吧，我有事出去，”说完就走了，

老太太也不管他，只留曾娜在家吃饭，我知道她是客气，心想着人家一女孩子怎么可能脸皮厚到要留下吃饭，肯定各种拒绝，快速闪人，但我估计错了，曾娜脸皮比吴羽还厚，吴每次羽来找我，都从没在我家吃过饭，她可好，老太太刚提了一句，她就答应了，姑娘你多少矜持一点呀，

“你不用给你家里打电话说一声？你出来怎么长时间家里不担心？”我问，

她从锅里夹了一大块鱼肉，正没心没肺的满嘴是油，“我爸妈不跟我住一块，他们住在北京，很少回来，”

“过年也不回来？”老太太问，

她点头，并细嚼慢咽的吃着鱼肉，我吃鱼肉一般是先把刺吐出个头，再用手往外扣刺的，她是直接吐，看的我浑身难受，这女生吃饭都不注意形象的嘛，

“那你是自己在家、还是？”

“我自己啊，”

“哎…”老太太语塞

“那你父母挺忙的，你得多体谅他们呀，都不容易，”老太太接着说，我真佩服她着情商，一般人肯定会说，连过年都不回来，这种父母怎么怎么样的…

曾娜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是，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根本不是，就算是再体谅父母的孩子也一定会有自己的看法，什么忙不忙的，再忙还能比国家领导还忙？比边防战士还忙？别人都是因为工作需要，难道经商的也是因为工作需要？退一步讲，就算是工作需要也不至于把孩子一个人放养在老家吧，其实一开始我就猜到了，曾娜性格开朗，看任何事情都跟同龄人不一样，这样早熟的孩子，她的家庭一定出过问题，

最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居然邀请人家来家里过年，“你除夕夜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来我们家过年吧，多个人多双筷子，热闹呗，”

她看了看我，看了看老太太，“好啊，”

年二九那天下午她真的来了，赶巧的是我们一家都在包饺子，吃过了饭后我就借口出去了，随后她也跟了出来，“喂，你跟着我做啥？”

她看着我，“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是跟着你的，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不能出来吗？”

我点头笑着跟她说：“喂，有个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

她指着我家，“你不在家守除夕？现在快八点半了，春晚就快…”

“你到底是不是九零后啊，谁还看春晚啊？”春晚？呵呵，记得打从我记事起好像就没再看过了，小时候看春晚，家里会来很多人一起看，有瓜子，有糖，有吃的，围着煤炉，那时过的才是年，而如今春晚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春晚了，它现在讲究气派了，不讲究小品相声了，以前过年看的往往是几个说相声的凑一块周围围着的全是观众，现在的恨不得把舞台扩大到能容纳一万人的地步，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开场总是一大帮人凑一快乱喊，“过年了，过年了，”根本就是强行吸引人，那叫一个尴尬呀，以前过的叫年，现在就是走一个流程，然后盼着正月十五过完开学的开学，开工的开工，不过那一年还是有一部电影不错的，徐峥主演的《人在囧途》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才是过年嘛！

“那你去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走吧，”我没等她答应不答应，拉着她就走，

坐出租车跑了几条大街才到地方，本市的中心区，也就是老街区，下了车走了三四条胡同才到地方，一家三层的老旧平顶小楼房，一层店铺是个熟食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韩老四熟食铺”，里边摆着几张小破桌子、凳子、还有几个大人在那看电视喝酒，见我来了，为首的一个特别胖的还跟我笑笑，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我也不废话三两步就跑上了楼梯，等到了三楼我就已经听到了吴羽那吹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