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长眠与此地

老马的老家给我的感觉很好，很好的让我打消了过去对于仙山圣泉的念想，让我明白了啥叫深山老林，黄土高坡一样的地方，一个字，“穷”也难怪他会那么努力的学习，

等到了地方第一个冲上来迎接我们的是吴羽，这孙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我一个回首掏，那时候还没这个词，但他掏的那个地方，我怎么说，大家都明白，当时我得一张老脸都给他丢尽了，我想打死他，

“去你妹的，贱人，”我给了他一脚，后边几个女生看着我那个囧样，是笑的花枝乱颤，等人走远了韩峰这神经病还打趣的问我疼不疼，疼你妹的，让他当着女人的面给你来那么一下子你就疼不疼了，

我们先去了老马家把行李放好之后才去逛山了，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是冬季，山上没了夏季时的壮丽景象，更因没有下雪时的白茫茫一片，有的就是枯萎的树，到处飞的塑料纸，毕竟那些年还很少有人对旅游业感兴趣。有钱的都去炒楼了，不过那年的确是个过度期，自12年之后世界就变了，

转回话题来，尽管没了往日的风景，可山上还是有些地方值得逛逛的，比如说山上有本地个宗祠，“柳祠”

我看着那高挂的匾额念道，老马在一旁给我们当起了向导，他介绍道，“这是我们村姓柳的人家盖的祠堂，有些年头了，”

吴羽一听说有些年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忙问：“多久了？难道说是古代留下来的？”

根据老马的介绍，后来我也曾上网搜索过，那座祠堂还真是大有来头，柳姓，唐时大族，庙里供着的有六七个宰相，占地面积很广，不过有些地方早已破败不堪，就剩拆除了，不过老马跟我们说，这地方已经卖给开发商了，以后要建旅游景点，我就郁闷了，祖宗也能卖？

“人家也没说错吧，现在不卖以后也得卖，这地方不是他们本地人玩的转的，这年头还有什么是不能卖的，不卖了它难道留在手里等着它烂了再卖？，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些价值的时候卖，多少还能赚点，”这话是老丁说的，当时我们都觉得她说的太露骨了，毕竟那时候我们还不太成熟，她的话听在我们耳朵里就是笑话，可多年后我们都活成了笑话，

这样的话我老子也说过，他总是想让我看清这个世界，把我从幼稚思想里拉出来，他告诉我有种婚姻叫做先上车后买票，更告诉我除了自己别信任何人，亲老子也会骗自己儿子，尽管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可欺骗不是一句为你好就能抵消的，他还告诉过我酒桌上自己人吃饭买精买少，应酬上买多，买实惠，因为没人在乎吃的是什么，在乎的是喝了多少，谈话的内容，办好了几成，中国式的酒局，传统的宴席，古来便是如此，

我们在镇上玩了很长时间，中午饭也是在镇上吃的，没什么特殊的，就吃了几碗面，买了些零碎的东西，跟过来的那三个女生拍了很多照片，傍晚才回了老马家，但哪仨人没跟过来，她们在镇子上找了个小旅馆住了，毕竟是有钱人家的闺女，跟我们这群贫困户就是不一样，

晚上老马的父亲做了顿好的给我们弄了一桌，还叫了他堂哥过来充当陪客，虽然比我们只大了两岁，可给我们的感觉人家已经是个大人了，无论是说话，还是酒桌喝酒，都差不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人通常都得吹一段牛逼，大人管着叫传输经验，其实就是吹牛逼，吹社会经，“俺跟恁们说啊，在学类一定得好好学，学不会不丢人，毕业了到社会上找工作后，你就会知道啥才是真正类丟人，”

他的大致意思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不努力学习考大学，或者上专科的话，出来的唯一出路那只能是工地上搬砖，有的人一定会说，不上学不一定非得去搬砖，可以去搞一下网络，没错，在七八年后的今天，网络的确很发达，很赚钱，可去工地上搬砖和混吃等死的年轻人却在与日俱增，这是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除了没有力气外，更多的是缺失文化，高不成，低不就，笑贫不笑娼，是这个时代的口号，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一个搞网络月赚千万的九零后身后是更多因没一技傍身还非得借花呗打赏的九零后，财富被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不念书还有钱的九零后终归是少数的，并不能代表所有人，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在为生计而奔走，比如累死在出租房里的九零后快递小哥，因还贷而跳楼自杀的九零后女生，死后她的手机里还仍有一部分钱没还上，

总之没有知识，学历，工作经验，背景下的人除了拼死奋斗外再无出路，在未来就是去工地上搬砖卖力气都不一定有人要，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下工厂做流水线，

“我是一定要考上医校，学医，”这是老马从小到大的梦想，他家并不富裕，后头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弟弟，一个十岁的妹妹，他小时候可以说非常励志，一边放羊一边念书，

“马同学是你们学校学习最好的？”老丁不合时宜的问了句，

“不是，是我们学校读书最用功的，我相信他会考上梦想大学的，”吴羽笑着说，

“卧槽，我们都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宿舍所有人齐声说道，

老马一张驴脸，臊的涨红，“都她妈的少说两句吧，”

此时以是饭后，夜早已黑透，抬头望天，还可见星光闪闪，那时多美，什么是星辰大海，我是真有体会，借着酒劲，我们所有人说出了埋藏于内心深处的梦想，

韩峰的梦想就是看着他的马子考上梦想大学，最后两人走进婚礼的殿堂，

孙晓刚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一位不太漂亮的贤惠老婆，

喜子要考进央美，他真敢说，

老孟想靠近一所南方大学，在本地工作，远离家庭，

吴羽则是开一家网吧，“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上几个钟头的CF，老朽要做最好的枪神，建立一个战队，”多年后他在手机吃鸡上当了我的副团长，菜的一逼，

老丁则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后走向世界的中心，“姐可是要上头条的女人，”

那个腼腆的女生刘晴的梦想则是去北京，“我要去北京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老马听了后饶有兴致的跟她寒暄了几句，他俩人的梦想大学距离的不远，一个叫北大，一个叫医大，

最后只剩下了我和曾娜，见他们都在看我们，“你先，”她抢在了我前头，

我是笑笑，真说不出什么来，我小时候就没什么梦想，活的像条咸鱼，最终还是架不住他们满怀期待的目光，“我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够埋在这里，看遍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