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收降望天吼

聚义厅的内室，周至诚、常继英、白天锡和常玉舒四人正在谈话。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周至诚喝道：“是谁？你不知道我和客人在谈话吗？”

“大当家的，我是金成辉，我有要事前来报告。”

“是五爷啊，请进！”

金成辉推门走了进来：“大当家的，芦永贵带着他的人跑了！”

原来，芦永贵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诱使望天吼拿白天锡祭旗。芦永贵争取亲自操刀，把那个让他成了丧家之犬的白天锡的心掏岀来才算解恨！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证明白天锡不是日本人。不仅如此，这白天锡还是什么青帮大字辈、梨花令持有者等等。他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芦永贵想，自己也是青帮弟子，而且他的残部绝大多数都是。到时候，若是自己的部下反了水，还不把自己绑起来送给这小子？

芦永贵一看那常继英和白天锡等人进了内室议事，就知事情不妙。他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他溜出大厅，带着自己的部下骗过岗哨，向山下疾奔。

白天锡一听金成辉的报告，急了：“五爷，那芦永贵跑到了哪里？”

“不清楚。据说，他们直奔长白山而去。”

白天锡道：“周大当家的，赶紧借我一千人马，我去追他！”

“可、可是，我答应庇护他的。”

常继英道：“二弟啊，你怎么还那么糊涂？那芦永贵倒行逆施、残害百姓。这讲义气不是对什么人都讲的！”

周至诚点点头之后，对金成辉道：“放出老鹰，先把芦永贵的位置查清了再说！”

“是！”金成辉领命而去。

常继英一见金成辉走了出去，他站起身关上了房门，语重心长地对周至诚说：“二弟啊，白老弟是个奇人。论官方，他是奉军团长，与那叱咤风云的张宗昌是结拜兄弟、与吴俊升是假子之交；论江湖，他是位高权重的青帮翘楚；在日本人方面，白老弟成功打入其内部，获得了他们极大的信任。最主要的是他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白老弟这等年纪能做到如此，将来必成大器！所以，我听说白老弟带兵来到绥芬河，便立即赶到这里。我怕你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大哥所言极是，小弟这边做事唐突了。”周至诚有些內疚地说。

“二弟啊，我建议你带着你的绺子加入到白团长的队伍里，去干一番大事业！”

“大哥，不行啊。我还得在这铁路线一带打小日本，为我爹报仇呢。”

常继英道：“侵入远东地区的小日本在苏联军队的打击下，已经移向了海港。昨日，他们与苏方签订协议，开始了向日本本岛撤退。大概用不了一个月就会撤完。那时，哈尔滨的日本正金公司不会向俄国那边运货了，而且这黑省也不是关东军的势力范围。你打谁去？”

“小弟孤陋寡闻，不知小日本即将退走。”

常继英又道：“虽说那日本人离开了黑省！但他们亡我东三省之心不死。将来我们与小日本必有一战。届时，你独占山头，会有多大力量与之较量？我想，你还是下山加入白老弟的部队。你手握军权、掌有重兵，方可与之较量、方可替你父报仇啊！”

周至诚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猛地站起身：“大哥，你一席话如同拨云见日般为老弟我指点了迷津。小弟我决定带我的兄弟们下山，追随白前辈左右！”

白天锡一听，欣喜若狂：“周大当家的明辩事理！小弟我，不不不，师傅我明天就下山，电告我干爹和我盟兄。我干爹定会封你个旅长什么的。”

周至诚来了犟劲：“前辈，那旅长我可不稀罕。如果要我下山，我必须追随前辈左右，否则免谈！”

白天锡一听犯了难：“我的团有两千多人，已经超编了。若是周大当家的那六七千人加入我团，我团岂不是比一个旅还大？士兵们好办，当官的可就麻烦了。我们咋也不能让一个班长领百十个兵吧？”

“前辈，这就是您的事情了。我还是那句老话，我必须追随白前辈左右，他们给我啥官儿也不干！”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天锡直挠头：“那好吧。明日我就下山，具体安排此事！”

常继英笑道：“我这可是不虚此行啊。看到你们两个能够携手合作，我想，我们会有希望的！”

白天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道：“常大哥，你托我找的那颗珠子，我找到了！”

常继英一听，站了起来：“什么？你找到了那颗珠子？”

“是的。珠子在我军营里。等我下山拿岀来送给您。”

常继英叹道：“白老板，你可真是个奇人，竟真的弄到了这颗珠子。你知道这颗珠子对日本人多重要么？”

白天锡道：“我知道个大概。那个高桥少佐令我寻找这颗珠子，说什么要往他们天皇脑袋瓜子上安，说是可以打击中国人的心什么的。那颗珠子那么大，他们的天皇不嫌脖子累得慌么？”

“白老弟说得对。我们决不能让它落入日本人手中！白老弟你放心，我们会按价付帐的。”

“算了吧。我手里的钱多的花不完。这颗珠子，我送您了！”

常继英站起，向白天锡深深一揖。

提到钱，白天锡突然想起了山洞中的财宝。他对周至诚说：“我知道那芦永贵去了哪里。明天，我们带人去找他！另外，你再给我准备一些大马车。”

……

为了庆祝桦树岭的绺子们加入奉军，周至诚把庆祝晚宴的规模办得非常庞大。他手下六七千的胡子全部参加。以至于他的宴席一直摆到了院子里。院子里面也到处都是篝火。胡子们似乎都忘记了寒冷。

照例，在晚宴之前，他们的新长官白天锡要讲话。

白天锡撒泼骂街的本领可谓是天下无敌，很多人都领教过。但在正规场合讲话就连黄口小儿也不如了。他站在大木台上，对着台下黑鸦鸦一片的胡子们“嗯嗯”、“呀呀”地说了好一气，众胡子都面面相觑。

白天锡也清楚自己说的文词经常出错。索性，他拿出了看家本领：“妈了个巴子的，以后，你们这些徒子徒孙们要跟着老子干了！我让你们往东，你们决不能往西。否则我把他给骟了！懂么？”

“前辈，我们懂！”胡子们参差不齐地喊着。

“还有，以后大家都是正规的奉军了，不能吊儿郎当的了。在部队里，你们不能总是师傅、师爷地这么叫。你们要称呼我为白团长，或是白长官！明白么？”

“明白！”胡子们齐刷刷地喊，“白长官团长！”

“奶奶的，就这么叫了。等咱们开到绥芬河，我赏给每个弟兄二十块大洋！”

胡子们一听，喜出望外。他们在鲁望达、金成辉的指挥下，又是山呼海啸般大喊：“谢白长官团长！”

夜已经很深，但白天锡新部下们的热情比那篝火还旺。白天锡在周至诚等人的陪同下，端着洒碗在各个篝火间穿梭着，接受他的这些徒子徒孙部下真诚的敬酒。不知不觉间喝得酩酊大醉。或许，这是他自打生下来第一次醉酒，也是他这一生留恋美酒的开始。

……

第一次醉酒并不是白天锡所想的那么美妙。回到了周至诚为他准备的卧房，白天锡几乎把胃都吐了出来，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他都难以爬岀被窝。

金成辉带着陈明走了进来，轻轻地摇醒了他的师爷：“白长官，您好一点了么？”

白天锡揉了揉他那浮肿的眼睛，懒懒地说：“你们该不是来告诉我芦永贵的消息吧？”

金成辉道：“白长官英明，我们放出去的老鹰查到了芦永贵的下落。和您分析的一样，这小子就在矿区那里。”

白天锡坐了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这小子惦记着他那点财，他不可能跑太远。告诉弟兄们集合，我们马上出发！”

当白天锡穿戴完毕，并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周至诚、金成辉带着二十余名卫兵早已等在那里。

白天锡有些奇怪：“金老五，怎么就这点人马？”

“报告白长官，鲁三爷带领大批队伍连夜出发，已经将芦永贵包围在了一座小山上，就等着我们过去了。”

白天锡也学着大当家的口气，说道：“小崽子们干的不错。我们出发吧！”

说罢，白天锡飞身上马。队伍风驰电掣般向矿区驶去……

白天锡率领他的卫队曾经战斗过的那座山脚下，鲁望达率领三千多人已经将那座小山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来，他的新部下们颇能理解长官的意图，也很能干。

到达山脚下之后，白天锡望着他和他的卫队战斗过的地方。或许，他那些忠勇警卫们的鲜血还留在那里。

白天锡拿过一只铁皮话筒，对着山上喊道：“喂，芦永贵的手下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既使是你们侥幸跳了岀去，你们还能干什么呢？你们还得当胡子。但是，你们跟我交过手，这就是对青帮长老的最大不敬。如果我发出梨花令，青帮的弟兄们就会一直追杀你们，哪怕是你们逃到海角天涯。小崽子们，听我一席话。你们绑了那芦永贵下山，就是立了功。我不仅可以饶恕你们，还会奖赏给你们每人五十大洋……”

白天锡话未说完，就听“叭”地一枪，一颗子弹向白天锡飞来！

（铁血读书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