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军火被放了烟花

作为奉军第三混成旅旅长兼绥宁镇守使，张宗昌拥有了东宁县和绥芬河等紧挨着俄国的广阔地盘。而白天锡等人又为他扩充了大量的兵员，让他的第三混成旅拥有了三万余人的兵力。经过满城之战的缴获、日本正金株式会社的赠与，特别是白天锡从俄国弄回的大彼得的厚礼，这些军火让张宗昌的实力大增。可以说，张宗昌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奉军中首屈一指的劲旅。

但是，作为奉军中的另类，而且还是在奉军的东三省内占据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既使张大帅首肯，那些极力反对他的奉军嫡系将领，诸如杨宇霆、郭鬼子之流都会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颗颗定时炸弹。

所以，张宗昌要马上进奉天晋见张作霖，而且还要拜访那些奉军当中的实权人物，以平衡各种关系。

好在跟他关系不错的吴俊升也要与他一同去奉天。而且，吴俊升又是白天锡的干爹，对白天锡重视有加。张宗昌认为，吴俊升一定会为他岀一些力的。

这两天，张宗昌忙于筹备各种金银宝贝准备送礼。在满城和绥芬河这两次的大战中，张宗昌收获的确不少。而白天锡也是在整理他的财宝。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目标不同，形式上也不同——张宗昌是公开的，白天锡是秘密的。

三天之后，专列要岀发了。当然，专列后面挂了很多节日本正金株式会社的车皮。

专列带的人很多。除了张宗昌和张大帅点名的白天锡之外，他还带上了彼得罗夫父女和他的外甥女喀秋莎。因为张大帅极有可能要看一看这支白俄部队的首领。既使是张大帅不见，他还可以带着大彼得在奉天游玩一番，以笼络人心。

此外，今井次郎也要随车南下。自打他和佐藤圣奉命下山寻找白天锡之后还没回千山过。同时，他还要向师父解释佐藤圣失踪的原因，至少他不能实话实说。因为那样的话，极为厌恶日本人的葛月林就会发现他们的日本人身份。等他向师父汇报完毕，才能下山到张宗昌那里继续任职。

还有的，就是以小泉一郎为首的正金株式会社的几个职员了。当然，这还不包括列车车尾的那几个押车的日本人。

白天锡则把曹得泉、常玉舒两个人放到了运送财宝的那节车箱里，以防意外发生。他还把为保护他而受伤的陈明带在身边当作卫士和传令兵。

出发的日子到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经过一个上午的折腾之后，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将这一列特殊的火车准备妥当。

第三混成旅中校以上的军官全都涌到火车站送行。

张宗昌身穿崭新的少将军服来到了火车站。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是同样穿着崭新的军服、肩上扛着上校军衔的白天锡。

两个记者挤到前面想要给白天锡这位剿匪的功勋照张相，但被白天锡制止住了。因为上次在哈尔滨车站时的那张登在报纸上的、骚首弄姿的照片差一点要了他的命。大概他以后再也不会照这样的照片了。

张宗昌对前来送行的褚玉璞道：“蕴山老弟，俺这一走，需要很长时间。再加上咱旅五个团长外加一个纵队司令六个人，一下子走了仨。你要多费心了。记住，要督促他们严加训练！”

“放心吧旅长！”

张宗昌向送行的人挥了挥手，而后和白天锡一道登上了列车。列车“呜”地一声，雄纠纠、气昂昂地出发了。

……

虽说，这节火车客车车厢是专门为张宗昌和白天锡准备的。但因为随行的人太多，车厢里乱哄哄的。

白天锡特意坐在了喀秋莎的对面，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喀秋莎那无以伦比的美貌像磁石般吸引着他。这是白天锡出道以来，第一次真正地对女人动了心思，尽管他的年纪还很小。或许，这就叫情窦初开。

但是，喀秋莎身边坐着玛莉娅。玛莉娅对白天锡体贴入微，又不失那种斯拉夫人的热情奔放。但此刻，白天锡认为她是一只母老虎，一只专门拦路的母老虎。因为白天锡每次凑到喀秋莎的身边，都被她赶了回来。气得白天锡差一点背过老气儿去。

白天锡自言自语道：“唉，他奶奶的，流年不利啊！堂堂的本团长想找个五姨太，都得请示四姨太。这到哪里说理去？”

没想到这话让玛莉娅听到了：“你说谁是四姨太？”

“是狗日的……”

白天锡忽地住了嘴。因为骂玛莉娅是“狗日的”的话，自己将来有可能是狗了。

白天锡望了喀秋莎最后一眼，便气乎乎地来到了张宗昌那里。

张宗昌与彼得罗夫、今井次郎谈的正欢，窗外那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们身上，像天边的火烧云。

白天锡坐了下来，径直说：“大哥，太阳就要下山了，大家聊得正欢。依小弟看，应该缺点啥。”

今井次郎问：“缺啥？”

“缺酒啊！”张宗昌哈哈大笑，“三弟说得对，快上洒菜，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白天锡的手下们将早就谁备好了的酒菜摆在了列车上那一个个小桌。白天锡举着一杯酒，对众人喊着：“张旅长去晋见张大帅，这可是大喜事。来，我们大家敬张旅长一杯，大家不醉不归！不对，是不醉不去。也不对。反正大家干了就是了！”

说罢，白天锡干了这杯酒。车厢里的人欢呼着，也都一饮而尽。

白天锡放下酒杯，却发现以小泉一郎为首的几个日本人没喝、也没吃菜。

白天锡心道：几个小日本，可是够狡猾的。我就不信，你们不上套？

众人在车厢内喝了足有一个小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白天锡找了一个搪瓷缸子，把三枚骰子放了进去。他来到了正在酣处的张宗昌面前：“大哥，大家喝的尽兴，但还得有点助兴的东西吧？”

说完，他摇了摇那装着骰子的搪瓷缸子，缸子发出了吸引人的响声。

张宗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还是俺家老三理解俺的心意！来，小的们，拆下两排椅子，咱们好好过一下瘾！”

“唔，就在这里！”白天锡指着小泉一郎前面的座椅说。

众卫士们齐动手，很快拆下座椅和小桌，并拼成了一张很大的赌台。小泉一郎等日本人不得不变成了赌台边的第一批赌客。

张宗昌一手拿着搪瓷缸子，一手下着大洋：“他奶奶的，快下快下！”

几局过后，白天锡赢了不少钱。但小泉一郎等日本人用想参与又不敢参与的眼神盯着赌台。

白天锡抓了两把大洋放到了小泉一郎的面前：“给，这是喜钱，玩两把！”

“这是给我的？”

“我说是喜钱的嘛。”

小泉一郎终于抵不住金钱的诱惑，拿起一块大洋放了上去。

“大哥，小弟我来摇两把！”白天锡从张宗昌手里要过搪瓷缸子的同时，又给陈明使了一个眼色。

或许是小泉一郎的手气特别的好，不大一会儿，他的面前就堆满了大洋。小泉一郎背后那几个小日本也跟着下，赢到的钱装满了他们一个个小兜。钱的诱惑，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陈明走到了白天锡身后，用手悄悄地捅了捅他。

白天锡将搪瓷缸子往赌台上一放，把那堆大洋往大彼得面前一推：“谁爱当庄谁就当吧，我是玩累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临走之时，白天锡还不忘拿起一把大洋。

他来到了喀秋莎那里，将这把大洋往喀秋莎面前一递：“给你，留着买点好吃的吧。”

喀秋莎脸上一红，将那把大洋推了回来，她嘴里说着白天锡听不懂的俄语。

白天锡很着急，他又不能找玛莉娅翻译。正在来回推送间，玛莉娅一手接了过来，对白天锡说：“又在糊弄我姐？！”

白天锡“哼”了一声，心道，这小娘们总坏我好事！

这时，一个日本小职员跑到正兴致勃勃地赌钱的小泉一郎身后，惊恐地喊着：“小泉经理，咱们的军火列车不见了！”

小泉一郎一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顾不得台面上那赢了一大堆的银洋，急忙跑到车厢后门打开一看。客车车厢后除了白天锡的那一节外，哪还有他们正金株式会社那十几节货车车厢的影子？

小泉掉过屁股就跑到了张宗昌面前：“张旅长，快停车，我们的车皮不见了！”

张宗昌打开车窗望了望，明亮的月光下，的确没了那车皮的影子。

张宗昌缩回了脑袋，有些不高兴地说：“列车屁股后面有你们公司的押车员。怎么就这样消失了？要知道，俺有急事要赶路呢！”

小泉一郎急了：“张旅长，我们可是给了你一车军火和酬金的呀！”

“唉，”张宗昌叹了口气，下令道，“停车，列车往回开。难道是列车脱钩了？”

列车刹住之后，司机把一盏大灯向后一拧，列车又开始沿着来时的路狂奔。

跑了足有一个小时，遥远的天边岀现一个亮点。没多大功夫，这亮点变成了一道火线。紧接着，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传来，那飞上天的火球活像过年时的烟花。列车上所有的人都猜得出来，那是军火车皮爆炸了。

小泉一郎顿时痛哭流涕。

减了速的火车慢慢驶到了近前，就见一队人马奔了过来。

白天锡一看，为首的一个人是第五团侦察队队长鲁望达。

张宗昌一见鲁望达，便趴在窗口问：“你们在这里干嘛？”

“报告旅长，我们在巡逻，抓到了一个俄国新政府的侦察兵。他说，他们军队恨透了小日本，因为这里的日本人运军火到俄国境内给白匪使用。所以，他们来炸毁军火。于是，我们就追到了这里。”

张宗昌问：“俘虏呢？”

“他们逃跑，给枪毙了。”

鲁望达说着，便拖过两具尸首。

彼得罗夫上前一看，便道：“没错，就是苏军。”

鲁望达说完，又押过来一个仅存的小日本押车员。

这个被吓的魂飞魄散的押车员也证实是身穿老毛子军服的人所为。

张宗昌对小泉道：“事情完全清楚了，是你们公司和俄国新政府结的仇，与俺们无关。俺的时间很紧。你是在这里处理善后，还是跟我回哈尔滨？”

白天锡则是看了看鲁望达，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