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战地指挥官的智慧(4)

接着，计算机屏幕又跳出一个窗口，显示总指挥部的命令：“户指通信”。户，指战地地面用户，即下级指挥官；指，即总指挥部。户指通信，就是下级指挥官与总部之间的通信。根据这条命令，计算机的卫星通信系统自动播出民乐曲《步步高》。不久，屏幕显示，系统收到了一条应答。

按规定，通信部队是不能监听上级的通信内容的，向容应该马上摘下耳机。但是，由于她担心通信主机工作情况不稳定，所以并没有及时摘下耳机。这时，耳机里传出如下对话：

“我是2团长余时进。现在向指挥部报告突击情况。”

“指挥部听到。你讲。”这是肖副司令员的声音。

“我团已经成功占领南部XZ据点。但是，童立乾团已被敌人全歼。”

“什么？1团已全军覆没？这个童立乾怎么搞的？这么说，北部TY要塞仍然在敌人手中？”

“请指挥部放心，我团占领XZ据点后，即刻分兵北上，现已占领了北部的TY要塞。”

“很好！但是，你一个团能否做到南北兼顾？”

“请首长放心。现在除机场仍然在敌人手中之外，南北两大据点已经牢牢掌控在我军手中！”

“敌人没有反扑？”

“有少量反扑，但都没有构成威胁。我团一定能保障我军大部队按预定计划登陆。”

“总部明白。通信结束。”

信号被切断。向容摘下耳机，满腹狐疑。她虽然不清楚突击部队的战斗情况，但她知道，尽管机场正在受到敌人的攻击，但已经控制在我军手中。这个余团长为什么要说，机场仍然在敌人控制之下呢？

卞志坤带领海军通信三班的战士，跑步前进，来到了D河的南岸。D河入海口河面宽阔，水流平缓，水深很大。河上有一座桥，但却在上游的两岸峡谷之间。卞志坤估计，桥头一定有敌人把守，凭她们十个人的兵力要夺桥而过，困难比较大。她用热成像夜视望远镜观察了两岸的情况。接近海边一段，两岸坡度平缓，便于登陆，但缺乏地物掩护，容易受到攻击；再往上游，岸边坡陡，登陆较难，但有一些横向沟渠可以作为掩护。

卞志坤带领队伍往上游走去，边走边询问班长梁贵荣关于通信设备的防水情况。梁贵荣回答说，设备都是用三层防水包包装的，承受一两米的水压，应该不成问题。她命令队伍停下，准备泅水渡河。战士们将衣帽扎紧，将背包和武器绑在背上。

卞志坤检查了战士们的背包和武器情况，然后说：“梁贵荣带路，我在最后，一个接一个，注意前后跟紧了。夜视镜要戴紧，千万别丢了。如果在河中间遇到敌人袭击，全体潜水到下游的对岸登陆；上岸后遇到敌人，听我命令行事。”

战士们下河，双脚踩水，两手轻游，警惕地向对岸游去。不久，游在最前面的梁贵荣接近岸边。就在她要登岸的时候，突然，嗒嗒嗒……，一梭子弹从岸上山坡扫射下来。“潜水！”她大喊一声，一缩身钻进水里。战士们也都同时钻进了水里。

梁贵荣潜在水下，奋力向下游游去。她心里直佩服卞志坤，不禁想起她在一本书上读到过，有预见力的指挥官是战争的无价之宝，无异于士兵的再生父母。她知道，卞志坤很器重她，她真后悔自己的莽撞，酿成那次跟李玲的冲突，连累了卞志坤被调离海军通信总站。

梁贵荣一口气向下游潜了近百米。她仰起身子，将鼻子和嘴巴伸到水面上，换了几口气，然后继续向下游潜去。不久，她又潜了七八十米远。她还想再次换气，却听到卞志坤在前面轻声喊道：“从这里上岸，别出声。”卞志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游到她的前面去了。

梁贵荣向岸边轻轻游去。卞志坤在河中拦住其他战士。战士们游到岸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水，从背上取下自动步枪，摔了摔水，轻手轻脚地摸上岸去。

北岸上有一座建筑物，是敌人的据点。梁贵荣带领战士们躬身向据点摸去。据点里本来有一个排的敌人，但是，南岸的敌人发现卞志坤她们渡河后，用电话通知了这里的敌人。敌人留下两个人把守据点，其他人全到上游我军渡河地带的山腰上，拦击我军去了。战士们摸到据点的后墙，然后向一侧摸去。走在最前面的梁贵荣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她把夜视镜从眼眶移开，伸出脑袋去张望，发现入口处的路灯下有一个敌人在持枪站岗。她把头缩回来，趴到李玲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李玲带领两名战士，回头绕到建筑物的另一侧，隐蔽在拐角的后面。李玲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前扔去。

“什么人？”敌人哨兵喊道。这是一名上等兵。

另一名持枪的敌人从屋内冲出来。这是一名一级士官。他问道：“怎么了？”

“那边有动静。”上等兵指着李玲隐蔽的方向说。

“过去看看！”一级士官命令道。

上等兵举着枪，向李玲隐蔽的方向警惕地走过去。当他走出拐角时，李玲一个箭步上前，侧身向后弯腰，顺势飞起左脚，猛地朝敌人腰间踹去。敌人毫无防备，被李玲踹倒在地上。另两名战士一跃而出，先后压在敌人的身上。

后面的敌人一级士官见事不妙，举枪欲射，被早已摸到他身后的梁贵荣一枪托打昏在地上。那名被压在地上的敌人上等兵大喊大叫起。李玲冲上去，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烂泥巴，放到他嘴前，威胁道：“再喊，就让你吃稀泥！”上等兵立即停止叫喊。

战士们把上等兵从地上拉起，推进屋内，用不干胶带封了口，绑在一根柱子上。梁贵荣把他身上的弹夹带扯下来，挂在自己的肩上。战士们在屋里搜出一箱演习弹，迅速把自己的空弹夹压满。

卞志坤在门外警戒。她听到山坡上有敌人说话，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便向屋里小声喊道：“没时间了，快撤！”

战士们跑出屋来。卞志坤带领战士们沿着海岸，向北跑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