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度陈仓

随着吉春机场的丢失，吉春外围阵地也丢失殆尽，大批原来驻防城外的部队。退回吉春城内。

由于前期驱民出城，而平民大部分都住在600军防区内，这边腾出来很多民居，这些人的驻地倒是好找，反正都是打散、打残的部队，分散居住也没有大问题，可是，这些溃兵在解放军面前丢盔卸甲，但是，在城里百姓面前、确实无耻无赖到极点。

这天，七八个溃兵在一家小酒馆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可把掌柜的吓坏了，现在吉春城内物价飞涨、粮食紧张，他做这点儿小生意，全靠警备司令部的一个班长赊给他粮菜酒肉，钱基本上都要交到那个班长手上，他能拿到手的很少很少，即便这样不太挣钱，可是，也比坐吃山空强吧。

其实除了几家有后台、关系硬的大饭店，现在，吉春城内的大小饭店、都是这种经营模式，没有警备司令部的人，你到哪里采买粮菜酒肉？

别人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敢卖给开饭店的，《战时粮食管制办法》可不是摆设，黑市上没有过硬靠山，就敢贩卖粮油的小贩，可是被当街枪毙了好几个了。

今天本以为遇到个大买卖，毕竟以前600军的官兵到这种小酒馆，还没有出现过这种吃饭不付账的情况。

“老总！您忘了结账了。”老板一把拉住一条腿已经迈出酒馆门槛的国军，因为，吃饭时看起来这人是个领头的，老板一边拉住他，一边不断地点头鞠躬。

“老子在城外打**，保卫你们一方平安，吃顿饭、你他妈还好意思要钱？”这个班长模样的兵痞、歪着头说道。

“老总！话可不能这么说。”

“怎么说？难道你想让我把**放进城？”班长模样的兵痞胡搅蛮缠地说道。

“我可没说这个话，就是请老总把帐结一下。”

“老子没钱！”看到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班长模样的兵痞一甩胳膊、把老板推开，老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这帮兵痞就想开溜。

“打死人啦！”刚才躲在屋里听动静的老板娘、及时跑了出来，一个前扑，一把搂住那个班长模样兵痞的腿，一边哀嚎。

解放前，这种夫妻店很多，女人在后厨掌勺，男人在外是跑堂小老板、传菜店小二，也算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典范了。

“松开！”蹬了几下、没甩开，班长模样兵痞色厉内荏的喊道。

“把账结喽！”东北大姐的彪悍、那也不是吹的。

“都让开！怎么回事儿呀？”围观众人让出一条缝，两个巡警走了进来。

“是这样，这几位老总吃完饭，忘记结账要走，我这不拦不住他们么。”店老板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一边解释、一边扶起老板娘，现在，也不怕这几个兵痞跑了，这么多人围着呢。

“几位老总，您看把账结一下吧，这么多人围着、也不好看。”领头的是个巡长，客客气气陪着笑脸说道。

“老子没钱！”班长模样兵痞一点不怕警察，干脆耍起无赖来。

“这样不好吧？”那个巡长依然陪着小心说道。

“那你去把账结了，就算劳军了。”班长模样兵痞阴阳怪气的说道。

“要是这样的话，就请几位老总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领头的巡长依然客气地说道。

“怎么？多管闲事儿是吧？”眼见无法脱身，班长模样兵痞就想浑水摸鱼，把事情搞乱，只要一乱、围观的人一散开，他们一伙儿才好开溜，扭头给手下使了个颜色，然后喊道：“给我打！”

七八个溃兵一拥而上，对两个巡警拳打脚踢，围观的人一下散开了，老板、老板娘也吓呆了。

就在这些溃兵把两个巡警拳打倒在地，准备开溜的时候，“啪”的一声枪响，把看热闹的人都吓跑了，这些兵痞也吓的不敢乱动，正好从这路过的任道远走了过来。

事情很简单，老板、老板娘几句话，就把原委说明白了，任道远用枪指着、呵斥这些兵痞蹲在地上，伸手扶起那个被打的最厉害的巡长。

不一会儿，听到枪声的巡逻队就到了，任道远让他们把这些兵痞送到600军宪兵队，让他们的长官拿钱来领人，然后，宪兵队监督每人十军棍、五天禁闭。

“陈巡长身手不行呀！”给巡逻队交待完，任道远转身调侃巡长陈伟涵。

之前警备司令部下令，驱赶城中老百姓出城的时候，给各军稽查处、宪兵队下令，每人必须完成驱逐五人出城指标，还要求各稽查处处长以身作则，所以，任道远也有驱逐九人出城的指标任务在身，军令难违，他又狠不下心来去做这天怒人怨的事儿。

毕竟愿意出城的、早就走了，留下的都是拖家带口、世居吉春的老百姓，家业都在城里，出城后都不知道怎么生活，城内老百姓对解放军有没有了解渠道，地下党也不可能公开宣传，而国民党的愚民宣传中，解放军可是犹如洪水、猛兽一样的存在，这样，谁还愿意出城。

那天，在剿总宪兵队陪部下送人的任道远，看见陈伟涵，跟别人情况不一样，别人送来的、准确点儿说是押解来的人，都是愁眉苦脸、哭哭啼啼的，只有他带来的八个人跟他有说有笑的。

事出异常必有妖，任道远在剿总宪兵队大门口外、拦住了陈伟涵，看到陈伟涵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知道他送来这些人不一般。

一个国军上校请吃饭、陈伟涵不敢不从，通过聊天，陈伟涵把自己怎么完成定额的方法告诉了任道远，可是，对任道远来说并不适用。

原来，陈伟涵也不愿意扰民，他的辖区里面有很多大户人家，陈伟涵是本地人而且做巡长很多年了，在辖区里副局长的面子都不如他大，他找到几个大户人家，让他们遣散一些家丁、仆人，现在吉春粮荒，那些没有权势的富商也弄不来粮食，这样一来两全其美，陈伟涵又每人给了点钱粮，所以，被遣散出城的家丁、仆人并没有怨言。

任道远不愿意把自己的指标，像其他当官的那样、把自己的指标人分派给下面的人，虽然下面的队长、小队长很愿意效劳。

陈伟涵也是古道热肠的一个人，俩人聊得很投缘，后来，他给任道远出了一个主意：去监狱里捞人。

原来，这些年保密局在吉春城里，用**嫌疑犯的名义没少抓人，很多都是错抓的、还有些就是说话不注意的学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没人花钱保释。

后来，人太多、保密局的监狱放不下了，就把一部分他们认为不重要的人，转交到警察局监狱，警察局也不敢放人，这些人在监狱里挺艰难过的，原本吃的就不好、现在更是一天一顿稀汤，已经有身体弱的饿死了，再这样下去、恐怕都活不下去了。

任道远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回稽查处行文警察局，要求把这些嫌疑犯转交600军稽查处协查**，警察局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就派陈伟涵去配合执行移交任务。

按照任道远的吩咐，去领人的宪兵把全部学生都带回来了，看到这11个面有菜色、走路都不稳当的年轻人，任道远非常难过，他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但他对保密局这种做法很不齿，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走一个，这种反人类的法西斯做法，居然还在保密局大行其道，让任道远对国民党政府再一次深深地失望了。

将养两天后，这些学生被任道远安排暗度陈仓，混在其他被驱离的人当中、一起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