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公然作对

“刘公公，这景云既然否认，那么此事还需要让他们二人对质才好”，一威严老者走了出来，正是首辅大臣李东阳。

景云瞬间知道那太监是谁了，八虎当中姓刘的还这么牛逼哄哄的也就刘瑾了，看来昨天他家损失很严重啊，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怒气了。

“李爱卿说的对，还是让他二人对质一翻才好”。

正德也开口了，刘瑾暂时收起了杀景云的心，不过却丝毫不担心，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这一次景云必死无疑。

“闵武，你说景云勾结鞑靼可有罪证”？刘瑾装腔作势的问道。

“回公公，我有景百户写的一封书信为证”，闵武连忙说道。

“信在哪”？刘瑾问道。

“在我怀里”。

都不喊侍卫了，刘瑾亲自跑了下去，从闵武的怀里掏出了一封崭新的书信来，然后又跑回去交给了上面的皇上。

“不是吧，罪证居然还在罪人的怀里，这似乎不合情理啊”？景云睁大了眼睛满脸质疑。

不少大臣都别过了头去，特别是刘瑾一派的，这刘公公也太急了吧，连细节都不注重了吗？

正德看了看信的内容，表情波澜不惊，没一会儿就把信还给了刘瑾，道：“拿去给三位大学士看看吧”。

刘瑾又乖乖的把信递给了李东阳，杨廷和跟焦芳两人也围了过来，看着信的内容。

“皇上，可否搬一张桌子上来”？景云跟个没事人似的，一脸悠闲的道。

“你要桌子干嘛”？正德不解。

干嘛？难道陪你斗地主吗？

“回皇上，微臣手痒难耐，打算写几个字，画几幅画自娱一下”。

“大胆狂徒，这里乃是百官上朝之地，岂容你放肆”？刑部尚书刘璟当即站出来呵斥道。

正德却是来了兴致，这个没谱的皇帝一想起景云那画作立马就想入非非起来。

“来人，快搬一张桌子上来”。

额，所有大臣都愣住了，今儿个的情况不对啊，怎么皇上对这景云是言听计从啊。

闵武越发的担心起来，他本就是污蔑景云的，原本有刘瑾的支持他并不担心什么，不过看样子皇上似乎是站在景云一边的，这就麻烦了。

刘瑾都越来越糊涂了，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马永成，宫外的事他不能立马了解，不过马永成应该是知道的。

马永成昨天去找过刘瑾，不过刘瑾因为家中失火，钱财损失严重导致心情很不好，一天没见客，所以错过了了解事情真相的第一时间，这会儿马永成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景百户，这信可是你写给闵大人的”？杨廷和问道。

景云取过信来看了看，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通报了下鞑靼的情况，说是鞑靼聚集两千兵马欲破鸡鸣驿，让鸡鸣驿守将早作准备。

景云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给闵武写过信，不过这会儿他肯定不会承认。

“回大人，我并不认识闵大人，更不可能会给他写信了”。

“李大人，依我看，还是比对下字迹吧，这样一来是不是他写的就一目了然了”，焦芳说道。

李东阳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回身对着正德躬身道：“皇上，老臣希望景百户能当庭把信中内容在写一遍，请皇上恩准”。

“桌子都搬上来了，让他写吧”，正德都有些诧异的看着景云，这家伙不会早就知道会让他写字吧，不然搬桌子干嘛 ？

额，正德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那些大臣，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这一切都在这景云的预料之内？

刘瑾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字迹可是自己请高人模仿的，只要景云一写出来就不信他不认罪。

很快，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都备齐了，景云拿起毛笔就书写起来，身姿挺拔，面色从容，一副书法大家的架势。

不少大臣都被吸引了过来，不过只看一眼个个都别过了头去，一脸的嫌弃。

焦芳也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景百户，还请认真书写，即使你现在乱写，我们也可以比对你以前的字迹”。

景云脸色有些羞红，虽然自己姿势不错，可也就小时候练过毛笔，写字？写出来的字连自己都不认识。

放下毛笔道，景云苦着脸道：“大人，我已经很认真了，不过我从来不用毛笔写字，都是用炭笔的”。

“炭笔？何物”？杨廷和好奇的问道。

景云嘴角一扬，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来，里面包裹的就是景云精心准备的炭笔，说是炭笔，其实不过就是一些木炭而已。

景云取出一支木炭就在纸上书写起来，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把四十多个字写完了，看得杨廷和是目瞪口呆。

“呐，拿去对比字迹吧”，景云把纸张递给了焦芳。

焦芳吞了口口水回头看了眼刘瑾，这还怎么比对，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嘛。

见焦芳不说话，刘瑾直接走了下来从他手中取过了纸张，看了看上面的字，又看了看闵武的那封信，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大胆景云，竟敢欺君”。

景云被吓了一跳，这家伙脑子有病吧？罪名都是凭你一张口说的吗？

“刘公公，不知我哪里欺君了，还请明言”，景云道。

刘瑾冷哼一声，道：“你不用笔写字而用这木炭写字，分明就是怕被认出笔迹，还不是欺君”？

“公公这可就难为我了，我是真不会用那笔，难道这也算欺君”？景云一脸无辜的道。

“不会用笔”？刘瑾冷冷一笑，道：“正好，咱家这里有一份你在南京任职时的书信，正好拿出来对比字迹”。

景云算是明白了，这刘瑾摆明了是想弄死自己，看来自己需要拿出非常手段了。

“刘公公，好像你不是负责这件案子的吧，为何你手中会有我的书信往来，该不会那封给闵大人的信就是你找人模仿的想要陷害于我”？

哗…

满朝文武哗然，景云的话无疑就是要直接跟刘瑾做对了，他还真的只是一个锦衣卫吗？不知道得罪刘瑾的下场吗？

刘瑾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看着景云：“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而已，咱家还不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最好”，景云咧嘴一笑，直接绕过他对着正德道：“皇上，书信可以造假，但是人不可能造假，微臣请求跟闵大人对质”。

“准了”，正德这个不要脸的，这会儿带着满脸的笑容就跟看戏一样，也不知到底站在谁一边的。

景云走到闵武身前，看着他道：“闵大人，信中是否只提及了鞑靼来犯跟敌军人数”？

“正是”，闵武点头，信中的确就说了这些。

景云道：“也就是说信中并没有让你主动出击”？

“这……”，闵武顿时为难，因为信中的确没说这些。

“传递假消息就已经是死罪了，景百户，这你不能否认吧”？刘瑾见状连忙说道。

景云回头憋了他一眼，道：“刘公公，你是不是有病？我跟闵大人对质你总是参合什么”？

“你说什么”？刘瑾气得脸都白了。

满朝文武这会儿也是神色各异，刘瑾一派的都是愤怒的看着景云，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而对刘瑾不满的官员，比如李东阳，杨廷和等人虽然并没有笑，不过眼神都是非常钦佩的，这几年来敢这么骂刘瑾的不是死了就是被贬了，但愿这一个能支持的久一点。

景云已经豁出去了，直直的看着刘瑾，道：“皇上都说了这是我跟闵大人的对质，你老是参合，不是有病是什么？而且还是胆病，胆子大的连皇上的话都可以不听了”。

刘瑾吓了一跳，连忙回身对着上面的正德道：“皇上，老奴对你可是一片忠心啊”。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对朕忠心，你也别打扰人家对质了”。正德挥了挥手颇为不耐烦。

景云有些失望，看来这位皇帝对刘瑾的宠信比传言的还要深，想要让皇上站在自己这边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