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高昂的代价

潘高峰听了匪首的话，不说话了。

曾经到断崖村考察攀岩条件的闵捷跟他说过的话——“你这里要修一条10公里的低等级公路，少不了两千万”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他想，坏人干坏事，轻而易举地就弄到了两千万，可好人想得到两千万干一件好事，却是比登天还难。“唉。”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匪首陈小果见潘高峰不说话，接着又叹气，感到希望更大了。他要趁热打铁，道：“兄弟，你要不相信我，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潘高峰犹豫了一下，心想，看一下藏黄金的地方也没什么坏处，万一匪首不向警察招供，他可以带警察来取这些黄金。他用枪指着匪首，说道：“走吧！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一枪就打死你！”

“不敢，不敢。”匪首点头哈腰地站了起来，领着潘高峰，朝洞内走去。

洞内的光线越来越昏暗。潘高峰有些紧张，便站住不走了，喊道：“站住！”

匪首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我看你是想耍花招！不许走了，出来！”潘高峰喝道。

“嘿嘿，兄弟，你也太胆小了吧？还是特警呢！”匪首嘲笑道，“这洞后没有出口，洞口前下面又被你们的人守着，你害怕我飞上天去，还是害怕我钻到地里去？”

潘高峰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胆小。匪首的话起到了激将法的作用，潘高峰不屑道：“我胆小？哼，笑话！”

“不胆小，你就往前走。”匪首说道，“前面比较窄，比较黑，两个人进去不方便。你一个人往前走。我知道，你们特警的口袋里什么都有，你用打火机照着，前面不到五米远的右侧，有一块样子像狗头的大石头，那是活动的。你逆时针拧动狗鼻子，再用力往里一推，它就像门一样打开了，黄金就在里面。”

潘高峰听了这话，警惕了起来。他要是一个人进去，万一匪首逃跑或是干什么，他都没法控制。可是，他又非常好奇，想知道洞里面到底有没有匪首说的那些黄金。他用枪指着匪首，想了想，命令道：“你坐下！”

“好，坐下就坐下。”匪首顺从地在一块稍平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潘高峰又命令道：“把裤子脱掉！”

“我的手被你绑着，没法脱。”匪首为难道。

“躺下！”潘高峰命令道。

匪首顺从地在地上躺下。潘高峰在匪首身边单腿跪下，将枪口顶着匪首的腹部，右手单手握枪，食指抠着扳机，将左手伸到匪首的腹前，快速解开匪首的裤口子，并拉下拉链。他站起来，双手握枪，指着匪首命令道：“现在脱！”

匪首只好用双脚将他腿上的牛仔裤踢下来。潘高峰这才关上枪保险，背着枪，上前去，弯腰扯过那家伙的牛仔裤，在边上蹲下，用裤腿将匪首的双脚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他站起来，对匪首警告道：“你老实点！”

“你放心。”匪首说着，在岩石上坐了起来。

潘高峰从制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打着火，照着岩洞，往里走，走不了多远，果然见右侧洞壁下方，有一块大石头，样子有些像狗头。他一只手拿着火机，一只手逆时针拧动狗鼻子，再用力去推那块大石头，那块大石头竟然像门一样，被他推到一侧去了。大石头原来的位置露出了一个洞口来！

潘高峰将打火机伸到洞口里面去照了照，他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堆金灿灿的小金条！

他从里面拿起一根金条来，放在手上看了看，又掂了掂。这金条长约10厘米、宽和高有2到3厘米，重有一公斤左右。他将金条放了回去，粗略数了数，估计有六七十条。他熄灭打火机，将打火机放回口袋里去。他拉了拉那块大石头，大石头又将洞口堵上了，然后顺时针拧动狗鼻子，将大石头锁死。他这才转身往外走。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匪首陈小果喊了过来。

潘高峰没有说话。他想，匪首确实没有骗他。可他拿这些黄金怎么办呢？他想到了闵捷的话，想到了家乡修路需要钱，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发财。他问自己，这是私心吗？他不知道。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匪首陈小果的跟前。

当他看到匪首时，下意识地伸手要从肩膀上取枪。可就在这时，匪首突然站起来，同时抓起将他的牛仔裤，用裤头往潘高峰的头上套下去！

原来，匪首趁潘高峰去看黄金时机，双手已经从裤腰带的捆绑中挣脱出来，也将绑住他双脚的裤腿解开，并做好袭击潘高峰的准备。但他仍然装作不自由的样子，坐在原地等候，直到潘高峰来到他的跟前，才发突然起攻击。

匪首将他的牛仔裤罩住潘高峰的头，又将裤脚在潘高峰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伸手来夺潘高峰的枪！

潘高峰这时才明白匪徒让他看黄金的真实用意。他双手死死握住自己的枪，同时拉开枪保险。蒙眼开枪保险、并射击，是特警训练的一个项目。

潘高峰拉开枪保险，随即扣动扳机——嗒嗒嗒——！凄厉的枪声在山洞里回荡着。

这令匪首感到了害怕！他立即放弃抢夺潘高峰枪支的企图，转身朝洞口的方向跑去！

潘高峰连连开枪，但是由于他的眼睛被蒙住，无法看清目标，因此都没有打中匪首陈小果。当他判断陈小果已经不在附近时，才停止开枪，急忙将牛仔裤从他的头上扯了下来，扔到地上去。

他目光朝前洞搜寻，可是匪首陈小果已经不见踪影。旁高峰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开着枪朝前洞搜寻过去！

他握着枪，怒气冲冲地继续朝前洞搜寻。突然，匪首从隐蔽的岩石背后冲了出来，右手倒握着一把匕首，旋转着身体，朝潘高峰的左侧冲过来！

潘高峰躲闪不及，本能地扣动了扳机！嗒嗒嗒，一梭子朝洞前方打了出去！

此时，匪首已经贴近潘高峰的胸前，潘高峰的枪打出的子弹无法伤到他。只见他大喊一声，伸出匕首，唰的一下朝潘高峰的右腕割去！

“啊！”潘高峰感到手腕一阵巨疼，握枪的手顿时松开，枪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这时，洞口外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匪首陈小果预感到末日将近，却变得更加疯狂起来！他连连出手，用匕首将潘高峰的胸部和腹部多处割伤。

潘高峰也被彻底激怒了。当他听清了洞口外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时，知道战友增援在即，精神为之一振。他忍着右手腕上的疼痛，奋勇斗敌！

只见他奋不顾身，用左拳一拳打向匪首的头部！等匪首往后侧躲闪时，潘高峰又要使出他的看家本领来。只见他后退两步，往前一弯腰，猛然抬起右腿，朝匪首的腹部猛然踹去！

匪徒被踹得倒退了两步，失去了平衡，仰面倒地！

潘高峰转身，猛然跃起，一个饿虎扑食，朝匪首扑过去，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匪首的身上！

潘高峰的右腕肌腱被割断，鲜血淋漓，已经无法使劲。他用左手，一把掐住匪首的脖子，任凭匪首挣扎，好不松动！

渐渐地，匪首停止了挣扎。潘高峰担心将匪首掐死，便稍稍减轻手上的力度。就在这时，匪首的一只手从地上摸到了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朝潘高峰的后脑砸去！

潘高峰顿时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等他醒来，他已经躺在直升飞机的地板上。

终身的残废，以及抱恨终身的耻辱，就是他为自己意志不坚定所付出的高昂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