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冤家路窄

潘高峰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到中午下班的时间了，银行里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起来。他想走了算了，但又不下不了决心，心想，既然来了，就问问吧。

潘高峰扭头，见保安站在门口，正在跟两个刚进门的顾客说话，没有注意这边。他快步从一个窗口前队伍的侧面，走到柜台窗口前。排队的人都用不满的眼光去瞪他。他只好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就问两句话。”

他趁窗口最前面的顾客刚办完事，从凹槽下拿回自己的银行卡和票据的空挡，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金条来，放到柜台上，隔着玻璃，对柜台里面的女柜员说道：“同志，不知道你们是否鉴定金条？”

女柜员倒没有赶潘高峰，而是说道：“你要卖给银行，我们鉴定，不卖，就不鉴定。”说着，透过玻璃，扫了潘高峰一眼，又看了看那根金条。

“如果我想鉴定，要到什么地方去做？”

“你到珠宝行去吧。”

“哦，”潘高峰知道，要到珠宝行去做鉴定，手续复杂，而且还收费。他将金条放到柜员和顾客传递票据之类的凹槽里，说道：“我就麻烦您看一眼，这金条是真的还是假的。”

女柜员从凹槽里拿起金条天，扫了一眼，就将金条放回凹槽里，说：“这肯定是真的，上面还有我们中行的标志，是我们中行发售的。”

“现在金价是多少？”潘高峰又问了一句。

“每克321元。”女柜员说完，瞪了潘高峰一眼，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要办事，排队去，别影响其他顾客了！下一个！”

就在这时，与顾客隔离的银行内部办事区后侧的一个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胸前挂牌的、体态稍胖的中年女人来。这是一个经理。刚才，她在监控室里看了看监控视频，觉得潘高峰十分可疑，便出来让女柜员稳住潘高峰，以便对他进一步了解，看看是否要报警。她扫了潘高峰一眼，然后俯身到女柜员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先把金条拿进来，我们可以给他做鉴定。”

女柜员抬头，扫了一眼女经理的脸，马上明白女经理的意思。她低头，对潘高峰换了一副笑脸，但表情毕竟有些不自然，道：“我们经理批评我的态度不够好，你把金条给我，我们可以给你鉴定一下。”说着，伸手到凹槽下去取那根金条。

潘高峰的精神本来已经高度紧张，当他看到中年女子用怪异的眼光瞟了他一样，然后又跟女柜员说悄悄话时，就预感到不妙。他还没等女柜员的手触及金条，便快速伸手进凹槽里，一把抓起金条，转身就走。

潘高峰的这个举动，加深了女经理对他的怀疑。女经理见他跑得匆忙，断定他不是好人，便按下了柜台下方的报警按钮。营业大厅内顿时警报声大作！

按照银行的保安要求，只要听到警报声，在营业大厅内执勤的保安必须立即锁闭大门。可是，由于大厅内的顾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听到警报声后，都惊慌失措地朝门外涌去，反而使得保安无法关门。

潘高峰边将金条放进口袋里，边随着往外涌的顾客家快速度往外挤去。

柜台内的保安也从一个侧门跑了出来，指着潘高峰，大声喊道：“抓住他！”

大厅内的保安掏出电警棍，但大厅内人员拥挤，他怕伤及无辜，不敢打开电源开关。他喊道：“让开，让开！”因为顾客并不知道保安的目标是谁，他这么一喊，厅内更加混乱起来。

潘高峰趁乱挤出了银行营业厅的大门。碰巧，银行门外停着一辆摩的，司机就坐在前座上，正准备离开。潘高峰快步跑过去，跨上后座，双手抱住摩的司机的腰，说了“德宏大厦”四个字，摩的司机便开车走了。

银行的几名保安追了出来，见潘高峰坐上摩托车跑了，只好打电话报警。

真是冤家路窄，这个摩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三角眼！他从山上逃下来后，因为潘高峰撕掉了一张他分销的“彩色邮票”，令他蒙受了损失，便打算开摩托车载客，再赚回来。他刚送了一个客人到了银行门口，高峰跑来搭他的车了。

潘高峰朝他的车跑过来时，他扭头看去，就认出了潘高峰。当潘高峰坐到车上，双手来抱他的腰时，他低头扫了一眼潘高峰的右手腕上的伤疤，心里不由得冷笑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看来，今天就是该你死！”

三角眼将摩托车开出小镇中心，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他一个同伙的号码，用当地土话告诉他，让他约好其他人，到镇外西山坡等候，一起收拾潘高峰。

三角眼安排停当，收起手机，在镇上的几条街道上绕了几个圈，然后朝镇外西山坡开去。

潘高峰离开了五年，对飞速发展的小镇已经不太熟悉，但见摩的司机在镇内乱绕，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但他只是猜想，摩的司机乱绕，只是为了多收钱。不久，他觉得离银行已经不近，就打算下车，说道：“兄弟，麻烦停下，我要下车！”

“急什么？还没到呢！”三角眼说着，反而加大了油门，快速朝镇外西山坡的方向冲去。

“兄弟，你要干吗？”潘高峰预感到了危险。他猜想，摩的司机也许知道他有黄金，要谋他的钱。可打死他也没想到，这摩的司机就是三角眼！

一是因为艺高人胆大，潘高峰并不相信摩的司机就能抢得了他的黄金；二是摩托车速度太快，他要是跳车，或跟开着车的司机打起来，他自己也不安全。他便不再说话，忍耐着性子，看看这摩的司机到底要把他载到什么地方去。

不久，三角眼开着摩托车，来到了镇外西山坡的一条小路上。小路前方，路边停着几辆摩托车，路边站着几个小半截（街头混混），手上都拿着砍刀、钢管或是钢筋头之类的凶器，摆开架势，等候着潘高峰的到来！

潘高峰看到了这些人，心里终于明白，今天，他还没有逃出三角眼等人的魔掌。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三角眼手拧减速器，将摩托车减速。

潘高峰的头脑也在紧急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