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杨天的封地

第二天，林立驾着马车，带着杨天出了周至城，往城南方向行走二十里。那地方叫上刘家村和下刘家村两个村子，不多不少，一千零三户，房遗正给抹了零头，装不知道，都划给了杨天，这两个村子土地上的所有赋税，都是杨天的收入。

马车进了上刘家村，村子古风甚隆，杨天很自然地想起《桃花源记》中的句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只是没有老人小孩的怡然自乐。

封建社会百姓清苦，哪怕是在所谓的盛世之时，农民的日子也就是勉强温饱而已，当然脑子灵活又勤快的人，是有机会发家，经过几代人的经营，也可能成为新一代地主，前提是不要有大病大灾，要不然就惨了。

已经是中午时分，整个上刘家村没有一丝炊烟升起，他们没有午饭之说，早晚两顿，男人们进山砍柴去了，小孩子三五成群在外面玩，身上穿着与冬季不搭调的衣服，很破，全是补丁，一个个嘴唇冻得发紫。

时不是看见有女人从家里窜出来，把小孩往家里赶，屋里有灶，灶上有火，起码可能驱赶冬季的严寒。

杨天下车，打量着这块贴着自己标签的土地，只能是一声叹息：太穷了。都是清一色的低矮茅草房子，墙面是泥糊的，中间夹着树枝，以作支撑之用，只有在村子的另一头，座落着一所大宅子，杨天知道，那是他的侯府，并不属于这些贫苦的劳动人民。

杨天的到来引起村民的注意，不时有小孩子从屋里探出头来，悄悄地打量这个不速之客，却不敢上前，单凭杨天的装扮，就足以拉开彼此的距离，虽然杨天并不想，但无法左右其他人的想法。

“这位小哥，请问从哪里来，有何事故？”三个老头，身后带跟着一大群人，迎上杨天。

杨天先向老头回了礼，“我是周至侯杨天！”说完，从怀里掏出印信与官凭，交给三个老头查看。

刘长工、梅水生、杜芳三人，是上刘家村的三老，分别代表着上、下刘家村的三个大姓，刘家村本来只有一个村子，后来人口多了，村子装不下，才又分出一半去开辟新根据地，这就是下刘家村，因为两个村子同源，所以共用三老。

上、下刘家村被封给周至侯的消息，县里已经告诉他们，三老还安排人手去协助县署整理周至侯府，并安排了几个年轻人守护。

就等着侯爷上门。

还以为侯爷至少也得是个中年汉子，没想到这般年轻，虽然怀疑，但官凭和印信是做不了假的。

“草民拜见侯爷！”三老下跪，身后乌拉拉跪倒一大片。

“诸位快请起！”杨天扶起三老，其他人等也顺势站起。

“多谢侯爷！”刘长工引路，村民自动让开道来，“侯爷您的侯府在那边，请跟我来！”

“有劳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侯府，杨天示意林立迎接村民入内，进入会客厅之后，杨天坐了上首，三老依次坐下，其他人在外面，却是没进来。

“侯爷，上下李家村共有良田十二万亩，一千零三户，丁三千四百零三人，按朝廷定制，每年一亩地上税一斗，计一千二百石，布一千匹；一丁口钱120，按例缴四百贯。”刘长工如数家珍，“今年之税赋已经上交朝廷，从明年起按制交给侯爷您！”

一千户的税收不多，说实在的，杨天还真看不上，本来是想全免掉算了，但一想不收，这些朴实的农民心里不踏实。“三老，我杨家用度不缺，这样吧，你们每年只需上交一千二百石粮即可，其他的，你们自己留着吧！”

“啊，这如何使得？于理不合。”刘长工吓了一大跳。

“有什么不合？就算上面问起来，你就说全交了不就行了？”杨天笑道，“今天来，本来就是看看大家，这些年兵乱横行，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大家过的是什么生活，本侯一清二楚，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让大家过好一点，是我的责任，你们就不必推辞了！”

“侯爷大义，我等感激不尽！”三老大声喊道，起身朝杨天行一大礼。

外面围观的村民虽听不见里面说什么，但见三老下拜，他们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来，杨天不得不再次扶起他们。

三老的感激是由衷的，在古代，政府的税收分多种形式，种地交田租，这个一般都不高，甚至像汉文帝时连续十二年都免了，说明是小钱，除了田租之外，还要交一定数量的布或都帛，不多，一丈，也是小钱，最让百姓感到压力的是人头税，这个是要交钱的，数量还不小，除此之外，还有力役，就是定期服一定时期的劳役。

杨天只收田租，实际上等于一把搬掉了压弯农民腰身的大山。

如何不感激？

杨天询问了他们的收成情况及生活情况，知道十之六七的农户的存粮挺不过明年二月，为了生活，男人们不得不进山砍柴，再拉到长安去卖，换回来一些钱以补贴家用，只是卖柴的人太多，价钱上不来，所以不能让生活发生本质上的变化。

“三老，上下刘家村，富余的劳力多不多？”

“多，怎么不多？每家都有一两个，还没到分田年龄，下地干活没问题，白白消耗粮食……”

“太好了！”杨天拍手道，随即见人家脸不太好看，于是解释道，“本侯在周至颇有些营生，需要大量的人手，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给我帮忙，一个月四百文，包吃住，如何？”

“一个月四百文？”刘长工等人面面相觑，不是少，而是太多了，还包吃住，你确定是找小工，而不是变相地救济？

至少，在三老心中是这么想的。

“侯爷，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杨天指着林立道，“三位不妨回去宣传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愿意跟我走，到农忙时节，家里有需要的，还可以回家帮忙。”

“请侯爷先休息一会，小老儿这就去召集乡亲！”三老高高兴兴地出了会客厅，带着外面看热闹的人们出了侯府。

“少爷，要不是你，我家里也是这个样子。相比之下，上下李家村的情况还算好的，至少他们没拿儿女去卖。”林立道，“这下子，应该能招到不少人，我们的劳力短缺基本可以解决了！”

“正是这个理。”杨天道，“哎，大唐的百姓过得太苦了，一辈子在地里刨食，一年所得就这么一点，没有副业的支撑，这个家很容易垮掉的。”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祖宗要立下重本抑末这一条规矩！”林立想不通，“商业明明是很好的啊？

“这个，他们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必瞎猜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飞天集团做好，把周至的商业搞上去，这样才能让世人见识到商业的强大，到时个，政策也许就变了！”杨天道，“这也是我的理想，林立，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实现他吗？”

“少爷林立唯你马首是瞻！”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闯出一片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