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龙飞发牢骚

第十五章 龙飞发牢骚

吴涛进屋一屁股坐在床上，龙飞跟进了屋里，吴涛喊他，“把门关上，夹尾巴了啊？”龙飞转回身又把连部的门关好。

吴涛坐下之后，点着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要搞清楚这大半夜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兵打成了这幅模样。

“龙飞，你先洗把脸，看你那样子，还像个兵吗？”龙飞似乎有些发傻，站在那没有动。

吴涛看着他说“咋的？打了一架，聋啦？洗洗脸，哭啥，完蛋玩意儿。”龙飞走向屋子一角的脸盆，从旁边的水桶里倒了半盆凉水，把头扎进水盆里，不动了。

吴涛看着他，冷笑着说“哼！咋的要在我这自杀啊？自杀也得先把事情说清楚了。”龙飞还是不动，过了有一分钟，龙飞呼地一下抬起头，带起的水花洒了一地，然后又弯下腰才开始洗脸。

洗过脸之后，龙飞立正站在吴涛面前，他已经恢复了理智，不再作闹。吴涛看了看他，没有受伤。便问，“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儿？”

龙飞站在那里把进入侦察连的一天多的时间里，刘兵是如何处处和自己作对，如何处处为难自己，今天晚上又要拿水杯往自己被窝里倒水，被自己发现了，所以才打了刘兵。

吴涛静静地听着，直到龙飞说完了，吴涛看他不再讲述了，才说“就是因为这些你就打架？”

龙飞梗起脖子，答道“是”

吴涛说“就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把你的战友往死里打吗？你想没想过后果，真把人打死了打坏了，你是不是要负责任。”

龙飞不服气，“打死了我负责。”

吴涛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负责？你能负责个屁！”吴涛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龙飞的态度让他非常生气，他转着又掏出一颗烟来，气的两只手颤抖，好不容易点着了烟，他说了一句“早知道你是这个熊样，我当初多余要你过来！”

龙飞听见吴涛说这个话，两天来积蓄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刚刚洗过的脸，再一次流满泪水，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是龙飞升了初中之后第一次哭。龙飞越哭越凶，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意思，调门一声高过一声，眼泪越来越多。

李刚隔着一堵墙站在连部门口，听见龙飞突然又哭了起来，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在想连长是不是用脚踹了龙飞，把龙飞踹哭了。

吴涛抽着烟还在踱步，龙飞突然的哭声让这个东北汉子有些手足无措，他停住脚步，看着龙飞，“龙飞，你又哭啥呀？你别哭，有事儿说事儿。”可是龙飞根本不管吴涛的劝阻，依旧大哭不止，吴涛用手指夹着烟，看着眼前这个大小伙子哭的这么厉害，他顿时没了主意，搞政工这套他不是很在行，这要是指导员马景龙在家就好了，肯定能解决这个臭小子的哭泣。

但是没办法呀，马景龙外出学习要很久才能回来，他在这个阶段内既抓军事训练，又搞政工教育，虽不是内行人，但是耳濡目染加上长久的锻炼，也多少摸清了一些门路。

吴涛再次耐着性子，对着龙飞说，“不哭了行不行？把事情先说清楚。”龙飞的眼泪就好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流而出，不理会吴涛的问话。

吴涛实在没了办法，一屁股坐在床上，“哭吧，有能耐你就哭一宿，眼泪哭干了喝点水，我那暖壶里有的是水，不够的话我叫炊事班连夜给你烧水，哭吧。”说完便不再看龙飞，把头扭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漆黑夜色。

龙飞也是真奇怪，吴涛让他放开了哭，他反倒不哭了。他吸溜了两下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哭声。

吴涛见身后没了动静，转回身，看着满脸泪痕的龙飞，问道，“咋的？哭完了啊？不用炊事班给你烧水啦？”

龙飞扬扬头，“连长，你还是让我回三连炊事班吧，侦察连不是我待的地方。”

吴涛好奇龙飞的话，问道，“呦呵！还侦察连不是你待的地方，让你回三连炊事班，那好，你给我一个完美的理由，这个理由如果足够充分足够合理，我就打报告让你回三连炊事班。”

龙飞又吸溜了两下鼻子，把因哭泣带出来的鼻涕吸了回去，然后说“侦察连的人都不喜欢我，大家都不欢迎我，侦察连也不欢迎我”

吴涛明白了大概，但还是接着问道，“你说说怎么个不喜欢你，不欢迎你了？”

龙飞接着说道，“我正在炊事班切土豆丝呢，突然调令就下来了，我都不知道因为啥呢就把我从三连调到了侦察连，连跟连里的人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班长为了救我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他现在都不知道我调走了，他还以为我在炊事班切土豆丝呢。

从我进了侦察连，你一开始眉开眼笑的，然后突然就把我和李刚扔在了连部里面，不管不问，然后集合的时候又训我们两个，说我们两个没把自己当侦察连的人。那你说你也没给我们两个分班，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吹哨集合了，我们两个想出去又不敢，站在屋里又没事干。

那个该死的大兵，处处和我作对，给我穿小鞋，变着法的为难我，整个炸药包，马上要炸了，塞我手里来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就被炸死了，早送回东北姥姥家了。他整我，我也整他，他就恨我，晚上站哨想拿水往我被窝里倒，让我在全连出丑，我发现了，气急眼了，就把他揍了。”

龙飞一口气把这两天的不痛快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觉得心里轻松多了，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也发泄出来了。

吴涛见他不再说话，便问，“说完了？”

龙飞点点头，“说完了。”

吴涛点点头，说道，“好！你说完了，那我说两句。你听听有没有道理。”吴涛趁龙飞说话的这段时间，脑子飞快地旋转，他把自己当成了指导员马景龙，如果是马景龙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呢，他一边听着龙飞的牢骚，一边想着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