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胶卷之谜

叶雨菲走在前面看着站在诊所前围观的人大声喊着：“看什么看？不想死的都赶紧离开，再不离开，把你们全都当成**抓了！”

围观者一听此话，“呼啦”一下顷刻间全都散了。叶雨菲招呼手下将特派员抬进车里，她自己也钻进车里喊了一声：“回去”

这一路上，林暮晓的眼前时刻浮现出刚才特派员被开膛破肚的情景，叶雨菲那张原本美丽的脸庞瞬间间变得狰狞而可怕。

从特派员胃中取出的胶卷现在又到了华盈盈的手上，自己怎么才能从华盈盈手上拿到胶卷呢？一旦，一会回到七十六号，再想拿到那个胶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李少群要是从胶卷上得到了这份至关重要的情报，那么后果将是什么？林暮晓不敢再往下想了。

此刻，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拿到胶卷。打定主意的林暮晓决定即便是拼去性命，也要从华盈盈手中把胶卷抢过来。想到这，林暮晓透过汽车的后视镜看到华盈盈的车子跟在叶雨菲的车子后面，那么只要拦住华盈盈的车子，就有可能拿到那个胶卷。但是一旦那样，自己就一定是暴露无遗。

林暮晓渐渐放慢了自己车的速度，他打算让叶雨菲的车子先过去，然后再行动，拦住华盈盈的车子。就在叶雨菲的车子与他的车子汇车的瞬间，叶雨菲探出头来冲他一笑说了句：“明天给你送眼镜时再给你加条围巾！”叶雨菲话说完，车子呼啸着从林暮晓的车旁疾驶而去。

林暮晓看着超过自己车子的叶雨菲，刚才那句话让林暮晓这一刻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了。这句接头暗语对林暮晓来说早已经谙熟于心，他每天都希望有人跟自己完完整整的说出这句接头暗语来，那么自己就不会再孤单了，起码知道有人在自己身边跟自己一样在战斗，在敌人的魔窟里奋战。当初自己奉命潜伏的时候，上级组织只交代了这么一个接头暗语：“天凉了，多添件衣服，再冷的话，要戴顶帽子或者围个围巾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个人跟自己说过前一句了，而就在刚才，这个看上去漂亮而又温雅的叶雨菲居然陡然间变成了刽子手，她能把手伸进刚刚被破开肚皮的特派员的肚子里，把那血淋淋带着体温的胃揪出来划开拿出她想要的东西，这简直是叫人毛骨悚然。而又是在刚才，她突然又变回那个美丽温雅的女人样子了，完全没有刚才那一刻的可怕样子了。

“滴滴滴”后面的车子拼命摁着喇叭，华盈盈探出头来大声喊着：“林处长，林处长，你干什么呢？开得这么慢！”

林暮晓晃了一下脑袋，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脚下用力踩了一下油门，车子飞快的窜出去。后面车上的华盈盈嘟囔着：“怎么突然懵了？”

林暮晓的车子飞速撵上前面叶雨菲的车，两车交汇的刹那，林暮晓看着叶雨菲喊道：“什么颜色的？”

叶雨菲笑了笑大声问：“你说什么？”

林暮晓没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超过她疾驶而去。

李少群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文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的时候，他收起手上的东西起身将它锁进了保险柜，然后站在桌前端起茶壶抿了一口茶静等着门外来人喊报告。

正如李少群所预料的一样，叶雨菲等人急匆匆来到李少群门前，李开天抢先一步大声喊道：“报告!”

李少群沉吟了一会才回答说：“进来吧！”

几个人一起推门涌进去。李开天在最前面来到李少群的办公桌前兴高采烈地说：“报告主任，人给带回来了！”

李少群看看他，再看看站在他身后的叶雨菲、华盈盈、林暮晓几人问：“他身上的情报呢？人现在怎么样了？”

李开天胸脯一挺咧开嘴道：“人在医务室躺着呢，东西在，在华处长那里呢！”

李少群没有理会他，离开座位来到华盈盈身边一伸手道：“在你这儿？”

华盈盈点点头，递上一个带有血迹的黑色小胶卷。李少群接过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华盈盈问：“听说还给他做了个小手术？”

李开天听到李少群的问话，转过身腆着脸说：“主任，想不到李处长和叶副处长还真够厉害的，硬是把那个**的肚皮给豁开了，这胶卷就是她从那个**的胃里掏出来的”

叶雨菲慢慢转过身看着李少群说：“报告主任，肚皮是李处长给豁开的，我只是从他的胃里取出了胶卷，我们在抓捕他的时候，他把胶卷吞到了肚里，我担心在我们赶回来之前，他胃里的胃液会把胶卷融化了，所以，迫不得已，正好路边又有个诊所，索性就直接就地取材，先给他做了个小手术，拿出了胶卷。这期间，林处长曾经给您打过电话请示过，是您说的，死的活的都要，关键是要拿到情报，所以我们就临时采取这种方式拿了他胃里的东西”

李少群听着叶雨菲的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

上挂着一种阴险的笑容。待叶雨菲说完，李少群点点头道：“雨菲应该不是学医的吧？”

“报告主任，我不是学医出身，但是为了确保情报没有问题，我也是临时决定，再说了，您曾经跟我说过，要学会随机应变，不能拘泥于成轨，所以我就……”

李少群摆了一下手打断了叶雨菲的话说：“你做得很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李少群说完再次踱回到办公桌前慢慢打开手上那个黑色小卷，转过身去，对着窗户看了看。几个人一起盯着李少群。此时，林暮晓眼看着李少群打开胶卷，他心中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难过和无奈。人，自己没有救下来，胶卷又落到了李少群的手上，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组织去交代，这次任务简直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啪”猛然间，李少群把手上的胶卷扔在了地上喝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是什么？”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华盈盈看看叶雨菲，叶雨菲看着李开天，李开天跑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胶卷对着阳光看了一眼便骂道：“他妈的，**简直太狡猾了！”

华盈盈走过去一把抢过胶卷看了一眼转身递给林暮晓。林暮晓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看，林暮晓感到异常惊讶。胶卷上清晰地显现出一行小字：“李少群，劝你还是早日放下屠刀，不要再继续给日本人做狗了，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和你清算你身上的每一笔血债……。”

林暮晓把胶卷递给叶雨菲，叶雨菲看完之后眉头一皱看着李少群问：“主任，我们上当了？”

“人在哪？”李少群问。

“在医务室呢!”李开天回答说。

李少群转身便往外走，其他人见状值得也跟着跑出来。

当李少群和众人来到医务室的时候，七十六号里最权威的医生下山浩二正在收拾房间。看见李少群等人进来劈头就问：“李主任，是谁的手法？这不是治伤，这是在杀人，他已经死了，他的胃被割开了，割开之后又被放回去了，但是没有放回原位，这，这简直对医学的亵渎，是对解剖学的玷污！”

李少群一把推开他道：“你滚开”李少群走到那具被白色床单覆盖着尸体前一把掀开床单看了一眼转身问下山浩二：“他死了多久了？死之前还说过什么没有？”

下山浩二看着李少群摇摇头：“他们把他送来的时候，他就剩下一口气了，什么都没说，不到一分钟他就完了！”

林暮晓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看着床单上殷红的一片，看着特派员的双手耷拉在床沿上，林暮晓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就在林暮晓转身之际，突然发现那具尸体脖子处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被从头到勃颈处套上了一层什么。

叶雨菲看着李少群刚要开口，李少群突然眼睛亮了起来，他看看叶雨菲问：“你们在哪个诊所给这个人开膛破肚的？”

叶雨菲还没回答，华盈盈抢先一步回答说：“霞飞路九十九号仁杰诊所”

李少群看了一眼华盈盈道：“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李少群的话让叶雨菲和林暮晓同时回忆起刚才的那一幕，在一号被豁开肚皮的那一刻，他的手不停地敲打着床边，在抬他出来的时候，他嘴里喊着：“堂弟，堂弟!”

林暮晓转身往外就跑，叶雨菲跟在后面，李开天有点蒙头转向的看了看李少群。李少群厌恶的皱起眉头说：“东西还在那个诊所里，他吞下去的是假的，你这头猪！”

李开天这才恍然大悟，忙说：“我这就去!”

“把诊所里的那个大夫也给我带回来！”李少群喊了一嗓了。

李开天紧跟着林暮晓和叶雨菲跑出去，华盈盈看看李少群低声问：“那……”

“快去吧！”李少群说了句。

待华盈盈出去之后，李少群看看愣在一边的下山浩二说：“尽快处理了吧，这件事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下山浩二点点头轻声问：“主任，那我怎么写他的死因呢？”

李少群看看他：“殉职”

“他可是，是……”

李少群掏出手帕捂在嘴上走到医务室门前回过头来说：“我一直都在帮你找你的老婆，已经有消息了，人在东北，消息确定后，我会安排人把她接过来的！”

“真是太感谢您了”下山浩二冲着李少群九十度鞠躬道。

李少群摇摇头：“做事吧！”

走出医务室的李少群看看跟在自己身边的贴身秘书高霈做了一个动作，高霈点点头：“明白”

特派员被抬走之后，王志杰也瘫坐在上。看着地上，床上那片模糊的血迹，王志杰五内如焚。这时，渐渐苏醒过来的护士陈梦爬到王志杰跟前扶起他说：“志杰，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眼睁睁的看着……。”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汽车的刹车声音，王志杰拉了一把陈梦，二人继续坐在地上开始发呆。

李开天在前一脚踹开诊所的门闯进来，林暮晓和叶雨菲以及华盈盈跟着也都冲了进来。

华盈盈直奔刚才一号躺过那张床而来，她围着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任何线索。李开天回头喊了一声：“来人，把这张床给我拆了”

几个人闻声进来，一起动手，噼里啪啦几下子把床拆了一个七零八落。李开天眼珠子紧盯着那几个人的拆床动作，猛然间，从一根横梁的接头处掉下一个黑色小东西来。

林暮晓正要上前去拿，华盈盈抢先一步拿到那个黑色小东西。华盈盈拿在手里看了看笑着说：“主任果然厉害，这东西真就被他藏在这张床上了！”

华盈盈起身看看林暮晓和叶雨菲道：“回去复命吧？”

李开天喊了一声：“把医生也带回去”

林暮晓一愣，叶雨菲问了句：“带他干什么？”

“主任的命令，我怎么知道？你回去自己问他吧”李开天看着叶雨菲说。

几个特务走过来，架起蒙头转向的王志杰往外就走。林暮晓刚要说话，王志杰突然笑了看着陈梦说：“收拾好诊所，等我回来”

王志杰说完看看林暮晓和李开天问：“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带我走，带我去哪里呀？”

“少他妈废话，到了你就知道了！”李开天推了一把王志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