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台风摧残后的相爱

严素娥的思绪回到莫兰蒂台风这一天，她站着站着，脸上浮现着笑容。彭军的利落的样子在她脑海闪现，路上大多路段积水，树木横截，电力设备损毁、一夜强台风，放眼远去满目疮痍。十几个日夜过去，彭军没有回家，和队友们“作战”在马路第一线上，而严素娥和彭军的新房，玻璃散落在地上到处都是，外面吹来的塑料袋、树叶子，停水停电，她半屈着身子要小心翼翼，生怕尖利的玻璃碎片刺进柔嫩的手里，严素娥挨着一个窗户一个窗户检查，被损坏成不同形状的破洞大开，她以为该换新的玻璃了，等把室内一一都整理好后，她打起电话，联系装修房子的师傅，装修房子的张师傅是个热心人，听到严素蛾一番话，告之第二天安装新的玻璃窗。

严素娥掩然一笑，她娇小的身体隐藏巨大的能量，她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她知道她要把昔日的新房复原，让爱人彭军回来重新感受温暖，凌晨还风啸雨嘶，白天风清日丽，黄昏中的红树林感染着溶血晚霞的光晕，她把头探出窗外，惊叹自然界的威力，户外那片红树林往日蓊郁的景致面目全非，她听到凄厉的叫声，一棵大树敲折了我的水鸭妈妈丰翼的右翅，她为了保护我，顶住一瞬吹掉砸下的老树，但是老树的枝桠夹住了妈妈的身体。

严素娥不忍声凄，下楼来到红树林，红树林的水不似以往干净清澈，受强雨量的影响，周边小土堆受冲刷，塘水混浊不堪。水面也肮脏，严素娥折起裤脚，小心翼翼，哪怕是准妈妈了，她还是勇敢前往，水深没过她的膝盖，她手里拎了一个自制的小网，那是平日装鸡蛋的网兜，她灵巧的手缝制了一个临时救生袋，用竹杆绑着，妈妈被她打捞起来带到家中进行了伤口处理，她不是医生，她不过喜欢爱护自然中象我们一样的野生动物，最后用纱布轻轻地绑住，以便固定肉与肉的生长和复原。妈妈对严素娥赞许的声音嘎嘎叫，我和爸爸一一应喝着。

妈妈在严素娥家住了一个星期，红树林的水量也下降，横七竖八的断树裸露在空气中，死去的鸟类和其它动物附在上面，星期天的早晨，严素娥拆除了妈妈翅翼上的纱布，送她返回到了红树林。

这是我们家族第一次近距离地面对面接触人类，换作往常，象我们这等野生水鸭族只要接近一米蹭地腾空远离他们，他们让我们恐惧和害怕，害怕听到猎枪呯的一声，害怕看到网兜将我们的全身裹住，最后都成为人类的肚囊食物。

妈妈重返红树林，对我们水鸭家族是幸运的。人类珍爱我们，我们也会珍爱人类和其它物种的和平相处。

说到麦吉弟弟也是很幸运的，它是台风吹来的，据说是“滚蛋”，妈妈和它遇见，注定我们兄弟的缘份，严素娥把它的命运安排给了我们水鸭，因此注定它能浮、能潜、能飞翔。它遇到我们水鸭，是完美的邂逅，若碰上池塘中生活的蛇类，估计最后成为他们美美的一餐，是妈妈的怀抱温暖了它的童年。

落下的强雨量，水溢池塘，几日的阳光一过，水岸很快干涸，麦吉弟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它以一个蛋的形式夹在衍泥里，严素蛾拾起并放在妈妈的巢内，然后走开了，妈妈显然很好奇大蛋的生死，她缓慢地走到蛋的面前，用嘴翻了翻，探测它有生命并安然接受成为蛋的妈妈。

我妈妈的一举一动都在严素娥的视线内，她倚在12楼的窗前，随着光阴流逝，隔三差五，下来再看看麦吉出生没有，终于等到麦吉出生这一刻，他雪白的毛发让严素娥惊奇和感动，她也快当妈妈了，那一刻她有一份神圣的母爱存在，想第一时间把眼前所见的情景告诉十几日未曾归家的彭军一个好消息！

彭军就象是感知到了妻子的念想，他血脉贲张，工作激情，却满怀愧疚没有更多时间陪伴一心支持和鼓励他的严素娥，每到离家一瞬，就一、二句话交待，他不曾哭过，可面对娇妻肚中的生命，无时不刻为即将诞生的爱情结晶澎湃不已，在争取到时间和妻子严素娥电话交流时，他尽可能倾听，她告诉他医院B超回来宝宝很健康，并且是男孩，严素娥的告诉冲破了男人心底最柔情的部分，他化着多日不见的思念，顿刻泪如泉涌，他觉得他承担着国家安全的使命，这一刻他还有一个使命就是成为勇于担当的父亲。严素娥倒是安慰他说，“有我呢，老公！你尽管那边放心！”彭军紧紧握着电话机，他非常思念从邂遇到相爱结婚的女人，他恨不能有分身术，抽空去为小家，哪怕每天给她一个轻轻拥抱都好，给她斟上一杯茶，亲口对她说，“老婆，你辛苦了！”，他没办法做到，他成为军人一刻开始，他就把大爱给了国家，因台风的严重摧残，被下达指令，要全面恢复市貌，全面为第二年召开金砖会议创建文明美丽的海岛城市而加足马力，对，他真的热爱这番神圣的土地，和一群勤劳爱拼的闽南人、坚韧不屈的客家人，以及来自全国的其它同胞一齐建设花园一般的海岛城市，厦门绿化面积的覆盖率颐养了自强不息的山水人民，而依山面海的城市为此成为响誉亚州最宜居城市之一，2017年金砖，召开在厦门，国家的共襄盛会将成为全世界瞩目的中心，那是一份厚重的使命，刻不容缓履行使命争取恢复市容市貌，争取树木恢复生机，对国家而言，开大马力，周边的警力齐加入，和同市的群众志愿者们，一同协力警民联手，共谱温暖人心的典范。

妻子严素娥的回复如春日暖阳，无论当被保护的城市下的人们夜归早出；还是环卫工人周而复始每天早起打扫清洁，他们都能注意到各警力及武警官兵一夜无休还在干劲十足清除障碍，每个电力设备严重受毁和每段树木林立而被折的路段，都是他们夜以继日挑战的目标，他们分秒争夺争取城市强台风后的恢复重生，共同致力树木和树种的及时下土，第二年春天或许能抽绿长出新芽、盈育新的希望。

严素娥心中默默地夸赞，口里念念不止；我的老公是伟大的，孩子，你爸爸是伟大的。麦吉，你是神奇的，看你那毛色雪白，我叫你MAGIC，意思魔术的意思！我妈妈扑腾着黑色的翅翼，它懂眼前有爱心的女人，你瞧它，她也快有宝宝了，一定更精通从姑娘到母亲那原始的母爱力量，我的妈妈把麦吉拢在怀中，麦吉懂事似地啊啊叫着，他想啊，他的父母呢？在哪里？妈妈懂它似的，“别怕，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娘，碰上最好的女人救了你，她叫严素娥，老公是保护我们家园的军人！有一天，你也会回归你的家族！”

失去父母的麦吉全没有害怕的担心，他以为我爸妈就是他爸妈，他出生时还是个蛋，他出生后化蛋成雏鸟，很乖巧的，他看见严素娥靠近，并伸出一只手摸着麦吉的头，麦吉安宁和幸福，它的眼睛闪着光，世界对它而言是风平云淡，宁静祥和，严素娥把柔软的手指然后转移到我妈妈身上，抚了又抚，说，“我和你虽不同物种，我们的身份是相同的！你是个伟大的母亲，我也是！”

百忙之中的彭军有了歇息，他的鼻翼还有泥巴，军装上仍是沾结溅到的或者擦到的，一整夜的汗湿全身，衣裳干了又湿了，他的脸更削瘦了，有块泥巴硬硬地贴在他手背手心，他的手就象夹心汉堡，他摸到了手机，哪管肮脏，握在手里，传递着多日的想念，鼻声浓浓的，生了感昌，连日不息或者睡得少，但送出去的还是最温暖的话，轻轻地对她说：“老婆，我想你了，我们的宝宝好吧？我想你，想你替我倾听我们孩子的心跳！”

严素娥这刻听到丈夫的声音，一下百感交集上心头，她多想他在身边，两人依偎着看水鸭子，告诉我学会了戏水，告诉麦吉毛茸茸的可爱，她如此地想他，他的动作和行为存在她的思想里，即使在同城，他们隔着很远的大洋彼岸，使用最便捷的通讯也难以连通，她那么鼓足勇气化坚韧为泪和思念，脱口而出：“老公，我要抱抱你！”彭军说，“我也一样！”我爸爸从水中来到麦吉和我妈妈身边，一刻之中，严素娥无声流泪，她想啊，老公你要不是为了众人，又怎么会在短短的距离象无尽的海洋之距通过电话诉说衷情呢？彭军听出了妻子的小变化，他小心翼翼地问，“素娥，你哭了吗？”“老公。。。我，我在看水鸭，他们有另外一个小宝宝，出生了，满身雪白，我为它而激动！”严素娥强忍着抑制内心如潮的情感，并转换了话题，她破涕而笑，彭军在电话那头笑了，他觉得妻子越来越有趣，他于是宽慰对她说，“随时我都想你和我未来的孩子，我爱你们！”电话里他一言难尽，化作最缠绵的言语并关闭了电话，那一刻最后的响声，严素娥手中捧着手机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妈妈和爸爸愣愣地看着她，她发泄了满满的情绪后，对着我们说，“爱情不止为了在一起，爱情的力量将我们要为生存的环境改变成更好的家园而心心相连，成就我们小家，庄严我们大家，麦吉，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她挺着肚子，满脸的幸福，红树林遇一夜强台风虽然不如初时，在有爱的天地里，一切生命原样都将重新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