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芝麻开门

饭饱酒足，三人登上了三楼。

三楼是服装鞋帽，日用百货，曾经琳琅满目，此时却是遍地狼藉。

叶凡早已衣不遮体了，因此，找几件衣服穿比什么都迫切。可惜，所有陈列在外的纺织品早已腐朽，轻轻一碰就变成了渔网，千疮百孔没法穿。他们在隔壁的库房内，找到了很多保存得非常好的大木箱，里面的衣物衣帽鞋袜，还有几箱皮衣皮裤，都完整如新，相当结实。

“大发啦！哈哈哈……”叶凡手舞足蹈，放声大笑。

“哥哥，这些衣服太好看了，我穿哪种呀？”叶子花里挑花挑花了眼，抱来一大堆各色服装顾此失彼，难以取舍。

“穿这种。”叶凡拎起一套棕色猎装，递给了叶子。其他料子的服装虽然华丽，但不实用，他们还要离开此地，前去休眠基地见那只大老鼠，一路之上要穿越无数的荆棘丛林，这些衣料华而不实，根本经不住挂扯，不出十天保证会七零八落，唯有皮革服装才能经受住考验。

“哥哥！”女人爱美，叶子抱着那对五颜六色的服装依依不舍，满脸皆是祈求之色。

叶凡指指自己身上的千疮百孔的破西装，又指指叶子身上那件用沙发皮革做成的袍子，说：“你看，我的衣裳已经成了这种样子，而你的还基本完整，我们还要回去，穿这种皮衣实用。来，穿上试试，听话。”

叶子满心不乐意，噘着嘴换上了猎装。

人是衣妆，马是鞍妆，叶子原本就是个美人儿，这套猎装很合身，穿在身上，愈显得婀娜多姿，妩媚动人，二个男人看得呆了。

“想不到，女人穿了衣服，会这么好看……”老大摇头晃脑，自言自语。

“真的很美，美如天仙……”叶凡亦是赞叹不已。

叶子听得两个男人的称赞，回嗔作喜，妩媚一笑，百媚俱生。

“老天爷，我的魂都被你勾去了！”老大失声大叫。

“去你的！”叶凡一把推开他，扔给他一套黑色猎装，说：“你穿上衣服，也会更加英武。”

叶子走到穿衣镜前，左右照了一阵，回眸一笑，说：“哥哥，这衣服真好。”

叶凡说：“唔，这衣服是不错，就是现在穿它有点热，习惯了就好了，我再给你找几双鞋……”

这一带地处沙漠边缘，气候干燥，木箱内的物品历经数百年，仍然有不少完整无损。叶凡又找出了一大堆旅行鞋和洗涤用品，以及各种日用之物。

老大穿上鞋走了几步，又脱下了，说：“我这双脚，如果像你的那样被娇惯坏了，以后没有了鞋，不是自讨苦吃吗？”

叶凡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便不再勉强。文明时代的人类，追求享受，为自己创造了各种各样的保护物品，离开了这些东西，便寸步难行。而现在的人类已经返璞归真重归自然，不能要求他们重新作茧自缚，禁锢在种种保护之中。

之后，他找遍了全楼，没有发现实验设备。

回到一楼，发电机还在轻盈地转动，叶凡跳上车，按了一下喇叭，“嘀”一声，它响了。

叶子吃了一惊，跳开老远，战兢兢说：“这……这是啥声音？”

“是文明奏鸣曲，叫喇叭……”叶凡一边解释，一边扭开了电门。

汽车**了几声，“轰“地一声，发动了。

叶凡惊喜若狂，拉着老大奔上二楼，抱来几箱矿泉水，加满了水箱，检查了润滑系统加满油，兴冲冲朝二人喊道：“各位旅客，文明号即将发车，请带上你们的行李物品，按次序上车！”

“他在说什么？”老大问叶子，他没听懂，叶子也没听懂。

叶凡有点扫兴，喊道：“把东西都装上来，上车！”

二人懂了，七手八脚，将挑选来的物品塞进后座，争先恐后往上挤，互不相让。

叶凡“哈哈”笑，喊道：“这位旅客，文明世界的规则是女士优先，请你坐到后排去。”

“什么女士优先，岂有此理，哼！”老大怨气冲天，坐在了后排。

“嘀”一声，“文明号”驶出大楼，奔驰在大街上。

“这么快，像一阵风……”叶子拍手欢笑，笑声未落，汽车突然刹住，她惊叫一声向前一栽。

汽车停在一幢大楼前，“生物研究所”几个大字斑驳脱落，依稀可辨。

叶凡不遑安慰叶子，拿起钢钎跳下车，奔到楼前，三下五除二，撬开大门登堂入室。

“找到了，找到了……”他**一台台仪器，喃喃自语，激动得喘不上气来。

“生物研究所是干啥的？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老大满脸疑云。

叶凡不再隐瞒，告诉老大，他要用这些东西建一个实验室，寻找逝去的文明，为苦难的同胞夺回作人的尊严。

“寻找逝去的文明，夺回人类的尊严……”老大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是的，我们是具有高度智慧的人类，我们曾经在地球上创造了高度的文明，决不做异类的家畜任其宰割，决不！”叶凡举起拳头坚定地说。

老大突然握住叶凡的手，真诚地说：“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是来自文明世界的老祖宗，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老大。”

“不再是人奸了？”

“嘿嘿……”老大傻笑：“请别见怪，这世道，不得不小心一点。”

“现在，该讲讲你的传说故事了吧？”

“当然，当然……”

老大讲了二个故事，一个与常三讲的大同小异，另一个却很特别。

他说：“相传老鼠统治地球之初，秉性难移，非常喜欢人类遗留的隧道、坑道洞穴之类，一窝蜂地住了进去。不久，怪事发生了，某些洞里的老鼠，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老鼠认为发生了瘟疫，消毒之后，空了几年，又住进了一批，不久，这些老鼠个个皮毛脱落，双眼全瞎，一个一个地死了。老鼠派来专家查找原因，不但没有找到，这些所谓的专家也得了怪病，一个也没活下来。老鼠害怕了，纷纷逃出洞穴，再也不敢踏入人类遗留的洞穴和奇形怪状的建筑物了。”

“就这些？”叶凡意犹未足。

“是的，这些隧道、矿井，因此而成为我们的藏身洞，不但藏了一些粮食，还藏了一些武器弹药。”

“什么样的武器？”

“都是轻武器。不过不敢用，弹药也不多。有事的时候，我们使用毒箭和棍棒。我去找你的那天夜里，暗中就埋伏了几个弓箭手，幸好没用上。”

“老天爷！我差一点做了你的箭下亡魂。”叶凡吸着冷气惊叫。

老大憨厚地笑笑：“我们不会毫无理性地乱杀自己的同胞。”

“多谢！多谢！那些怪洞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我想，那些洞里，一定有极其强烈的放射性物质，或者化学物质。老鼠指责人类使它们患了癌症，殊不知它们自古以来便无孔不入，对人类文明的了解更加有限，人类存放放射性物质的场所，也有它们的踪迹，从而引发了病变，进而把这些疾病遗传给了后代。对，一定是这样，你知道放射性物质吗？”

“知道，从书上看到过，它是某些物质的什么核发生什么衰变，放出我们肉眼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只能用专门的仪器才能探测到的射线，就像辐射区，都是老祖宗们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

“你说的不错，据安姆说，人类不但发动了核战争，还大规模使用了生化武器。”叶凡在桌上画了几个辐射物和危险化学品的警告标志，说：“相信还有不少危险品散落在各地，这是人类存放放射性物质和危险化学品的警告标记，告诉你的同伴们，凡是有这种符号的场所和物品，千万不要接近。你有多少书？”

“大概千余册，都藏在矿井里。同伴们识字不多，没有几个人愿意去看。”

“老大，书是人类知识的精华，也是人类的灵魂。老祖宗说，不读书，不明理，也可以教会我们很多东西。告诉你的同伴们，一定要好好读一读它们……”叶凡谆谆嘱咐，而后问道：“你有多少伙伴？”

“大慨百余号人，最多200来人……”老大含糊其辞，语焉不详。

“当老大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人，怪事！你这老大是怎么当的？”叶凡板着脸责问。

“不是不知道，而是我的伙伴还有我不认识的伙伴。”老大辩解道：“我们平时分散在各个牧场里，有事了才集中行动。”

“不怕老鼠察觉？”

“不怕，它们远不如外表精明，更谈不上管理。就像我们永远也数不清一个村庄有多少只老鼠一样，它们也永远数不清牧场里有多少人。在它们眼中，人类只有二种，公人和母人。张三李四王麻子，在它们眼里都是一个模样，我们看老鼠，不也是一个模样？”

“唔，的确如此，我们看老鼠，也只有二种，雄鼠、雌鼠，或者大老鼠、小老鼠。这些仪器虽然很齐全，但有一些已经损坏，这样大的研究所，应该有库房。走，上楼去找找。”

他们找遍了全楼，终于在地下室找到了库房，大大小小的木箱堆积如山，应有尽有，运气好得不能再好。

三人兴冲冲走出实验大楼，目光投向对面山上的小城堡，一条盘山公路直达山顶。

驱车来到城堡前，混凝土城墙高达12米，墙半腰也有一道电网，墙头布满了枪眼，高大的铁门紧紧地关着，一只巨大的铁将军锈迹斑斑，拒人千里。

叶凡上前看了看铁锁，回头说：“老大，车里有一把大铁锤，拿锤来，砸开它！”

铁锁和铁栓已经严重锈蚀，老大两锤便将它们砸飞了，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缓缓推开。

大楼只有一道玻璃门，推不开，老大故技重使抡起大锤便砸，“砰”地一声，大锤脱手而飞，玻璃毫发无损。他挠挠头，不甘心，捡起大锤再砸，接连七八锤，玻璃门稳如磐石，叶凡命令砸窗。

“砰砰砰”连砸三锤，“喀嚓”一声，锤把断为二截，玻璃窗连个白印也没留下。三人傻了眼，绕楼一周，所有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无懈可击。

锁是电子锁，不懂密码休想打开，门窗玻璃都是高强度特种防弹玻璃，狙击步枪也奈何不得，除非用炸药炸，可是，他们没有那东西，有也不能炸，叶凡爱上了这地方，舍不得动粗。

他望着看上去脆弱，但却极其坚固的玻璃门，黔驴技穷，束手无策。

老大摊开双手：“进不去，算啦！”转身便走。

叶凡很窝火，一脚踹在玻璃门上，顿足吼叫：“芝麻，开门，阿里巴巴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