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撤离

设备即将安装就绪，大队老鼠突然开到，不仅在新旧实验大楼前设置了岗哨，每一层的楼道内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完全控制了实验大楼。一切迹象表明，安姆先生即将采取行动了。

叶凡惴惴不安，借口检查身体，来到陆医生的医务室，尚未开口，岸信桀像贼一般溜了进来。

陆医生含笑说：“安先生，你也来看病吗？”

“我的头很痛，想请你看看。”岸信桀说。

“那就先给你看吧。”

“不！先给1108先生看，他先来的。”

“也好，1108，请你躺到床上去。”

叶凡依言躺在床上，陆医生解开他的衣扣，一边检查，一边操着温州话说：“情况很糟是吗？不要开口，闭一下眼睛表示是，睁着眼睛表示否。”

叶凡当年的未婚妻是温州人，因此，他能听懂，也能讲几句。

他刚刚闭了一下眼睛，岸信桀跳了起来，一把揪住陆医生的领口，气势汹汹地喝问：“你对他说什么？”

“安先生，请拿开你的手！”陆医生用听诊器在他的手背上敲了一击。

岸信桀猛然松开手，揉着手背喝道：“你适才对他说什么？说！”

陆医生冷冷地望着他，没有开口。

叶凡道：“安先生，你听说过古代的咒语和气功吗？”

岸信桀狐疑地望着叶凡，说：“这和咒语有何关系？”

“当然有！”叶凡肯定地说：“我的病时好时坏，每次都是陆医生用气功和咒语为我治疗，效果不错，你也试试？”

陆医生也会做戏，叹口气说：“1108，你不该泄漏我的秘密。”

“医生，别那么狭隘，安先生也是自己人嘛。”

岸信桀将信将疑，贼目乱转，皮笑肉不笑说：“医生是修行者？”

“我练过气功。”陆洋回答：“并且尝试着用气功为患者治病，至于咒语，的确是结合气功疗法时使用的一种秘咒，是类似于巫医使用的巫术秘法，微末之技，不足以为外人道。”

“是吗？”岸信桀奸笑：“而我却感觉到医生身上蕴含着一种强大的炁场。”

“医生，请继续治疗。”叶凡听到这家伙越扯越远，暗暗叫糟，慌忙催促：“我近来全身乏力，腰部隐隐作痛，大概又要复发了，快给我治疗！”

陆医生装模作样，将双掌悬在他的胸腹上方缓缓移动，继续用温州话说：“现在可以肯定，这家伙是妖孽修行者，而且身份不低。”

叶凡“嗯嗯”两声，未置可否，安信桀强势进入实验室，其身份至少在岸信夫和佐藤之上。

陆医生又道：“他们的目的是取代你。安姆忍你很久了，等到新实验室是落成，你会被送到牧场，甚至马上处死。”

叶凡闭上了眼睛，这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还有比这更糟的事，常海要我转告你，前些天，一只豹子在隧道附近被枪杀了……”

叶凡猛然睁开了眼睛，这说明，老鼠或者柴太郎等人，已经怀疑到他们在附近藏有某种秘密，并且扩大了搜查范围，隧道和飞机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火烧眉毛了。

陆医生在他胸口拍了一掌，暗示他保持镇静。

叶凡长吁一口气，忽然发现安信桀将一瓶消毒用的酒精塞进了口袋，难怪实验室的酒精近来消耗惊人，原来被这家伙偷了，家贼难防啊。

叶凡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酒鬼，看到他偷酒，心中一动，用温州话问道：“我们存有多少烈酒？”

岸信桀陡然转身，说：“1108先生，你也对咒语感兴趣吗？”

叶凡道：“咒语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古老神术，我多次请求医生把它传授给我，他就是不肯。”

医生说：“请原谅，这是我的祖传秘学，不能传授给外人。”

叶凡道：“我适才鹦鹉学舌，跟你念了一句，不知对不对？”

“驴唇不对马嘴！”医生“哈哈”大笑。

叶凡道：“那我再学几句，请指教。”

“你偷艺呀？有趣！说来听听。”

“这家伙是个酒鬼，那些老鼠也很贪杯。天气转凉，下一次月圆之日，应该就是中秋节，如果有足够的酒，可以借酒发挥。如果现存的烈酒不够，设法通知老常，叫他通知大本营，火速送酒来，或者，索性就地取材，用酒精勾兑一些。反正都是酒，他们尝不出来。”

医生双眼发光，兴奋地说：“你真了不起，居然偷学了这样多！够了！够了！不能再让你偷学了。”

叶凡笑道：“既然被我偷学了这样多，何不索性全部教给我？”

陆医生道：“你这家伙真难缠，好吧，这几天太忙，有时间再教你。你的病情很不稳定，有复发的可能，近期内要注意休息，千万不可冒冒失失地干重活。安先生，请你坐过来。”

人类制定的历法已经失传，无法确定年月日，下一次月圆之夜，究竟是不是中秋节，不敢肯定，反正天气开始一天天转凉，逐渐进入秋高气爽的季节，然后是万木霜天红烂漫，错不了。

中秋节一天天临近，老鼠重兵驻扎在矿区，毫无撤走的迹象。为了防止安姆提前动手，叶凡下令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这期间，大本营和美洲的反抗组织取得了联系。他们要求叶凡提供军用物资，作为交换，他们愿意提供军事专家，帮助叶凡进行军事训练。叶凡喜出望外，满口应允，具体事宜，双方正在积极洽谈之中。

牛归田对所谓的军事专家深怀戒心，担心请鬼容易送鬼难，希望叶凡慎重考虑。叶凡却不以为然，他此时已有数百人抢，但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迫切需要军事专家给予系统的训练，当即发出了热情洋溢的邀请，并表示了诚挚的感谢。

话不投机，牛归田也不多说，不动神色，加快了应变准备。

中秋节终于到来了，叶凡带着岸信桀去见老鼠司令，告诉它，中秋节是东方人的传统节日，按惯例，要进行盛大的庆祝活动，请求司令老爷批准。

老鼠司令详细询问了活动内容，得知可以得到很多美酒和精美的食物，十分高兴，立即批准了他们的请求。

旁晚，足够老鼠们痛饮一宿的美酒和食物，送上了山头，送上了楼顶的防空阵地。这些酒都是酒精勾兑的，超过了60°。

皓月东升，广场上升起篝火，人们载歌载舞，举行了空前浩大的赏月活动，热闹非凡。

菜地的工人，每个人也得到了一份食物和小半瓶酒。这些人不能带走，叶凡希望，他们能够因为醉酒不知情而逃过接踵而来的劫难。

四面山头和楼顶的老鼠们，早就急不可待，天一黑便开始举杯狂饮，很快便烂醉如泥，人事不知啦！

柴太郎和他的同伴们，也分到了一份食物。他们按照安信桀先生的命令，留下了食物，而将自己的酒全部送给了附近的老鼠大兵。

常海兄弟和他的伙伴们，也留在新实验室大楼下，与柴太郎一伙同欢。

常茂和草生率领新组建的游击队，秘密潜入矿区，接应同伴们撤离。

石原蜃胎郎已经得到了叶凡要在月圆之夜逃走的情报，率领大队人马，潜伏在附近，准备掩护叶凡撤离，而后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阿信和阿枝，已经做好准备，时机一到，将率领实验室的姐妹们，连夜前往隧道实验室，搭乘飞机撤回大本营。

大本营的飞机和山崽支援的一架飞机，日前就赶到了，三架飞机，只能运走五六十人。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其余伙伴，只能留在原地打游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岸信桀先生却迟迟不肯醉倒。

这家伙酒量惊人，在陆医生和年轻人们的围攻下，灌下了两瓶烈酒，尽管已经醉眼眯斜，但却依然兴高采烈，不依不饶。

菜地旁，篝火半明半暗，工人们已经烂醉如泥，一个年青的醉鬼又哭又笑发酒疯。一条黑影趋近前来，低语几句，匆匆离去。俄顷，醉鬼停止了哭闹，看看四周，隐入黑暗中走了。他的脚步有些不稳，至少已有五六分醉意。

月亮越升越高，前往停机坪尚有半日路程，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否则会功亏一篑。

不能再等了，叶凡拿起一瓶酒，挤进人群，说：“安先生，我们合作经年，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不愉快，这都怪我目中无人，脾气太暴躁，实在对不起。如果你能原谅我，请和我干一杯。”

安信桀举起酒瓶，咬着舌头说：“1108先生，我也不愿意和你过不去，都是安姆先生逼我的。”

“安先生，闲谈莫论他人非，这些酒，是我积攒多年，专为今日准备的，只怕今后再也喝不到了，干！”

叶凡喝了一大口，安信桀却一口干掉了小半瓶。

叶凡问道：“安先生，我对安姆先生忠心耿耿，它为什么要逼你和我过不去？”

安信桀打个酒嗝，含混不清地说：“安姆先生说你非常可疑，有可能是反抗组织的首领，命令我尽快掌握实验技术，然后取代你。”

“我为安姆先生工作了十余年，它竟然不信任我，唉！真令人伤心。不说了，来，干一杯！”

安信桀一口喝下了剩下的半瓶酒，陆医生不失时机地递上一瓶，问道：“安先生，来此之前，你在干什么？怎么会成为鼠王陛下的亲信？你一定为鼠王陛下立过大功，是也不是？”

“我在做我应该做的事。”安信桀高深莫测：“1108，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但我不打算出卖你们……”

叶凡听得心惊肉跳，举起酒瓶强笑说：”安先生，你看，今夜的月亮多圆、多亮，明年中秋夜，我一定送你更多更好的美酒，干！”

隐隐约约，传来一声狼嗥。

安信桀眼神一动，话中有话，说：“不！明年今日，一定是我做东宴请诸位朋友，来，干！”举起酒瓶，“咕咚咚”一口气饮去大半瓶，咬着舌头说了一声：“1108，祝你成功！”身子一歪不省人事。

“马上行动！”叶凡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