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兔死狐悲

谷中烈焰飞腾，浓烟滚滚，视线不清，急射机枪基本是盲目扫射，很难看清人影，有几个漏网之鱼并不奇怪。

枪声平息，内藤逃回河湾，回头一看，仅有二三十人跟随，个个焦头烂额，面目焦黑，犹如逃出地狱的恶鬼。内藤痛心疾首悲愤难抑，仰天狂叫一声“大婶啊！”眼前一黑人往下倒，石井一把抱住了他。

河湾边的空地上依旧烈焰腾腾，鬼畜们的行礼物品辎重给养全在这里，被大火引燃，烧得正旺。遗弃的武器弹药被大火烧炸，噼里啪啦响成一锅粥，

另一边河岸上也是一片火海，无法上岸，只能躲在水里。

河湾里水深齐腰，不怕火烧，但大风漫卷火球漫天飞舞，雨点般往下落，鬼畜们被烧得鬼叫连天活蹦乱跳。

河水越来越热，浅水区的鱼虾们受不了啦，纷纷挤进河湾，小小的河湾，登时挤得水泄不通，大火再不熄灭，真的会被熬成一锅人肉鱼虾粥。

“内藤君，如何是好？”石井绝望地叫。

逃上岸去会被烧焦，留在水里会被煮熟，群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的完了！

“你们退开！”内藤推开石井，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念念有词。

内藤左右掌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的指尖透出一缕黑雾，相互盘绕扭结，翻滚涌腾纠缠，越缠越多，越缠越大，很快便笼罩了大半个河湾。

蓦然一声怪啸，黑雾幻化为一头水缸粗的八头怪蛇，仰天咆哮，血口中喷出八道水龙，洒向四面八方。

这是窝寇国的八歧大蛇，也就是八个头的怪蛇。

八歧大蛇是儿奔国神话中最著名的怪物之一，别称八俣远吕智、八俣远吕知，拥有八头八尾的巨大的蛇，它被认为是水害的象征，也是死亡的代言人。据说它的身躯有八座山峰加八座山谷那么长，是儿奔国恒古以来最强的S级魔物，八头八尾的巨大蛇类,拥有魔界的力量，黑暗力量的起源，邪恶的代表，八个头分别代表 "魂 鬼 恶 妖 魔 屠 灵 死"。它拥有可以控制三界的邪恶力量，为了一统三界，它散发强大的邪恶力量,揭开风 雷 水 火 土五个祭坛的封印，放出沙之守鹤，雷之雷兽，火之九尾，水之矶怃，土之貉5个魔兽危害人界。

有说儿奔国的八歧大蛇传说，源自中国的相柳。

相柳又称相繇，上古时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凶神，共工的大臣，出自《山海经·海外北经》。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它喷出来的水比洪水还厉害，又苦又辣，吃了就会送命，因此，这种水泽连禽兽也不能生活。禹见相柳如此猖獗，就运用神力杀了相柳，为民除害。相柳身上流出的血，一沾土地就五谷不生，把大片地方污染了。禹尝试用泥土陉塞，但三陉三陷，禹只好把这片土地劈为池子，各方天神在池畔筑起一座高台，**妖魔。

相柳原有九头，被黄帝轩辕用剑斩下一头后，成为八头，与八歧大蛇一样，也是所到之处皆为沼泽，两者之间的相似性极高，所以普遍认为八歧大蛇便是中国传说的相柳流传到儿奔国之后的变种。

小儿奔最擅长偷竊拐骗盗抢，上至国，下至钩，什么都偷，什么都抢，连这种东西也不放过。

眼前的巨大怪蛇，它的身躯虽然只有水缸粗，没有八座山峰那么大，但它有八头八尾却是真的。它的八个大脑袋伸向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将河水喷向岸上的火海，八条粗壮的尾巴，七股八叉，**河水中，将水吸入腹腔，再从口中喷出。

河湾的水位迅速下降，上游来水不足，下游的水开始回流，河湾的鱼虾遭了殃，全被怪蛇从尾端的**里吸进了肚子。

不一刻，河湾周围的大火被浇灭，河岸上青烟袅袅热气蒸腾。

远处大火依旧，河水越来越烫，已经无法藏身了。

内藤收了法，蹿上河岸，手忙脚乱，扒下了裤子。只见腰胯以下通体赤红，满身水泡，已然被烫得半生不熟，其他人亦然。

大火直到黄昏方才熄灭，内藤的二百余人，仅存二三十人，实验室人员全部葬身火海，或者被击毙，无一幸免。

内藤死里逃生欲哭无泪，半夜时分悄悄起程，穿过谷地赶赴矿区。小分队网开一面，没有继续追杀。

柴太郎唯恐途中遭到阻截，不敢贸然单独赶路，收拢了被打散的所有人马之后，这才踏上了征途，因而晚了两天。

一脚踏入豁口，目瞪口呆。

这条道他很熟，之前，谷地中草木茂盛，狐兔出没，他每次路过，都要在这里打尖露宿，而眼前的谷地，满目焦黑，横尸遍野，皆被烧得焦黑，形态各异，触目惊心。

“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松井指着眼前的惨景，面如土色。

“也许……这一带经常打雷……”石根战战兢兢，自以为是，心里也由衷地希望是打雷造成的自然灾害。

柴太郎走到几具尸体前，附身查看。

盛夏季节，天气炎热，时隔两日，尸体已经开始鼓胀腐烂，尸气逼人。

柴太郎强忍恶臭，翻转尸体，只见每具尸体上，都有三五个碗口大的创口，有的甚至被掀掉了大半个脑袋。他一眼看出，这些人皆是被那种可怕的机枪击毙的。

群寇蜂拥而入，望着眼前的惨景兔死狐悲，黯然无语，足有七八百人。

“这不是天雷引发的大火，而是人为纵火。”柴太郎站起身来，沉痛地说：“几位大人遭到伏击，也许已经全军覆没了，走，去看看。”

来到河湾，依旧是满地焦尸，群寇四散开来，寻找内藤等人的尸体。

被烧焦的尸体面目全非，而且已经开始腐烂变形，难以辩认。

日渐西斜，一无所获，回到河湾边，掩埋尸体，埋锅造饭，忙忙碌碌。赶了一天路，又饿又累，填饱肚子要紧。

石根压低嗓音说：“将军，此地不可久留，万一……”

柴太郎知道他要说什么，看看西斜的太阳，说：“太阳快落山了，他们不会出动了，我担心的是明天。那些混蛋只有七八个人，而我们有八百余人，他们不会愚蠢地在夜间偷袭以卵击石。”

“将军是说，他们明天会发起空袭。”石根嗓子发紧，有吞咽困难的感觉。

“那是一定的。”柴太郎说：“这片谷地地形开阔，最适合空袭，我保证，明天天一亮，他们就会发起空袭。希望特遣小队尽快找到那架飞机，将它摧毁，否则，我们会被它赶尽杀绝……糟！快隐蔽！”

柴太郎陡然间如遭雷殛，惊跳而起，狂叫：“隐蔽！隐蔽！快隐蔽！”纵身跳进了内藤等人曾经藏身的土坑。

飞机引擎声由远而近，群寇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每当这个声音到来，便会收去无数同伴的性命，简直是阎王帖子催命符。

群寇犹如惊弓之鸟，四散逃窜，发疯地寻找藏身之地，奔向最近的弹坑、土坎、河沟……

熟悉的呼啸声以摧枯拉朽的声势猝然而至，奔窜的匪徒成为任人宰割的牛羊猪狗，成群结队地往下摔栽，倒下便永远不再起来。

直升机喷洒着弹雨呼啸而过，再掉头返回，左荡右决，一遍又一遍，反复梳篦着地上的垃圾蠹虫豺狼，直到弹药告罄，方始悠然远去。

安信桀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彷徨之中。

他的三座实验室被摧毁，实验室人员无一幸免，他的弟弟安信夫与佐藤尸骨无存，手下武士也死伤过半。

他和安信夫、佐藤三人，都是来自京都实验基地，矿区实验室被摧毁，他难逃其咎。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他想返回京都基地请罪，但却不敢擅离职守，去了也无法交代。又想前往圣殿禀报一切，但他不知道圣殿在什么地方，去了也不得其门而入。

在踌躇、彷徨、绝望中煎熬多日，神智渐清，派出两名武士前往大本营向石原蜃胎郎报信。孰料忙中出错，两个蠢货在途中迷失方向，乱钻一气，南辕北辙，一错千里，直到内藤魉夷与石原蜃胎郎一行逃到矿区，这两个家伙依旧在荒野山林中乱窜，更糟糕的是两人在追逐猎物中走散，从此孔雀东南飞，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见面。

安信桀听到特使大人与内藤大人到了，颇感意外，慌忙出迎，看到内藤一行个个焦头烂额，衣不遮体，有如一群丧家之犬，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人，这是……”他望着客人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内藤长吁一口气，指指身后，说：“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快去准备饭食。”

“嘿！川二，速去通知厨房，为大人们准备饭菜！”

叫川二的武士急急走了，安信桀将客人迎进营房，互道寒暄。

内藤端起茶水一口喝尽，也不隐瞒，开门见山说：“安信君，京都基地和大本营实验室，遭到三教同盟的袭击，全部毁了，我们在途中也遭到连番袭击，损失惨重。今后，秉承舔黄遗志，开拓**江河，布国威于四方的重任，要落在安信君您的身上了。”

岸信桀张口结舌，傻傻地望着内藤。

“安信君，为何不说话？”内藤看看岸信桀的脸色，疑云大起：“出了什么事？”

安信桀“噗通”跪倒，指着窗外的实验大楼，结结巴巴：“大……大人请……看……这边、那边，还有那……边……”

内藤跳将起来，扑到窗前，看看三栋七零八落的大厦，回头沉喝：“怎么回事？”

“属下于……月前遭到三教同盟袭击……”岸信桀战战兢兢，结结巴巴详细讲了遇袭经过。

内藤扑到安信桀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挥掌要打，最终苦笑一声，松开手回身落座，沉痛地说：“我们都是有罪之身，如何惩治，由圣殿决断，我无权责罚你。”

目光一转落在石原身上，似笑非笑，说：“自始至终，我们都在三教同盟的算计之中。京都试验基地固若金汤，三教同盟区区数十人，想要攻破，难如上青天，所以，他们故意将这里以及大本营实验室拱手相让，诱使我们离开京都基地，而后乘虚而入，摧毁了京都基地，然后又摧毁了大本营以及此地的实验室。而石原君身为夺取1108实验室计划的特使和具体执行者，却始终被蒙在鼓里，不断地将错误信息提供给我和圣殿大总管安狈先生，最终导致了舔黄陛下宏伟计划严重受挫。石原君，你叫我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