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悔不当初

来者是大明和高路，二人前来为永寿他们送给养，发现永富逃走，便来寻找。

高路蹲在永富面前，笑嘻嘻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小子跑呀，为何不跑了？”

“救救俄……”永富虚弱地哀求。

“救回去养足了精神继续跑？”

“俄不跑了……”

“真不跑了？”

“俄发誓……”

“我们就信你一次。”大明搀起永富，看看四周，说：“天色已晚，附近好像有一间木屋，我们带你去木屋歇息一晚，明天送你回去……”

“不！俄不去那里……”永富惊恐万状直往后缩：“额不去……”

“为何不去？”大明十分诧异。

“那里有鬼、鬼屋……”永富浑身发抖。

“什么鬼屋！”高路嗤之以鼻：“那是农场烧炭工人居住的房子……”

这里也是农场的势力范围，每到秋季，便会派人前来，为农场烧制冬季取暖用的木炭，之后便空无一人。

二人不由分说，将永富拖进木屋，点起松明子，升起篝火，取出干粮进餐。

晚餐很简单，白面大饼，腌萝卜条，酱牛肉、外加山泉水。

农场物产丰富，小分队到来之后，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

永富吃饱之后，身上有了力气，他放下水壶，抹抹嘴，睨视舒扬，问道：“二位是专程前来捉额的？”

高路收起干粮袋，笑眯眯说：“孙队曾经警告过诸位，你为何不听？”

永富说：“你们到底是人是鬼？或者是神？”

“为什么这样问？”

永富说：“额们自幼习武，长大以后，老太爷曾说，额们都是一流高手，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普天之下没有几人是额们的对手……”

“井底之蛙！”大明冷笑插言。

永富脸上一红，说：“额们自己也以为自己身手不凡，可没想到，在你们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几乎是一照面便全倒下了。额们辛辛苦苦，苦练十余年，才有了目前的成就，而你们的年纪跟额们差不多，你们是怎么练的？”

“差不多？”大明和高路相视一笑：“我们来自一千多年前，你说差多少？”

“你们真是三教同盟的人？”永富吃惊地站起。

“你对三教同盟了解多少？坐下说！”

永富重新落座，说：“小时候，额听过一个传说。”

“关于三教同盟的？”

“是！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天庭预测到人间即将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即命三教掌教神仙，派遣一批神仙下界，在人间选拔一批高手，传授各种神功秘术，前往未来救世。额们只将它当作一个故事来听，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后来，额们从原先生口中再次听到了三教同盟。”

“在他口中，我们成为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妖魔鬼怪，是不是？”

“差不多。”永富说：“额们原本不信，可是，你们上次杀了俄们那么多人，又杀害了额家老爷，霸占了农场，叫人不能不信。”

大明叹了口气，说：“我们的战友从一千多年前来到这个时代，没有死在窝寇妖孽的枪下，却死在自己同胞的枪口之下，想起来便令人痛心疾首！姜靖尧杀人在先，你作为姜靖尧的贴身护卫，当时就在现场，很清楚这件事的始末。你们不杀害我的战友，我们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同胞大开杀戒。事后，我家头儿懊悔不已，十分过意不去，告诫我们以此为戒，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对自己的同胞妄开杀戒。”

“那就放我走。”永富提出了要求。

大明说：“放了你，会害了你。”

“俄不明白。”

“很简单。”大明说：“你家主子很快便会大举而至，你一定会扛着枪，拿着刀前来参战。两军相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果你拿着枪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也有可能是俄打爆你的脑袋！”永富毫不客气地回敬。

“非常可能。”大明毫不在意：“但我可以肯定，最后的输家一定是姜家，而且可能是全军覆灭。上一次，你亲眼目睹过我们的手段，真要拼杀起来，休说数百人，即便姜家来数千人，也不够我们收拾。我们不希望这种悲剧发生，所以，将诸位留在此地，我们的头儿正在努力化解这段恩怨。”

永富说：“要化解也很容易。”

“离开农场？”

“不错！能走多远走多远，马上走，还来得及。”

大明笑笑说：“请教一个问题。”

“什么？”

“按农场的规模，一年的产出足以养活万余人，而姜家，充其量也就千把号人，那些剩余的粮食去了哪里？”

‘不知道。“永富拒绝回答。

大明并不指望他能说出答案，这家伙是姜靖尧的心腹，了解很多姜家的秘密，对剩余粮食的去向，不会一无所知。

“好！咱们不说粮食，也不说农场，请教另一个问题，此事与姜家毫无关系。”

永富站起身来，走到床前，伸个懒腰，说：“俄乏了，俄要睡了。”说着躺在了床上。

大明淡淡一笑，站起身来说：“也罢！你早点歇息吧，我们走了，祝你做个好梦……”

“不要！”永富惊跳而起，拦住二人颤声叫：“不要走！”

大明说：“不走可以，但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永富说：“不是额不回答，俄们都发过毒誓，不能泄露老爷家的秘密。”

“我刚才说过，此事与姜家无关。”

永富呆了一呆，勉强说：“那……你问吧……”

大明拉着永富重新落座，说：“据闻十二虎贲自幼便跟随老太爷游历天下，对太行山的山川地貌十分熟悉，是也不是？”

永富沉默片刻，大概觉得这个问题与姜家并无太大的关系，技巧地说：“额们到过很多地方……”

“据闻太行山除了大八陉之外，还有小八陉？”

永富对他终深怀戒意，迟疑地说：“好像有……”

大明说：“早在一千年前，太行八陉便闻名于世，我也曾经去过几处。而对什么小八陉，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很好奇，想去看看，但又不知道地方，你能告诉我吗？”

“你想去什么地方？”永富小心翼翼。

“譬如说……阴阳陉……”

大明口中说话，眼睛紧盯着永富的神色。

火光下，永富的眉头一挑，迅速避开舒扬的目光，说：“额不知道这个地方。”

大明和高路看在眼里，心头一阵急跳，小分队明察暗访数年，始终得不到“阴阳陉”的消息，而永富的神色说明，他知道这个地方。

“你拒绝回答，说明这地方与你家老爷的秘密有关，是不是？”大明紧盯不放。

“额不知道……”永富不敢正视大明的目光。

大明逼视永富一字一吐：“三教同盟的宗旨是，诛灭深入我腹地的窝寇妖孽，粉碎其乘机扩张，侵占我大好河山的狼子野心守护好我们的家园。几年前，我们得到情报，妖孽魔窟，就在太行山中一个叫阴阳陉的地方。你拒绝回答，说明姜家与窝寇妖孽关系匪浅，甚至是同谋，你们在谋什么？”

“不要问额，额不知道……”永富神色慌乱，拼命躲避大明的目光。

“那你告诉我，阴阳陉在什么地方？”

永富低眉垂眼，咬定牙关不松口。

大明摇摇头，打开随身携带的羊皮卷儿，正要歇息，忽然想起了周家小姐纤儿姑娘的托付。他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木炭，然后躺在火堆旁，问道：“你知道北王周家吗？”

“知道。”永富摸了摸大明身下的老羊皮，问道：“你们出门就只带着这东西？”

“是啊。”大明回答：“我们常年在外奔走，天当被，地当床，这东西隔潮防寒，是好东西。”

永富说：“我们出门，怒马高车，前呼后拥，晚上有床有被，有帐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唔，大块吃肉，论秤分银，的确是神仙般的日子。”高路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论秤分银，你当俄们是强盗呀？”永富横眉怒目。

高路“哈哈”笑，说：“你们过的是梁山好汉般的日子呀。”

“你还在说额们是强盗！”永富冒火地叫。

大明说：“好！不说这个了，换个话题，周家、姜家，一南一北，共称为王，常言天无二日，周姜两家不是冤家，也是冤家，是吗？如果这也是你家主子的秘密，你可以说不知道。”

“周家算什么东西！”叶凡轻蔑地说：“如果不是仗着祖传的妖法，早就被额家老爷给灭了。”

“周家仗着妖术欺负姜家？”

“就凭他？哼！借个胆子也不敢捋额家老爷的虎须。”

“那就是姜家仗势欺人。”

“这世道弱肉强食，弱者就该服从强者！这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丛林法则！”

“唔，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确如此。”大明表示认可：“我去过周家。”

“你去哪里作甚？”永富眼中疑云重重。

“据说周家勾结窝寇妖孽，我前去查证。”

“结果呢？”

“结果被生擒活捉了，差点被活剥了。”

永富“哈哈”大笑，说道：“据说周家有一种秘术，把活人剥了皮，然后炼成恶鬼阴灵，用来害人。这些东西刀枪不入十分厉害，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哈哈！所以周家才能屹立千年不倒……”永富支吾以对。

大明暗暗心惊，他之前以为，周家活剥人皮，只是为了泄愤，没想到周家竟然用活人炼制恶鬼阴灵。虽说杀的都是打上门来的强盗，但这种行为毕竟有干天和。

“周姜两家，面和心不和，暗中争斗数百年，到底谁占上风？”大明技巧地问。

永富沉吟不语。

大明说：“这也是秘密？”

“不是。”永富摇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就不是秘密。”

“那你为何不说？”

“额在想，数百年争斗，到底谁占上风。”

“不必想，姜家人多势众，占上风的一定是姜家。”

“差不多。”永富笑答：“这些年来，周家始终不敢远离巢穴十里之外。”

“为什么？”

“因为……哈哈！他怕被额们……哈哈！总之，周家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门。”

“你小子说话吞吞吐吐，不像个男子汉！”高路笑骂道。

永富说：“不是额不说，这是周姜两家的恩怨，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明说：“周家老太爷在我面前破口大骂，说姜家卑鄙无耻，劫持了周家掌门人夫妇，这对夫妇，是不是也被你们以牙还牙，活剥了皮，然后炼成了恶鬼阴灵？”

“胡说！额们……”忽觉失言，摇头道：“什么周家夫妇，额不知道。”

大明拍拍他的手臂，说：“你对主人忠贞不二，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不错！”

永富拨开他的手，恶狠狠说：“这半天，你尽在套俄的话！”

“屁话！”大明翻身坐起：“周家老太爷在外人面前大声嚷嚷的事，在你这里倒成了秘密。刚刚夸你是男子汉，转眼又成了疑神疑鬼的小人，无聊！”

“周家的护庄法阵可以抵御千军万马，你被周家生擒活捉，又是如何逃脱的？”

“天外有天，他那点雕虫小技，在我们魏队眼中不堪一击。”

“你们也懂法阵？”

“小孩子过家家，自幼玩耍的玩意儿。”

“这几天，额围着这座山打转，也是你们暗中弄鬼？”

“哈哈！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天色已晚，睡觉、睡觉！”

第二天一早，永富回到了废墟，一问之下，方知困他多日的木屋，距此仅有十余里地。

大明也从他的口中了解到，姜家的确与窝寇妖孽不清不白，暗通款曲，也了解到，纤纤姑娘的大哥，周家掌门人夫妇的失踪案，姜家也是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