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适可而止

文祥取出一口小锅，说：“整天吃烤肉，也有点腻了，我们还有点小米和玉米珍，熬一锅粥换换口味。”

包一山打开背囊，取出一个口袋，说：“可惜不多了，只够一顿的。”说罢，将小米和玉米珍倒进锅内，接满山泉水煨在篝火旁。

五姑娘冷不丁说：“这米是偷来的吧？”

“什么？”老包满脸错愕，文祥的眼睛里却蹦出了火苗。

“这米，是从我家农场里偷来的，或者抢来的，是不是？”五姑娘一字一吐，字字刺人。

“姐！”六姑娘不安地叫。

文祥眼里的火苗乍隐乍现，语气却出奇地平静：“姑娘凭什么说农场是你家的？”

“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姑娘理直气壮。

老包叹了一口气，说：“丫头，你这是自取其辱。”

“什么自取其辱！那是我老姜家的祖业！还有这一带的山川河流，都是我家的！”姑娘气壮如牛。

文祥本不想激化矛盾，但被姑娘的狂妄蛮横的神态激怒了，忍不住说：“姜姑娘，你的无知，真令人吃惊。我和老包所在的年代，跟所谓的太行山四王鼻祖所在的年代相去不远。据我们了解，你姜家老祖宗当年所挣的每一分钱，都浸满了别人的血汗。所谓太行山四王的发家史，都充满了丑陋和罪恶，甚至血腥。此外，根据当年的国家法令，国家境内的矿藏、水流、海域；城市的土地和法律规定属于国家所有的农村和城市郊区的土地、森林、土岭、草原、荒地、滩涂，以及江河湖海等等自然资源，均属于国家财产，任何个人都不得非法侵占，违者将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你凭什么说国家的这一大片山川河流是你姜家的财产？你有国家有关部门颁发的契约文书吗？拿出来给我瞧瞧。”

姑娘有如踩了尾巴的猫，火冒三千丈，便要发作，六姑娘忙道：“姐，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五姑娘神色百变，俄而徐徐吐出一口气，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生硬地说：“好！那就少说两句！肉烤好了，你们先吃，我去洗剥兔子。”说罢走了，盛怒之下，能够知道适可而止，还不错。

夜渐深，月暗星稀，遥遥传来一声狼嗥。

山中罕见野狼，这一声狼嗥来得蹊跷。

文祥被狼嗥声惊醒，拎着步枪来到洞口，低声道：“他们来了？”

“应该是。”老包低道“半小时前，头儿传来信息说，据安姆提供的情报，妖孽圣殿有一个专事暗杀的机构，叫阴狼组，人不多，但有一大群训练有素，恶魂附体的恶狼，十分凶残。刚才的狼嗥，估计是阴狼组出动了。”

“希望我们布下的法阵能够挡住阴狼群。”文祥不安地说。

修道者部署的法阵，通常只对人或者恶鬼阴灵有效，能否阻挡恶鬼借体还魂的阴狼，二人心中毫无把握。

又一声狼嗥破空而至，距离近了一半。

二人一左一右，坐在洞前纹丝不动。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五姑娘来到洞口，压低嗓音说：“我刚才听到一声瘆人的嚎叫声，那是什么？”

文祥懒得理她，老包接言说：“是狼嗥。”

姑娘看看文祥的身影，“噗嗤”一笑，拍拍他的手臂，说：“哥们，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小家子气好不好？”

文祥说：“老包说了，是狼嗥，回去休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会发生什么事？”姑娘呼吸一紧。

“也许会闯过来几头狼，没甚大事，别添乱，回去！”

姑娘怔了怔，悄然退去。

老包看看身后，低声说：“女人心，海底针，真叫人捉摸不透。”

“有什么捉摸不透的？”文祥说：“白天，她觉得自己很安全，所以任性妄为，百无顾忌。现在，她听到狼嗥声，心生恐惧，所以委曲求全。明天天一亮，保证又会原形毕露，不信走着瞧。”

“谁娶了这样的女孩，保证多灾多难，一辈子水深火热。”老包叹息不已。

文祥指指山岩顶部，低道：“你守在这里，我去上面。”身形乍起，扶摇直上，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狼嗥再起，仿佛就在山下，接着，凄厉的狼嗥声此起彼伏，满山皆是，迅速接近。

片刻，漆黑的夜色中出现了无数绿莹莹的亮光，漫山遍野，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什么！”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

两位姑娘都拎着手枪来到身后，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老包说：“是狼眼……”

“谁叫你们出来的？回去！”上方传来文祥的叱喝声。

五姑娘说：“哥们，请放心，我们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砰！”一声枪响，老包一枪打落了一条凌空窜过来的黑影，回头说：“回去也难以安生，不如叫她们留下吧。”

“包大哥是好人！”二位姑娘异口同声，眉开眼笑。

老包“哈哈”笑，取出一个小纸包，说：“那我就好人做到底，这里有一包药面儿，二位拿回去，加水少许，然后把你们的子弹头在岩石上磨毛，再把药汁涂在弹头上晾干，就可以用了。”

“这是什么？有什么妙用？”

“没时间解释，快去……”

“哒哒哒！”文祥一个点射，打落了两条黑影。

天黑前，二人在山头周围五十米方圆部署了一座法阵，狼群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但被法阵所阻，偶尔有几头闯过法阵，皆被一枪一个击毙。

二人的的子弹头上，皆涂了赤硝和朱砂等遏制恶鬼邪物的利器。

狼是自然界中最具灵性的一种动物，凶残狡诈，术士常役使它们害人。

这群狼，并非普通的狼，而是窝寇妖孽恶灵附体，借体还魂的凶煞之物。而这些恶灵，则皆是当年被击毙的窝寇军人的阴灵，被窝寇阴阳师隐藏在秘密基地供奉修炼千年。它们生前毫无根基，道行十分浅薄，唯有一股压抑千年的凶厉残暴的戾气、怨气，将天地万物视为仇敌，看到活物，或者嗅到气味，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立刻便会产生强烈的嗜血杀戮的冲动。

山头上隐藏着四个人，生人的气味，使这些嗜血的恶灵躁动不安，发出一声声凄厉凶暴的咆哮，围着山头四面乱窜，寻找可乘之机。

法阵是藉由各种魔力、法力、灵力等，以元素、图腾等符合在该法力或者魔力的世界规律下，进行相应的排列组合。形成具有一定效力阵法图，以达成各种杀伤、增幅、治疗、召唤、封印、加成等效果。可以大致划分为持续性法阵，临时性法阵和间歇性法阵。

持续性法阵多用于力量加成、防护、隔绝时空，或封印一些力量强大者；

临时性法阵多用于战斗战争中召唤、杀伤或者加成诅咒，相对而言，多数临时性法阵稍微简单，其中不乏繁杂而惊人的法阵。如西方五芒星召唤恶魔，中国传统的八门金锁阵、天门阵则属于杀伤性阵法；

间歇性法阵多用于加成、封印隔绝等。

法阵有封印和通灵功能，封印，就是封住可怕的亡灵与污秽之物。

通灵，即是见鬼。借助通灵法阵，施法者可以穿越时空，与死去的亡灵重新建立起联系。

还有一个功能，在一定范围内，建立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阻断外面的东西进入空间。这种功能的法阵，通常多用于自我保护。

一般西方法阵以星为等级分类，最基础为五角星五个角元素分别为水，土，火，风，精神五大元素，其他都是在此基础之上延伸，最高可达十二星魔法阵，主要目标为沟通灵界从而获得力量。东方法阵则从二至九以灵力，法力为基础动力元素，常见的有两仪阵、三才阵、四象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主要目标为借助天地力量获得各种所需效果，较西方为复杂，但是细致，涉及面广。

文祥与包一山在山头周围布下的便是一座九宫八卦阵。

布阵需要大量的器材和充裕的时间，二人手中空空，而且时间有限，只能就地取材，用山石和树枝布阵。

时间太仓促，法阵破绽甚多，凑合着用。

文祥一个点射，击毙了两只阴狼，立刻移形换位，翻滚横移三尺。

身形未稳，斜对面的黑暗中亮光一闪，接着传来三声枪响，刚才潜伏之处，被打得碎石飞溅，再迟半步，绝难逃过厄运，对方的反应之快，骇人听闻。

“祥子，你没事吧？”岩石下传来老包不安的声音。

文祥吹了一声口哨，表示自己安然无恙。

“砰！”一声枪响，打在肩旁，碎石蹦在脸上，火辣辣地痛。

仓促布成的法阵破绽太多，无法完全隔绝阴狼侵入，更无法隔绝声音和枪弹。

文祥没想到对方能够听声辩位，反应如此快捷辛辣，毛发一竖，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往后一缩。

“祥子！”下面的老包颤声叫。

“我没事。”身后传来文祥的声音：“这王八蛋反应太快，上面不能呆了……”

“这说明，对方至少有一个十分可怕的高手。”老包说：“上面无遮无掩，会成为活靶子，别再上去了。队长传来信息说，要我们务必保证两位姑娘的安全，只要坚守到天亮，援兵便能赶到。”

“什么援兵？”两位姑娘匆匆而至，五姑娘说：“我刚才听到远处有枪声，你们都没事吧？”

“平安无事。”老包回答：“你们两个，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洞口，不许乱开枪！”

“我们的援兵在哪里？”

“嘘！保持安静，不许说话！”文祥低声喝止。

“啊嗷……”狼嗥声乍起，近在咫尺，十余只绿莹莹的狼眼突然出现在面前，腾空而起，直扑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步枪同时开火。

“哒哒哒……”枪管里喷出的火焰照亮了洞前，扑袭的阴狼“噗通、噗通”石头般往下落。忽闻身后有人惊呼：“上面！”

“砰砰！”两声枪响，头顶落下两只狼，一头脑袋开花，一头胸胁中枪，落地打个滚，一跃而起，扑向五姑娘。

五姑娘惊叫一声向后急退，连开两枪，慌乱中均未打中。

恶狼到了，血口大张，一把抓出，抓向姑娘的粉面，如果被抓中，即便能保住性命，这辈子只怕再也找不到婆家了。

“姐！”六姑娘大惊失色，横里冲出，一拳砸向恶狼。

“闪开！”文祥虎吼如雷，疾扑而至，一把抓住恶狼的后腿，发神威凌空绕个圈，狠狠地掼向山岩。

“噗！”一声闷响，恶狼头颅破碎，落地滚了一滚呜呼哀哉。

姑娘望着返身杀出去的文祥的背影，眼神极为复杂。

六姑娘附耳道：“姐，他们都是真正的男子汉，这样的男子汉，世所罕见……”

“少废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