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水猴子

牛归田命姜靖禹等留在半坡，率领众同伴自天而降，快刀斩乱麻，只一冲错，便将七名护阵妖孽斩首。

孙大成与大明马不停蹄，疾泻而下，落在溪流边，正要举步往前冲，蓦然一声颇似婴儿的哭声，接着一声水响，溪水中窜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泪流满面，啼哭不已，张开双臂朝孙大成扑来，颇似一个看到爹妈的孩子，哭喊着要老爹抱。

这“孩子”浑身精赤，面部五官与人无异，只是一对牛眼又圆又亮，大得不成比例，上身也与人相似，两条手臂又细又长，两只猴爪般的爪子比成年人的手掌还大，腰胯以下却生着一条长满鳞片的鱼尾巴，浑身上下涂满了褐色的粘液，“人”未到，强烈的腥臭味便扑面而至，催人欲呕。

在中国的古代传说中，有一种怪物叫“河童”，或者“水虎”，又名“河伯”。《幽明录》上记载这种生物名叫“水虫”，又名“虫童”或“水精”，民间多称为“水**”，裸形人身，身长大小不一，眼耳鼻舌唇皆具，头上戴一盆，受水三五尺，只得水勇猛，失水则无勇力。

河童身高约60公分至1公尺高，体重45公斤左右，貌似3岁至10岁的小孩模样，长得像人也像猿猴。身上有臭味，并且有粘液。

传说中的河童形态各异，有说浑身长毛，有说嘴像鸟嘴，有说手足生蹼……有说它们只是水中的顽皮小精灵，对人畜无害，也有说是吸人灵魂精气的凶神恶煞，不一而足。

河童也是儿奔国传说中久负盛名的传奇生物之一，被称为“川子”、“川赤子”、“川太郎”等等。它们被阴阳师捕获之后，制成木乃伊，施以秘咒，封印于寺庙中。这些木乃伊千年不腐，随时可以解除封印复活。这类死而复生的河童神通广大，并且具有慑人魂魄的神通。一旦被它抱住，被抱者便会顷刻间失去意识，然后被它咬住颈动脉，吸干精血，拖进水里尸骨无存。即便沾到它身上的粘液，也会四肢麻木，任其宰割，十分厉害。

“河童”的传说在中国源远流长，分部极广，甚至在人类文明鼎盛期，某处发现河童的传说依然时有所闻。

“孙队小心，这是水**！”大明在后急叫，神剑出鞘，快步往前抢。

“退后！”孙大成大叫，伸出神剑笑嘻嘻说：“来，小娃娃，叫我抱抱。”

无知即无惧，这把神剑普普通通，看上去就是一块木片，水**从未见过这东西，无所畏惧，看到剑伸到面前，正中下怀，口中“叭叭”地叫，仿佛在喊“爸爸抱抱”，鱼尾一拍地面，纵身而起，一把抓住了剑身，另一只爪朝他脖颈抱来。

糟了！水**匿身于深山大泽，属于至阴之物，而天炼神剑蕴含的雷霆之力，则是至刚至阳，无坚不摧，正是所有妖魅鬼物的克星。水**刚刚握住神剑，强大的雷霆之力便透臂而入。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猛烈地扭动身躯，企图挣脱神剑的控制。

孙大成踏进一步，剑锋顺势疾吐，“噗”地一声，刺入妖物胸肋一挑一甩。

妖物离剑，飞坠溪水中，其声轰然，水花四溅。

二人飞身后退，躲过水花，正要抢进，蓦然水声四起，只见溪水中蹿出无数水**，纵跃如飞，朝岸上窜来。

“手雷！”孙大成沉喝，闪在树后，接连投出两颗手雷，大明也跟着投出两颗。

爆炸声惊天动地，再邪门凶恶的妖魅，遇到枪炮炸弹这类武器，也会立刻抓瞎。

手雷是一种能攻能防的小型手投弹药，它既能杀伤有生目标，又能破坏坦克和装甲车辆。坦克和装甲车都能炸毁，何况小小的水**？

爆炸声过后，河滩上、水面上，漂浮着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

几个幸存者爬起身来，仰天发出凄厉的锐啸。

一声高昂浑雄的鬼啸裂空而至，一团黑气自空而降，罩住水**的尸体快速旋转，霎时风生水起，波涛汹涌，水花四溅。

蓦地黑气向下一沉，刹那间无影无踪，河滩与水面上的水**尸体，也踪迹全无，景物依旧，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半坡上，永寿匍匐在姜靖禹身边，揉揉眼睛，低声问道：“二爷，这是在做梦吗？”

“别说话！”姜靖禹低声喝止。眼前的情境，是他平生做梦也梦不到的奇遇，叫人难以相信这是真实的。

“诸位不妨权当做一场梦。”乔元亨在旁边接言道：“但进谷之后，则要百倍小心，切不可掉以轻心。”

孙大成与大明再次来到溪边，捡起石块丢进溪水中。

水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孙大成打个手势，两颗手雷掠空而过，落入两石之间的峡口中。

闷雷乍起，那两块近百米高的危崖似乎微微一跳，继而碎石飞溅，摇摇欲坠，大有倾覆之势，一股强大的气流呼啸咆哮，汹涌而出。

孙大成脸色一变，急叫一声“撤！”飞身纵向半坡。

强大的气流擦身而过，轰轰隆隆，绵绵不绝，似乎要将二人卷走。

“不要停，快撤！”牛归田一边高叫，一边带领同伴们向山上飞退。

最先冲出峡口的是一股强大的气流，接踵而至的是呼啸咆哮的洪水，高逾百米的洪流有如决堤之水，从峡口中咆哮而出，摧朽拉枯，以横扫一切的气势呼啸而过，所经之处草木腰折，岩石崩塌，气势好不惊人。

小分队逃到半坡，望着满谷浑浊汹涌的洪水浑身发冷，连呼侥幸。

“好一个下马威！”牛归田沉声说道：“妖孽能够在短短数日内摆出如此强大的阵势，说明谷中一定有一个术法大能在主持一切。”

姜靖禹跟着大伙叫“牛队”，问道：“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据我所知，这一带没有大河，也没有水库之类蓄水设施。”

“高明的术法大能具有移山填海的能力，”牛归田说：“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山川河流的地貌，当然也就可以临时筑起一道水坝蓄水。所谓八阴鬼门阵，说明它有八个阵眼，这道峡口是其中之一。妖孽料定我们必然会从这里进入，所以，施展妖法，在谷中筑坝蓄水，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谷中机关埋伏必定不少，少时入谷之后切不可大意。”

洪水来势凶猛，消失的也快，说话间，洪水由大而小，忽然消失，就连那条溪流也无影无踪，露出一条小径通往神秘不知处。

牛归田身先士卒，带着向天啸和乔元亨踏进了峡口，沿着断流的河道小心翼翼地推进。

河道两侧草木茂密，荆棘丛生，密不透风，河道是进入峡谷唯一的通道。

陆洋和孙大成四人居中，姜靖禹带领八虎贲紧随其后。进谷前，牛归田告诉他们，谷中情况不明，危机四伏，希望他们留在谷外，但被姜靖禹拒绝了，坚持要与小分队共进退。牛归田劝说无效，只好由他。

乔元亨与崔浩手中打着 一支火把，姜靖禹也分到了两支。这种火把不冒火，只冒烟。它是陆洋用山中采集的草药，加拌了雄黄、硫磺、朱砂和多种神秘的药粉制成，冒出的浓烟有一种很古怪的味道，它能够克制驱散毒虫毒蛇，也能克制一般的山精水怪。

谷中草木遮天蔽日，看不到日光看不到天，阴森森鬼气冲天。

河道虽然断流，但河底堆积着厚厚的水草，踩上去“扑哧扑哧”直冒水，一步一陷，十分难行。

八虎贲神色紧张，战战兢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两边的草丛，眼睛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手中的盒子炮机头大张，随时准备开枪。

深入半里多地，忽闻身后有人惊呼：“蛇！”接着传来一声枪响。

牛归田脚下一顿，正要回头查看，两边的树丛中悄没声地伸出无数藤蔓，闪电般缠向众人的脚腕。

“头儿小心！”乔元亨与崔浩挥手一剑斩断了脚旁的藤蔓，挥舞着火把向前冲。

“不要管我，去后面！”牛归田大叫，手中的蟠龙棍左荡右绝，那些藤蔓触到棍风，触电般缩了回去。

向天啸挥动降魔杵，逼退了另一边的藤蔓。有这位金身罗汉护法，任何妖魅都休想伤害队长。

乔元亨与崔浩转身欲走，脚下的水草中突然伸出两只腐烂的手来。这两只手皮肉溃烂，布满了脓血，指缝间满是烂肉、草屑和泥土，一把抓住了二人的脚。

这瞬间，后方枪声大作。

惊呼“蛇”和开枪者是走在最后的永义，他紧张万分，不时回头张望，唯恐身后遭到袭击。行进中，他的眼角突然瞄到左侧的草丛一动，接着窜出一个手臂粗的东西来。

他毛发一竖，心中本能地冒出一个“蛇”字，口中也脱口大叫：“蛇！”抬手便是一枪。

姜靖禹和他的八虎贲每人一把盒子炮，一支自动步枪，全副武装。

仓促开枪没打中，“蛇”已窜到他的脚边，缠住他的脚踝一拉一扯。他立脚不稳，仰面摔倒。

八虎贲自幼习武，个个身手不凡，他临危不乱，抬手一个点射，三发子弹全打在那条似蛇非蛇的藤蔓上。

脚上一松，他一个鲤鱼打挺便要跃起，这瞬间，颈旁蓦然伸出一只布满脓血的鬼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猛然一拉。

太快了，他来不及反应，“嗯”了一声，整个脑袋被拉入水草中迅速下沉，转瞬间便淹到了肩部。

他身陷绝境，四肢乱踢乱打奋力挣扎，突然调转枪口，插进胸前的水草中，一搂扳机，打出了所有的子弹。

“嗤……”地一声，水草中喷出一股血水，仿佛四面东西被打中了，但永义的身躯却猛然向下一沉，整个上身被水草吞没，只露出两条腿拼命踢打挣扎。

隐隐约约，什么地方传来呼救声：“救救俄……”

没有人救他，此时，所有的人正在遭受藤蔓和鬼手的攻击，人人手忙脚乱自顾不暇，枪声、叱喝声，乱成一片，如何救他？

“砰砰”两枪，姜靖禹打断了缠住右脚的藤蔓，左脚一紧，脚腕被一只鬼手抓住猛然一拖，他向前一栽狗吃屎摔倒在永富身边。

永富也被一只烂手拖倒在地，他连开两枪，打在鬼手的手臂上，但鬼手浑如无觉毫无反应，抓着他的腿用力往下拖。他亡魂皆冒，魂飞魄散，拼命踢打，蓦地心中灵光一闪，飞快地拔出那支桃木钉，猛然插在鬼手之上。

鬼手一顿，接着突然幻灭，无影无踪。

“噗通”一声，身边倒下一个人，正是姜靖禹，他也被鬼手拖倒了。

永富虎跳而起，将桃木钉狠狠地插在那只抓住姜靖禹脚脖子的鬼手上，鬼手触电般松开，倏然幻灭。

他一把拉起主人，正要开口，蓦闻身后有人撕心裂肺地狂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