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明珠暗结

江海涛“嘻嘻”一笑，说：“也包括我儿子他妈。”

小莲忍不住想笑，说“你儿子他妈怎么啦？”

江海涛说：“她和你家小姐害的一样的病，这药也有她一份。”

余小凤皱起眉头，嗔道：“你们两个东拉西扯什么？谁是你儿子他妈？”

“他！她！”江海涛和小莲，同时指向对方。

余小凤一怔，接着眼睛里涌出浓浓的笑意，用力咬住了樱唇。

江海涛说：“在下上次为凤姑娘把过脉，诊过病，并将病情告知了凤姑娘。之后又为我儿子他妈把过脉……”

小莲抢着说：“对呀，可你什么都没告诉我呀。”

江海涛板起面孔说：“不错！谁叫你霸硬上弓，强迫我老***江当你儿子的妈来着？”

江海涛口才极佳，环环相扣，犹如一张网，将小莲牢牢套住。

小莲说不过他，怒道：“你这家伙岂有此理！什么你儿子、我儿子，与我何干？”

江海涛说：“你刚才自己都承认了呀。”

“我承认什么啦？”

“承认你是我儿子他妈……”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嘴！”余小凤头大如斗，喝住二人，挥挥手，命四名妇人退去，而后问道：“你是说，小莲也有和我一样的疾病？”

江海涛说：“不错！当时我气她欺负我，没告诉她。”

“可你为她也采了药。”

“是呀，一夜夫妻百夜恩，谁叫她是我儿子他妈来着。”

“谁和你是夫妻？谁是你儿子他妈？”小莲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又要往起跳。

余小凤瞪她一眼，说：“好啦，药送到了，你们走吧！”

张诚接言说：“不行！上次这家伙心浮气躁，诊断的未必准确，胡乱吃药会害死人的。叫他再为二位仔细号号脉，诊断清楚了再辩证下药。而且，煎药也有讲究，方法正确，煎出来的药是治病良药，方法不对，有可能会煎出一碗夺命的毒药。”

小莲吓了一跳，失声说：“哎呀！这可不得了！”

余小凤深注张诚，说：“老张，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们萍水相逢，你的关怀似乎有些过头了，有何目的？”

江海涛接言说：“我们一直在追查金王徐家的下落，而二位今夜住进了徐家的营地，请问二位与徐家到底是何关系？或者说根本就是徐家的人？”

“我没问你，你给我闭嘴！”余小凤毫不客气地斥责：“张大哥，回答我！”

张诚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佛祖对我说：你心里有尘。我用力地拭擦。佛祖说：你错了,尘是擦不掉的。于是我将心剥了下来。佛祖又对我说：你又错了，尘本非尘,何来有尘。我没能领悟，凤姑娘，你能领悟吗？”

余小凤低眉垂眼，双掌合十，说：“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散了吧，散了吧……”

张诚说：“这是说，你心中也有尘？或者说，你有恨，你有爱吗？”

余小凤幽幽一叹，幽幽地说：“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或许今生的相遇已是上天的恩赐，或许我们前生的缘分已经注定， 今生，你我只是对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散了吧！”

张诚说：“当你心中有爱恨，你眼中必定是一个翻腾颠倒的世界，将一切蒙蔽了美好本质的东西丢弃，放下得越多，你会拥有得更多。”

余小凤凄然一笑，说：“道理虽对，却很难做到，再破碎的心，再陈旧的伤口，人却还是坚持不停的缝缝补补，不肯丢弃。好啦！谢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尽管我们各为其主，势不两立，我依然会记住与二位相处的快乐时光。”

江海涛接言说：“余姑娘，正如老张所言，我上次为二位把脉的时候，由于心神不定，心浮气躁，忽略了二位的某些异常脉象，只简单地诊断为内分泌失调，导致月事不调。这些天，我仔细推敲了二位的脉象，越觉得之前的诊断有些草率。大丈夫行事，当有始有终，余姑娘，能容我再为二位仔细把把脉吗？”

余小凤和小莲虽然修炼千年，某些基础性疾病却很难根治，二人前世便患有痛经和月事不调等妇科疾病，千年之后依然缠绵不去，令二人十分苦恼。

余小凤尚自犹豫，小莲却早已跃跃欲试，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小姐，左右无事，何不叫他瞧瞧？”

余小凤幽幽地说：“过了今夜，我们之间有可能便是你死我活的对头。”

江海涛说：“明天之前，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余小凤不回答，回头对小莲说：“你想瞧，就叫他给你瞧瞧吧。”

“谢谢小姐！”小莲欢天喜地，手腕一伸：“儿子他妈，给我瞧瞧！”

江海涛神色一整，席地而坐，将背囊放在面前，拍拍背包，郑重其事说：“请坐！请把手腕放在这里。”

小莲依言坐在他面前，伸出右手，放在他的背包上。

江海涛伸出三指，按住她的寸、关、尺三部，说：“请闭上眼睛，调匀呼吸，摒除杂念，澄心静虑，意守丹田……”

小莲“咯”地一笑，说：“这又不是练功……”

“按我说的做！”江海涛沉喝。

小莲吐吐舌，闭上眼睛，吸口气三吐纳，收心猿，锁意马，心意神内敛，很快进入虚无状态。

江海涛亦眼帘半垂，澄心静虑，举、按、寻、循、推……细细诊切。

把脉又称为切脉，是中医师用手按病人的动脉，根据脉象，以了解疾病内在变化的诊断方法。

切脉具有悠久的历史，它反映了中医学诊断疾病的特点和经验。脉象，可以理解为脉搏的形象。而脉象是中医辨证的一个重要依据，对分辨疾病的原因，推断疾病的变化，识别病情的真假，判断疾病的预后等，都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由于脉为血之府，贯通全身，所以体脏腑发生病变，往往反映于脉，有时在症状尚未充分显露之前，脉象已经发生了改变。

人有三脉，神、鬼、人。

脉者血气之先。

血气乃化神之本，即物质基础，血荣气充则人有神气。脉象又是反映人体脏腑气血盛衰的体征，故而气血充盈，人体阴阳平衡，体现在人的整体状态，是人有神气，精神状态良好，体现于脉象则往来和缓有力，脉率均匀，不疾不徐，是谓有神之脉，或者神脉。

人脉通常是指人际关系、人际网络、体现人的人缘、社会关系，通过各种渠道所达到的领域。而医家所谓的人脉，系普通人常见的脉象。

鬼脉也叫阴脉，寿世保元曰；脉来乍大乍小，乍长乍短，为邪崇脉，又寸尺有脉，关中无脉，为鬼脉。得病之初，便谵语或发狂，六部无脉，切大指之下，寸口之上，有动脉者是。

这里指的是活人被外邪鬼物侵入，罹患疾病使出现的脉象与症状。

某些修炼入了魔道的众生精灵身上，也有可能存在鬼脉。这些精灵虽然修成了人身，但有其形而无其神，只能是半人半鬼的妖孽，它们身上的脉象，不同于人脉，属于鬼脉。

还有一种鬼脉是人死后数日之内，有些高明的中医和阴阳师能够断鬼脉，即是说，他们根据尸体脉象判断出是否自然死亡。

最邪门的是生人被鬼仙或者鬼物夺其魂魄，鸠占鹊巢，借体还魂，这种遇害者的三魂七魄已经不复存在，继续招摇过市的只是被鬼物侵占的躯壳。还有一种鬼物由于某种原因，只是将遇害者的三魂七魄禁锢在某个地方，与被害者的魂魄共存于这具躯壳之内。

江海涛上次为二人把脉，惊奇地发现，这两个丫头的脉象中，竟然潜伏着鬼脉，而鬼脉乃是人死之后，被外鬼侵入，寄宿尸体，久而久之，极有可能出现诈尸，甚至成为僵尸。

他已经得知余小凤和小莲的前世身份，知道眼前的主仆二人皆是借体还魂的妖孽，但却不知道这两具美丽躯壳的原主人是什么人。

他当时身中奇毒，时间仓促，没能诊断出原主人的魂魄是否还存在于她们的身体之内，此次前来，正是要查明真相，捕获这两个妖孽，从她们口中询问有关圣殿的消息。

一直以来，牛归田希望能捕捉一二个俘虏，逼问圣殿的秘密，但却始终未能成功。这干妖孽一个比一个凶悍强暴，宁死不屈，要想活捉它们，比登天还难。

突然，江海涛睁大眼睛，缩回手怔怔地望着小莲，神情十分古怪。

“怎么啦？”小莲也睁大眼睛诧异地问。

江海涛神色百变，最后露出笑容说：“恭喜你。”

“我有什么可恭喜的？你这家伙莫名其妙！”

江海涛说：“恭喜小莲姑娘蓝田种玉，明珠暗结。”

小莲读书不多，不解何意，回头问小姐：“小姐，他在说什么？”

余小凤皱起眉头说：“他说，你有了身孕……”

“什么！”小莲如遭雷击，跳了起来，莲足疾飞，迎面踢向江海涛。

江海涛身形不动，横移尺许，避开莲足，微笑说：“孩子他妈，小心伤了胎气。”

小莲不肯罢休，拔出了短剑。

“小莲，不许胡闹！”余小凤喝住小莲，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江海涛正色道：“这种事，岂能儿戏？”

“胡说八道！”小莲抢白道：“这才几天呀，他摸摸手腕就能查出来？”

江海涛说：“半个多月，日子不短了，种子一旦着床萌发，人的机体便会调动全身的精气神孕育新的生命，脉象也会随之发生变化，普通中医都能诊断出来……”

“我不信！我不信，都怪你……”小莲捂住耳朵尖叫，说什么也难以相信，仅仅一次任性胡闹，便为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麻烦。心中既恐慌，又涌动着一种难以言状，而且极其复杂的情感，心乱如麻。

余小凤沉思片刻，伸出手腕说：“你给我也瞧瞧。”

“行！”江海涛满口答应，指着小莲对张诚说：“劳驾看住她，千万别叫这冒失鬼冷不防捅我一刀。”

张诚含笑点头。

余小凤说：“小莲，江大哥要给我瞧病，不许胡闹！”

“是，小姐。”小莲恭声答应，回头怒视江海涛，咬牙说：“好好伺候我家小姐，瞧完了我再找你算账！”

江海涛“嘻嘻”一笑，请余小凤落座，仔细为其诊切。

一刻之后，他收回手，闭上眼睛沉吟不语。

余小凤不急不躁，耐心等候，小莲却颇不耐烦，突然飞起一脚，踹在江海涛后心。这一脚突如其来，张诚和余小凤皆措手不及。

江海涛猝不及防，向前一栽，嘴啃泥仆倒，怒火骤升，虎跳而起，一把扣住小莲的肩井穴，扬手怒叫：“混账东西，我警告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打断你的腿！”

小莲毫不畏惧，挺胸撒泼也似冲着他嚷叫：“你打！你打！有本事连你儿子都杀了！”

江海涛怔了一怔，松开手温和地说：“你这小妖女，做个乖孩子不好吗？为何非要把自己弄得像野猫，动不动就炸刺？”

小莲“咯”地一笑，说：“行啊，把你儿子弄走，你当儿子他妈，我当儿子他爹，我就成天宠着你。”

“不可理喻！”江海涛气为之结。

“好啦！你们两个有没有完？”余小凤啼笑皆非，拦住二人问道：“我的情况怎么样？莫非我也明珠暗结了？”

“哪里、哪里！姑娘守身如玉，实为未理之璞也！”

“小姐，他说什么？”小莲忍不住问道。

小姐不理她，说：“多谢！请问有无其它疾患？”

“除了之前说过的内分泌失调导致的妇科疾病之外，似乎并无大碍，可是，姑娘的脉象却有点奇怪，而且……”江海涛字斟句酌，吞吞吐吐。

余小凤说：“江大哥，我不会讳疾忌医，请有话直说，不必隐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