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章　初见识，初体验

“大人万胜！”

“大人万胜！”

终于，方远的手下开始吼了起来。呃，刚才一幕，实在太兴奋了，太恐怖了，太刺激了！跟着如此厉害的方大人，这天下之大，有哪里去不得？

原本也站在两军中间的胡基，并没有想到二当家三当家两人会有反意。或者，有反意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要对方远动手，而且还非常机密，连自己都没看出苗头。

可是，这个方大人，也实在太凶残了吧？对方可是十多人，而且个个身手都不错，二当家和三当家联手，自己近战也未必是其对手。可是，在这个方大人面前，却有如砍瓜切菜一般破碎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别人疯了？

而且，这个方大人，是怎么发现**老三的小动作的？这些该死的家伙，且不去说他。可方大人这种预判能力，这这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有这样的预判能力，又有如此强悍的战力，这完全是比西楚霸王还要厉害的人物啊！

想到这里，胡基颇为庆幸。因为方大人对自己没有杀意，如果有杀意，以他刚才能射一百三十步且能射中一块树疤的超级射术，只需给自己一箭，不就解决了？

如果说此前，胡基只是“说话算数”，任由方远裁决；那么，现在胡基对方远，已经有了敬畏心理了。

这个方大人，真心了不得！

还好，土匪没有溃散，接下来收拾现场就很方便。

第一件事就是吃饭。

罗先富带领的辎重兵，都是火头军。三十人一起做饭，分工合作，流水作业。主食、菜食，面饼、肉汤，不一会儿就摆成了野炊。

因为方远的队伍没带那么多碗筷，所以只得由土匪们先用，然后方远的队伍才能食用。

军师赵源原本也担心官兵要用毒啥的，但在看到方远一个人几招就杀了二当家三当家十几个人时，再也没啥别人会放毒的想法，听说可以喝肉汤了，当即抢到前面排起了队。

排队，是必须的。在食饭堂里，哪怕方远吃饭，也得排队。

有几个土匪从中插队，以为官兵没看见，结果三个维持秩序的火头军拿起鞭子就抽起来。抽得几个土匪哇哇大叫。

“入我北青羊堡当官兵，第一件事就是吃饭排队守规矩！”陈玉文走过来，狠狠地盯着几个土匪，以防他们反抗。

他们敢反抗个屁，他们的大当家与官兵那个凶人，就在几十步外站着。

“胡大哥，刚才我的手段颇为激烈，还请原谅。但是，如任由二当家三当家带走属众，那一定是一条不归之路，我这也是那啥，迫不得已而为之。”

“方百户，我能理解。乱世之中，亦需重典。只是，你为何如此看中我这一支土匪？”胡基不太明白。

“胡大哥，我不是看重你这一支土匪，我是看重你这个人。从我了解到的情况看，你虽然啸聚山林，可却从来不滥杀无辜，哪怕接受别人委托，杀人也颇有克制。由此可见，你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而我所知，有些官兵将领，杀良冒功时连妇女儿童都不放过。有时想起来，连畜牲都不如！”

“呃，乱世之中，谁活着都不易。”胡基也有感而发，“不过，即使你看中我，但鬼风岭有近三百人，也不是你一个百户能养得起的吧？”

“呵呵，关于这个，我自有聚财之手段。总之，非常时期，当有非常手段。我不会自缚手脚，把自己和兄弟饿死！”

看着方远颇为意气风发的样子，胡基想起十多年前他十几岁的时候，既然这个方大人有想法，自己又何尝没有想法呢，所以，他决定帮方远一把，“我这鬼风岭，还有五千石粮食，以及大约三万两银子，可权作队伍给养。”

“粮食我就收下了，至于银两，队伍暂时借用，这笔银子，还是记在你的名下，以后这些兄弟加入队伍之后，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事，你有时可以私人名义资助一二。”

胡基听到方远如此说，也没反对。

这些事，彼此都是个心意。作为见识颇广，对官场黑暗认识很深的胡基来讲，方远能够走到哪一步，他还看不清楚。

他此时，只能说决定了，加入方远吧。但此后万一方远不行了，他还是要保持离开的权利。

他并不会为方远去殉死，他还要看。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总得看对方是不是值得为之死吧。

方远当然比胡基所估计的还要走得更远，而且方远的搞打击能力也更强。这个更强，是因为方远对明末形势有充分的认知。谁也没有像方远这样，知道崇祯将于多少年亡国。包括建奴、蒙盗等有几次大型南侵等。

方远与胡基两人随意地谈着，但在锅灶处却是欢声笑语。土匪因为喝到了肉汤，有如过年一样高兴。

还有土匪主动与官兵搭话，了解官兵待遇。

了解的结果，让土匪们好一阵羡慕。同样都是小兵，为毛官兵生活得这样好？同样都是大明，为什么这支官兵的生活会这样好，好到给人的感觉都不真实！

譬如这衣服，北青羊堡的官兵分为战甲与常服。战甲是板甲、锁子甲、棉甲全套，如作战打烂了可以修补，修补不起可以换新；常服就是非作战与训练状态下日常穿的服装，分为夏装与冬装（这个地方，应该只有两季之分，春秋都很短，且夏天也不热），包括内裤、鞋袜等，都是定期发放。

譬如袜子，方大人要求训练和作战的时候，一定要穿袜子，以保护脚部不受伤害，冬天不受冻伤。而且，每两个月就要发一双，一年有六双袜子。

这些待遇，听得有的土匪都掉眼泪。尼玛达，方大人对小兵都这样好，简直是比父母对儿女还要好啊。

对了，还有洗脚。方大人要求每个士兵每晚睡觉前，必须热水泡脚，一来是讲卫生需要，二来是保护身体健康，据说每晚泡了脚，男人那方面会更加强壮。

当然，方大人的兵待遇好，纪律也很严格。同样是洗脚，如果被军纪官查到某人某晚没洗脚，某人某天该洗澡而没有洗澡，那不好意思，你那个伍的人都要扣纪律分。扣分的结果是次日中午饭时，没肉可吃。

土匪吃饭很慢，而且有的人吃了一个饼又去拿一个饼，伙房兵一再说不要吃撑了，可最后真有两人撑得肚子痛，而无法走路。

“丢人现眼！”胡基一脸绯红，无地自容。

“这是小事，胡大哥莫要生气。”方远自家知道自家事，每次新兵到了，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好在新兵如果吃得太多，会遭到军纪官的**侍候。

但此时土匪还不属于官兵，所以不排队时可以打，但别人多吃一个饼，你不让别人吃，极可能会引发负面效果。

但两个人现场吃撑了这件事，也让土匪受到了教育。那就是在北青羊堡的官兵那里能吃饱饭是真的，有肉吃是块的，待遇好是真的，而不是在梦里。

土匪吃后，就轮到官兵了。

此时胡基也与方远一道而食。

看官兵吃饭，是一种享受。他们整齐而有序。吃饼，每人一个或两个，第二个时有两人一起分食。总之，有序、**，绝没人多吃。个别饭量大的，则吃了两个半到三个饼，再往上，则没有人了。

而且，官兵吃饭动作极快。最快的，不过三分之一刻钟，两个饼一碗肉汤，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拍拍手，抹抹嘴，将碗传到筐里，就重新披挂好了武器。

而且，官兵吃饭并不是一窝蜂一涌而上，而是一直有人持械警戒、值哨。胡基也算是懂行，他一看就知道，值哨的人并不是针对土匪，而是针对的可能外面来人，因为大多数士兵值哨时脸和眼睛是向外面的。

众人皆吃完后，才是辎重兵上阵。今天因为准备的肉汤有所不足，辎重兵吃饭时，只得在剩余的肉汤里又加了一些菜，成了一碗菜汤。但这些辎重兵们却依然脸带笑容，并没有吃少了或吃在后面而产生情绪。

胡基对这种画面感觉很新奇，再一想，这不就是一家人中的兄弟姊妹么？唯有一家人的亲情，兵种与兵种之间，才会如此融洽。

大家都吃完了，官兵开始吹哨子整队，作战备警戒。

几乎转眼之间，官兵的队伍就排好了。

而胡基也有样学样，开始把吃了饭的土匪给整合在一起，他知道，方远要讲话了。方远的讲话，决定着这些土匪未来的命运。

“各位鬼风岭的兄弟们，我叫方远，暂为北青羊沟百户堡百户官。今天，我推心置腹给你们说几句话。话后，你们是去是留，由你们自由，但绝对不准在独石堡区域内为匪，否则，我下次见到必定格杀勿论！”

“我要给你们说的第一句话是，没有人是天生的土匪，也没有人是天生的官兵！也没有人是天生的善人或恶人。我种花家古语，人之初，性本善；西方佛朗机等国古语，人之初，性本恶。在我看来，这都是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