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迷途

反武装分子

付长杰听到演习继续的命令时吃了一惊。

那几个残兵，还值得把演习继续打下去吗？他满脸狐疑地看着演习裁判，似乎在怀疑这个命令的真假。

“**谋长说了，不许你手下留情。”

“好，我不留情，不过演习的内容我有自主权。”付长杰对裁判说。

“你一直都有。”演习裁判不咸不淡地说，说罢关上车门一脚油门。

裁判嘛，对双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付长杰把手下士兵召集在一起，刚刚的战斗虽然打赢了，不过激烈的战斗中他们损失了3名精锐，全员还有9人，其中1人不在场。

想想张勇最后一刻壮烈悲怆的样子，他还真有点后怕，这家伙真是够刚烈。

虽然枪里装的是空包弹，不过对着太阳穴打也会死人的，他把演习当战争了，入戏太深呐！幸好自己及时制止，要不然差一点儿出人命，因为演习死一名军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眼前的战士们，付长杰已经平静的心再次涌起热血。

“弟兄们，我们是谁？”

“比恐怖还恐怖的反武装分子！”战士们齐声高呼。

这是战前动员时演练出来的口号，为的就是让战士们尽快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刚刚，我们用23人打赢了他们一个整编机动中队，现在几个残兵败将还想向我们挑战，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杀光！杀光！杀光！”

“好！”付长杰高举AK，大喊：“让他们看看挑战我们的下场。”

一群戴黑头套的反武装分子再次嗷嗷大叫。

“蚱蜢”小队

一辆袖珍小摩托在戈壁颠簸着。

向杰骑在后座颤巍巍地抱着于跃，活像一幕滑稽戏。

“你行不行啊？”

于跃额头滴着汗，紧紧地扶着左摇右晃着车把手，努力控制平衡：“行行行……这玩意我在家玩过。”

两人摧毁炮车后又经历一场风沙。

又渴又饿，不过一路走来他们运气不算太坏，居然找到了一辆对手遗弃的摩托车，虽然像小孩玩具大的摩托车乘载两个人显得力不从心，可总比用两条腿要好得多。

两人很不舒服地蜷腿坐在摩托车上，一阵风沙袭来，于跃呛了一嘴沙子，吐了两口唾沫，他喊道：“向班长，方向！”

“什么？”风太大，向杰没听清。

于跃一扭头，再次提高声音，喊道：“方向！我们现在往哪儿开！”

向杰仰头看看天空，沙尘四起，昏黄的天空中，日色西去，只有依稀可辨的阳光尚可提供参考。

他手指前方大喊：“向西，向西，一直开到卡里干旧河道。”

“明白！坐稳了！”

于跃活动一下微微发酸的手，猛的一拧油门。

“哎哎哎……”惯性之下，向杰险些被甩出，他慌张的伸出双手死死的抱住于跃的脑门儿。

“哎呀妈呀……”

后勤营地残迹。

向杰和于跃好容易抵达这里，满怀希望地搜索炊事车时，却发现车内连个面疙瘩都没剩。

于跃舀了一碗水，一口气喝光说道：“先来个水饱吧。”

向杰抿着碗里的水，皱着眉头思索着。

“我们是炮灰，我们是炮灰，快点向我开炮，快点向我开炮……”于跃无聊的哼唱起了自编自演的炮灰歌。

“别唱了！”向杰的心情很差。

“唉……”于跃叹着气坐下说道：“不唱还能做什么呀？”

“把嘴闭上，没人把你当哑巴。”

“向班长。”于跃难得认真的说道：“我不是泄气，咱们已经立了一功了，余下的该交给别人了。”

“演习还没结束呢！”

“我知道演习没结束，可是就凭我们俩能干什么？”

向杰不耐烦的一挥手，思索着整场演习的方向变化，突然一拍脑门：“中队！最后的战场在中队。”

“什么？”

“我们回中队，快！”说完，不由分说的拉开车厢大门。

狂风猛烈的吹进来，向杰一掩眼睛，避过风头。

于跃凑于向杰耳边大喊：“风太大了！”

“风大也得走，不然就赶不上了。”

“赶不上什么？”

向杰没解释，沉默着跳进狂风中。

于跃无奈，顶着风跳下炊事车，跟上。

戈壁滩的地貌特点就是风化物积聚后经风的吹扬把细小碎屑物搬走，留下较大岩石块而形成的，狂风之猛烈，没经历过的人绝对想像不到，古人称这种风为风灾。

此时，狂风大作，风力在七级至八级之间，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没有任何生物试图在这种天气里去挑战大自然的威力。

从张勇抛弃装甲车队那一刻起，中队的中枢指挥系统彻底中断，零散在外的警戒小队失去了联系，除了“蚱蜢”小队，另外两支小队都无奈自动放弃演习。

狂风中袖珍摩托车歪歪扭扭地前进。

两人本来是携带老式指北针的，可是在追击炮车的过程中不小心丢失了，眼下飞沙走石，微弱的阳光根本穿不过厚积的沙尘，向杰尝试着用目力辨别方向，指挥着摩托车艰难前行。

摩托车歪歪扭扭地开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平地里拔起一股小龙卷，小小的摩托车正被旋风刮了个正着，本来平衡不稳的小摩托顿时翻了个儿，两人顺势甩了出去。

向杰的意志力是坚强的，可这风的力量确非人力所能抵抗的，他艰难的爬起来，顶着风，眯缝着眼睛摸到于跃身边。

“于跃，你没事吧！”

“哎呀妈呀，可摔死我了。”于跃躺在地上自顾自揉着腿。

向杰：“能走吗？”

于跃：“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走吗？”向杰上前搀扶住于跃。

于跃单腿蹦了几下，尝试着脚点地，幸好车速慢，没伤着骨头，他点点头。

向杰四下张望着，茫茫黄沙，不见天日。

再去看摩托车，小巧的车轮无力的空转着，车身已经碎裂，满地残骸。

“完了，这下连交通工具都没有了。”

演习前，是对演习区域做过天气预测的，可是过于提早的预测并没有那么准确，眼前的情况是谁也没预料到的。

茫然四顾，所有辨别方向的参照物全都无迹可寻，路在何方？两人茫茫然所不知。

“和平卫士”演习指挥部

突起的沙尘暴给演习制造了极大的困难。

**谋长面色凝重，不时召集演指工作人员询问天气情况。

不一会儿，一个参谋报告说：“已经和气象部门联系过了，他们说现在不是风季，这场风属于偶发现象，预计夜间风级会有所减小。”

**谋长微微点点头，说道：“一定要保障人员安全。”

“所有撤出演习人员已经安置好了，只是……”

**谋长剑眉倒竖，紧张地说到：“只是什么？”

“只是十二中队的一支侦察小队目前仍无法联系上。”

“马上派出搜救队，不能因为演习让战士做无畏的牺牲。”**谋长斩钉截铁地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