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翻排查下来，被调查的十三名职员中，大多都被排除了嫌疑，他们这段时间基本上一直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没有离开，根本就没有将铜人带出去销赃的机会！

剩下的几个人中，王良马梁和黄副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封存铜人背包的储物柜上面的封条，经过技术鉴定有被人揭开过的痕迹，而且上面均留有三人的指纹！

而其他人短期内则没有碰过这个储物柜的痕迹！

要说王良马梁在上面留了指纹那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东西是他们放进去的，封条是他们封上去的，在上面留下指纹那很正常！

可黄副的指纹出现在那，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而且三人都是有最大的机会将铜人带出去的人！

于是第二轮的调查着重落到了黄副的头上！当然，王良马梁也没逃过排查！

另外，通过黄副王良马梁的口供，他们今天接触过的人中，在某个特定时间段出现的人也一律受到了摸排调查！

其中大部分最终给排除出了嫌疑的清单，但也有一些被列入重点监控调查的名录中。

比如黄副在他的办公室，接待了的一名叫古千秋的，古董行业的古玩鉴定师，就被警察上门“问候”了！

在再次摸底调查之后，大部分的人又被剔除出了名单之外。

一张清单，录入了在特定的一段时间和空间里出入的各种人物，他们的名字在一张无形的筛子里面滚动，无关的名字如细沙米碎般被纷纷筛落！

最终名单里列入重点的只剩下四人，其中黄副王良马梁依然豁然在列，他们就好像身上被喷上了万能胶水，紧紧的粘住了那一把筛子，怎么筛都没能筛漏出去！

另外的一个名额落在了古千秋身上！

第三轮调查即将展开，黄副沉不住气了！

古千秋是他叫来的，和他一起被列入重点嫌疑人的名单，这不是等于说那铜人就是他盗取，然后交给古千秋带走的吗？

最关键的是，这古千秋的身份在这个时刻格外敏感！

一件价值数亿的古董被盗了，你一个整天玩古董的人刚好那时出现在现场，你让人怎么想？而这人偏偏还是你黄副请过来亲自接待的，你又让人怎么想你黄副？

藏着古董铜人的背包是自己强行要求上缴的，而且自己的指纹又出现在了现场……

黄副有事发前后没离开过公安局的证据，这本来是对他有利的！

可是现在这个带铜人出去销赃的机会，刚好就落在了和他接触过的古千秋身上！

简直太糟糕了，这么一来，所有的证据，都对他非常非常不利！

“下面，各队严密布控，依照由外而内，由下到上的顺序到嫌疑人的住所进行搜索！”

秦明的话音一落，黄副脸色大变，怒斥道：“秦局长，大家都是同一院子里办事的同事，事情还没查明，你就这样下命令直接上门搜查，这样只怕不妥吧？你让我们以后在同事之间街坊面前还怎么抬起头来？还是说你想趁此借机公报私仇，故意整我？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容易就垮的，抄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局长以后还怎么做下去！”

秦明在台面上猛的一拍，指着黄副大声喝道：“黄凉，你还是醒醒吧你！现在全世界都在盯着我们保杉公安局，今天破不了这个案子，不要说你，就算是我，还有他他他，他们，这里所有人，明天都得收拾包袱，滚蛋！”

“你还是想想，明天是进监狱蹲着，还是回家放牛去吧！你以为这案子和你无关就没事了？我告诉你，顶多就不用坐牢而已！撤职降职，一个个都少不了，包括我在内！”

“在全世界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里的这个节骨眼上，就在我们这公安局里出这档子事，而且还牵涉到了最不该牵涉到的那个人身上，你还敢在这里咆哮！”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东西找回来，把人赶紧请走！你怎么还没想明白其中的重点，你这副局简直是白当了这么多年！”

秦明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在了黄副那被怒火冲昏的脑海里，顿时豁然惊醒！

是啊，我怎么那么糊涂，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糊涂的举措！

他妈的我当时就不该去阻拦着董芸放人啊！

那个唐牧野刚刚救了那么多人，在这次空难事件的救援行动中大放异彩，**乃至全国乃至全世界，估计都注意到了他……自己怎么就敢在这个节骨眼里将他扣下！

偏偏还惹出铜人失窃这么大的事来，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要自己找死么！

一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窍，黄副浑身哆嗦着瘫软了下来！

在公安局内出了铜人失窃这么大的事，上面是一定会重度关切的，正如秦明所说的那样，不仅自己要完蛋，他们也得跟着遭殃！

也就是说，这事无论是不是自己干的，如果这案子破不了，这职业生涯的前景都算是差不多算是完了！

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还得在铜人的身上！

谁能把铜人找回来，谁才是这次风暴中的大赢家！

乱世出王者！只要自己展现出过人的刑侦能力，到时候谁还记得发生过的这么一段小插曲呢！

对，铜人，还是得从铜人身上找回来！

将铜人找回来，眼见就要失去了的名誉，地位，都会十倍的回来！

可是铜人在哪？

最值得怀疑的人是谁？

黄副立即冷静下来，开始动用他那强大的刑侦能力，在脑子里急速盘算！

没想到不算还好，一翻分析下来不得了！

呃，好像最值得怀疑的那个人恰好就是自己……尼玛的！

这都什么个破事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自己虽然是最有嫌疑的，可是自己肯定是没拿的！黄副想着，那么铜人到底是被哪个乌龟王八蛋给拿走了呢？

嫌疑人，是了，还有三个重大嫌疑人！

其中一个是古千秋！

古千秋是自己打电话叫来的，只是来后好像一直没离开自己的视线，应该不是他盗的！

不过也不好说，谁知道是不是他听到自己的电话后，先去把铜人偷了，再装着从外面来见自己？

还有的就是古千秋怎么离开的？自己当时发现铜人不见，急着找铜人，还有急着去看那唐牧野是否还被锁在那黑屋没潜逃出来，都忘了他的存在！

是了，这么一想，这古千秋还真就有重大嫌疑！

这都什么个事呢，这古千秋还是自己给叫来的！

要是当时古千秋没来，自己也没离开公安局，就没有了将古董铜人带出去销赃的机会，那自己就有了自证清白的机会！可是，现在……

一想到这里，黄副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懊悔的时候，自己得将所有的事情理清，不能让其完全跳脱出自己能掌控的范围！

剩下的就是王良和马梁，这两人更可疑！

背包是他们拿去储物室封存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动手脚，偷偷把铜人取出来，然后只是把背包放进储物柜子里封存？

然后趁机借着自己将他们外派出去办事的机会，将铜人携带出去埋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然后这黑锅就让我给背上了！

他马的，王良马梁，我抽你俩老姆！

黄副在心里大骂！

尤其是当他想到，当时这背包就是他下令让王良马梁给带去储物室封存的！

把王良马梁派出去的人也是他黄副！

一想到这，心口就有点堵！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的这么大一个大坑么！

这黑锅他坚决不背，于是就在秦明局长命令下达，安排众人准备一个个上门排查的时候，黄副对秦明局长说道：“我知道是谁偷走那件铜人！”

秦明一愣，偷走铜人的最大嫌疑人不应该就是你和那古玩商古千秋么？

不过他瞬间反应过来，止住了正要出门的干警，对黄副说道：“黄副，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黄副说道：“依我看，这铜人肯定是被王良和马梁两人给偷走了！”

王良和马梁两人就坐在一边被人看着，听到黄副这么一说，顿时傻了！

刚听黄副说的时候，他们还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黄副真的找到铜人下落的消息，他们的嫌疑终于要洗清了呢！没想到转眼黄副就指控到自己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