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艰苦岁月

张丽水结婚后，知青组就剩下李小平‘、魏盈和江南，江南不想在农村了，可又回不了城里，他整天吊儿郎当，和人**，不过，虽然玩，他却没想过要在农村里和谁成亲，谁知道他和一个小姑娘玩出了火，让小姑娘怀孕了，他还不想承认，被那家的兄弟打个半死，最后只得娶了那姑娘过日子，知青们在他们结婚时来祝福，他却阴沉着脸，恨上姑娘全家，可怜那小姑娘，一心一意待他，自己一生却毁在江南手里，江南从没好好待过他，更别说爱了。他们结婚就在知青组，知青组住了他们和魏盈俩对。

芙蓉死了，小芳嫁给了别人，我心如止水，大部分时间呆在学校教书，晚上就回干爹那，有时也去谭光明家喝酒，醉了就在他那睡了，三个孩子和我关系很好，管谭光明叫爹爹，管我叫爸爸，开始还有人说闲话，说什么两个大男人人共一个婆娘，说三人怎样怎样，我们坦然面对，后来，那些谣言便不攻自破，在那几年里，也有人来为我做媒，我都拒绝了，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单身。

随着岁月溜走，，回城无望，我们都到了适婚年龄，知青们有的组织家庭结婚了，有的嫁给了当地的农民，也有的娶了当地的女孩，有了家庭，生活又艰苦，聚会便少了一些，我很少回家，因为一回家回家父母就张罗为我相对象，我对这很反感，父母年纪大了，我又是独子，我的事情没解决，他们总觉得是他们的事，很焦急，看着他们那么操心，有时，我也答应去相亲，可城里的姑娘谁看得上农村人，很多次都是不欢而散，妈妈便后悔起来，她跟我说：“建国啊，妈妈错了，我知道你一直生妈妈气，小芳是个好姑娘，长得又水灵，城里姑娘都比不上，可惜妈妈当年在气头上，不让你们在一起，不然，孙子都三四岁了。”

我说：“妈妈，我没怪你，您放心，我总会结婚的，只是缘分还没来，来了就自然成了。”

要说不怪父母，我心里自然有一点，但怪他们也没用啊，毕竟是父母，他们当时的出发点也是为我好。

妈妈说：“在那里如果有好的姑娘就娶了吧，不要问过我们了，如果没时间通知我们，就早早写信，我和你爸爸就过去。”

我说：“妈妈，你儿子只是个普通人，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没人等着要嫁我。”妈妈听我这么说，神情黯淡下来，心中肯定充满自责。

我父母死得早，父亲临死前拽住我手不放说：“建国，爹对不住你啊！害你这么大年纪还没成亲，就是去了也不安心啊！”

我只是垂着泪，几个姐姐安慰父亲说一定会支持我成家立业，父亲才放心的走，他闭眼时，一刻泪珠从眼里滚落，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父亲虽然没和我说过什么，其实他也内疚我和小芳的事情，他和母亲一样，都以为小芳打了那孩子，我没跟他们说过我有两个儿子，因为那只是我的私生子，他们有自己的家和父母，不属于我，所以我才不说，父母相继死后，我便很少回城里，呆在农村，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一九七二年，我们下放到农村八年了，那一年我们大队最艰苦，由于稻田遭到虫害，所收不多，才到冬季，粮食已经不多，大伙只能勒紧裤带过日子，那天晚上已经八点多，天气很冷，虽然没下雪，却刮着北风，我早早的钻进被窝，吃得少就少活动，不然一动，晚上就难熬了。

我刚刚躺下不久，就有人敲门，干爹开的门，原来是江南的老婆春娥，她抱着她小儿子，满脸焦急的来找我，我起来一摸孩子额头，烫手，孩子被烧得已经有点抽搐了，我赶忙穿衣服，拿出我姐夫送我的自行车，然后叫干爹拿出我的军袄包住孩子，骑上自行车，春娥抱着孩子坐在后面，我们就往市里跑，太严重，怕耽误了，我们连公社卫生院也没去。

到医院，打了针，孩子烧退下来，我们的心才落了下来，然后我们领了药，孩子已经能喊妈妈，我们放心了，我细姐离医院近，那孩子又说饿，我便带他们到我细姐家，姐姐和姐夫已经睡了，见我过来，赶忙起来，下了三大碗面条，上面还放了一点肉丝，春娥还又一丝犹豫，我先端了碗，吃了起来，他孩子早饿了，也从没吃过面条，一大碗面，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居然吃完，他说：“妈妈，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妈妈，伯伯家真好。”

我还在吃，听孩子一说，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我姐说：“孩子，你还要吗？还要姑姑再下一碗。”

小孩说：“姑姑，我吃饱了，不要了，我哥哥没吃，只吃了半个红薯，他也没吃过面条，我想带一碗给哥哥吃。”

姐姐以为孩子是我私生子，偷偷问我，我告诉她这个是江南的孩子，我的孩子条件相对好一些，姐姐擦干眼泪，给了春娥两斤面，春娥不要说：“已经很谢谢小钱老师和姐姐姐夫了，我什么都没带给姐姐姐夫，打扰了已经很对不起，哪还能要姐姐的面条。”

姐姐塞给她说：“拿着吧，这是姐给孩子们的，姐听孩子说得心酸，回家让孩子吃顿饱饭。”

那时，姐姐购物也要粮票，家里不是很宽裕，但看着孩子可怜，才给了他们面条。

春娥千恩万谢，姐姐家房子很挤，我们不可能在那住宿，吃完面条就告辞回家，一路上，我问江南去了哪，春娥不敢说，后来我生气了她告诉我，他去了林家，组里就一家姓林，那姓林的常年在外工作，是招的上门女婿，那妇人有两个儿子，在家也不安分，和江南勾搭成奸好久了，甚至她妹妹也被他弄上手，都说那时封建，民风淳朴，但这些风流账，不论哪个朝代都有。

林家离知青组不远，江南吃完晚饭就过去了，春娥看到孩子突然发烧，就去找他，江南不肯回家，要她和魏盈带孩子去找赤脚医生，春娥带着大儿子抱着小儿子去赤脚医生那，谁知道医生回了娘家，她不敢再去找江南，怕江南不高兴，江南一不高兴就打她打小孩，偏那晚李小平和魏盈也带孩子出去玩了，因为我有单车，春娥才想到来找我。

听了这些，我越来越气愤，江南怎么这样，就算你可以胡作非为，终究孩子是你的，也不能对孩子不管不顾啊！

我把他们母子送到家，便往林家走去，走到林家，我也不避忌，开大嗓门喊江南，不一会儿，江南匆匆穿了衣服出来，对我说：“我的爷啊！有什么事你也小声点，这是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是吧，深更半夜的，你嚷嚷个啥啊！”

我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说：“江南，你让我太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孩子高烧到四十度，要不是及时抢救，不死也会是傻子了，别跟我说你不爱春娥，不想呆一起，这些都是借口，你就是稀牛屎糊不上墙，有家有孩子了，也不知道珍惜，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的，我跟你说，要么就好好过日子，要么就去死。”

江南被我打了一个耳光，老羞成怒，推我一下说：“你是我什么人，我用得着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好，说我，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我在夜风里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