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冲动的代价

大鹏找到了涛涛，说出了要报复老宋的想法。涛涛一开始并没有标示反对，因为连涛涛也想收拾一下老宋。这个势利眼，自己的学习成绩在班上也不算差，老宋为啥找那些成绩还不如自己的同学谈话也不找自己呢？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可是现在还没毕业如何收拾老宋呢？大鹏说趁着下晚自习的时候跟踪老宋，黑地里丢他几个啤酒瓶子就行。主要是帮西施出这口恶气。涛涛听了良思许久，虽然内心也很想痛扁老宋一顿，只是这个时候报复老宋，时机好像还不成熟。思来想去，涛涛劝大鹏还是暂罢此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不用等十年，只要等到毕业就可以收拾了。涛涛的拒绝让大鹏有点失望，虽然大鹏内心也清楚涛涛的拒绝和劝阻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作为自己唯一的一个好朋友，两人相处至今，这还是头一回大鹏求涛涛办事被拒，心中难免觉得失落。但即便涛涛拒绝了，大鹏还是决定自己单干，因为此时没有什么是比捍卫女神尊严更加重要的了。

在行动之前，大鹏曾试图说服自己冷静。可心中的愤怒实在无法控制。如果一定要压抑自己内心的这种愤怒，大鹏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憋死。好吧，就算不为了西施，为了自己这两年来所遭受的羞辱我也豁出去了。大鹏经过半个月的跟踪观察，发现老宋在每个礼拜一晚自习之后都会很晚才回家，而且是独自一人。因为礼拜一的晚自习正是老宋自己的课。老宋下了课会在办公室先喝上一杯茶，再抽上几支烟，然后才会慢悠悠地往家走。这一天，大鹏在包里装了三个盐水瓶，这是王瞎子在家打吊水留下的，不大不小正好趁手。老宋的家在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没有灯。大鹏一路跟着老宋进了巷子里，望着黑暗中老宋弯曲模糊的背影，是那么的让人觉得猥琐恶心，愤怒的火焰顿时在头顶燃烧开来。大鹏左手抓住两个瓶子，右手紧握一个瓶子，黑暗中瞄准老宋的后脑勺，使足力气将瓶子扔了出去。

“咣当”一声响，不远处传来瓶子落地的声音。虽然看不清状况，但大鹏能够判断出这第一炮肯定没打中，便迅速地把左手里的瓶子传到右手。此时前方的老宋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身后似乎有一个人的影子，便喝问了一声哪个。大鹏应声而起，将手中的另一发炮弹打了出去。这一炮打得奇准无比，正中老宋眼眶，砸得老宋面前一片金星，右眼顿时啥也看不见了。大鹏见老宋中招了，转身便跑，没跑几步想想手中另一发炮弹不扔出去有点可惜，于是又转过身子，瞄也不瞄就扔了出去，扔完撒腿就跑。跑的那叫一个欢快啊！跑着跑着竟然高兴地笑出声来，长久以来积怨于心的这一口气终于出了，犹如刚才那几发扔出去的炮弹狠狠还给了老宋，太爽了。

大鹏没有直接跑回家，而是先跑到了涛涛的家里，把刚才偷袭老宋的事说给了涛涛听。涛涛听了一开始也好兴奋，感觉好像自己的那口气也出了一样。但随后涛涛就有些担心了，说你把老宋干得那么惨，要是老宋出啥意外咋办？大鹏说刚才下手还算轻了，要不是书包装不下，还会多带上几个瓶子，砸得老宋毕业前都上不了课才好。那一晚，大鹏是多么的开心，整个初中阶段似乎也没哪件事情的发生让他这么开心过。然而，开心的代价是巨大的，那天晚上老宋右眼被砸伤，左眼还是能看得见的。在大鹏转身扔第三发炮弹的时候，老宋已经看清了自己，大鹏自己却不知道。

第二天大鹏去学校上课，上课前大鹏就想着看到老宋狼狈沮丧的样子，一定很好笑。果然，当早自习上到一半，班上的同学看到老宋顶着一只熊猫眼走进教室里的时候，顿时都惊掉了下巴。老宋的右眼边上乌紫乌紫一大圈，像鬼一样看着好吓人。如果左边也是这番模样的话就像极了一头熊猫，那看着就十分好笑了。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老宋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大鹏的跟前。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跟上次一样，嘴一咧牙一咬，二话不说朝着大鹏的脸上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得大鹏两只耳朵嗡嗡直叫。没等大鹏回过神来，又揪住大鹏的头发往地上拖。大鹏平日里最爱惜自己的头发了，老宋这么一揪，大鹏赶紧抓住老宋的手腕以免头发被扯掉。可老宋哪里管这些，老子的眼睛肿得到现在还疼得厉害，你还敢反抗。大鹏越是护老宋越是揪得带劲。但老宋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板还是差劲了点。而大鹏虽然营养不是多好，但毕竟年少，再加上长久的家务劳动，所以身板也不比同龄人差。老宋见三五回合还没能把大鹏放到在地，自己的体力反而消耗了不少，于是放开大鹏的头发，两只手左右开弓，噼噼啪啪继续朝着大鹏的脸上扇去。大鹏无处躲藏，只得两条胳膊紧紧地把脑袋护住，任凭老宋发落。一旁的同学们都看傻眼了，班级里即便是同学之间干架，也没见过这么暴力的。这时涛涛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跑上前去试图拉开老宋，其他刚反应过来的同学，也跟着上前拉扯。老宋随后被同学们拽开了，可老宋还不觉得解气，于是又一脚踹上去，终于把大鹏踹倒在地。可能是后脑勺撞到了桌腿上撞晕了，大鹏躺在桌子下面愣是半天没爬起来，好一个狼狈相呀！

老宋打完了站在一旁还止不住地叫骂，并威胁这一次一定要开除掉大鹏，并追究大鹏民事赔偿。而这边大鹏已经被其他的同学扶了起来。被扶起来的大鹏脑袋痛得厉害，后脑勺好像被撞出了个大包，幸好没有撞破。望着此时还在喋喋叫骂的老宋，大鹏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的火焰，仇恨之火无处释放，便只能通过眼睛射向老宋那一张可憎的嘴脸。老宋被大鹏这么愤怒地瞪着，顿时火又大了。冲上前去啪啪又是两个大巴掌，巴掌呼得不过瘾，又朝着大鹏的胸口揣了几拳头，揣得大鹏心痛不已。一旁的西施在盯着自己，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无处躲藏。虽然此时怒火中烧，但大鹏内心还是冷静的。这事毕竟自己理亏，任你老宋怎么打骂也要忍着，等到毕业的那一天，一定十倍百倍地奉还。老宋注意到刚才大鹏的眼睛在朝着西施看去，顿时有了骂人的话题，“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老子那个逼样，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还想学人家谈恋爱，你也不洒泡尿照照。。。。。。。”老宋越骂越离谱，有的没的一通乱扯，一旁的西施听着羞涩难当，捂着嘴巴跑出了教室。大鹏一看西施难过地跑了出去，自己心也乱了，正想跟上西施，不料又被老宋一把揪住了领子不放，老宋的指劲倒是挺大，大鹏一时半会也没能将其挣脱。由于担心西施出事，大鹏急了，抓住老宋的一根手指狠狠地掰了下去。。。。。

只听老宋嗷嗷一声鬼叫，大鹏终于挣脱跑出了教室，四下寻找，却不见西施的影子。涛涛随后跟了过来，涛涛走到大鹏身边，二人四目相望，却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两人也没找到西施。涛涛劝大鹏还是先回教室上课吧！大鹏说道：“还怎么回，你觉得学校我还能呆得下去吗？”大鹏说这话的时候，口吻异常平静，带着满满的成熟与沧桑。

出了这事，大鹏也无心去上课了。在校园里晃荡一圈，已经旷了半节课。当大鹏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语文老师正在讲课。语文老师用一种很感慨的眼神望了望大鹏，显然已经知道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没说什么便让大鹏回到座位上上课。大鹏看到西施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了，心中顿时觉得一阵欣慰，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大鹏望了西施一眼，西施的头低低的，似乎在刻意回避自己。大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呆呆地坐着，或许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了。

剩下半节课还没等进入状态，就听到下课铃声响了。一下课，班上不少同学围到了大鹏的座位跟前。虽然这些同学平日里很少打交道，但大鹏能感觉的到此时他们的关心和慰问都是真诚的，绝无看热闹的心理。这或许也与老宋极差的人品有关，总之班上是找不到一个对老宋有好感的学生来。正当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慰问让大鹏内心稍感温暖之时，老宋又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校长。

老宋走到大鹏跟前，指着大鹏的脑袋对校长说道：“昨天就是这个小王八羔子干的。”说完气头又上来了，想想刚才被掰得生疼的手指，忍不住的又握紧拳头朝着大鹏的脑袋上砸了几拳。这几拳，大鹏没有躲，也没再朝老宋瞪眼。旁边的这位校长也是个二百五，见这情形竟然也不阻止，待到老宋打完了，才上前用审问犯人的口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把老师给打啦？”大鹏低着头，没有回答，校长又转过身来对老宋说道：“叫他家长来吧！了解完情况再做处理。”老宋得到校长的指示更加来劲了，“听到没，回去把你家那瞎眼老子叫来。”

这话说的，实在让人听不下去。大鹏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涛涛想要追出去却被老宋喝止住。今个老宋正在火头上，涛涛不敢违拗，只得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如果当时涛涛能预料到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那天无论如何都应该把大鹏追上，阻止他接下来的行为。

第三节课是物理课。课正上到一半的时候，楼道尽头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尖叫，并伴随着跌打碰撞的声音。随后众人听到老宋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早上刚发生那么一出事，还没让众人走出阴影，这会不知又发生啥事，听动静一定不是啥好事。一时间，班级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物理老师貌似有经验，捡起教室拐角的一根扫把走了出去。有胆大的男生禁不住好奇便走近靠走廊的窗口向外张望，想一探究竟。这一瞅不要紧，窗外的一幕吓得几个坐在窗口边上的女生大声尖叫，那几个好奇的男生也被吓得不轻，赶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见窗外老宋一脸鲜血，被语文老师架着一只胳膊从办公室急匆匆地朝医务室走去。那血顺着老宋的手指缝不停地往下滴，走一路滴一路，场面无比吓人。大家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几分钟过后，只听一辆救护车开进了学校，没过多久一辆警车也开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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