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较量（完）

戴眼镜的人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知道犯什么罪了么？”

“不知道。”柯南回答，轻蔑地看着他，“咱们打这么长交道了，报个名吧！”

“在下姓沈……”对方回答，酸的令人难以忍受。

柯南再次笑了笑。

“鄙人姓柯，柯南是也……”

既然戴眼镜的姓沈，那么我们以后就以沈先生来称呼他，沈先生一笑。

“干吗学我？”

“跟什么人说什么话么！”柯南说，“不用说，你就是局长大人喽？”

“不敢，不敢。”沈先生说，“我只是个文人。局长怎么会在这儿？我们足够了，谈别的没用，咱们谈正事。论级别你比我高，但是，你不在本县，县官不如现管，所以，你管不着我，再说，文联与我们这个单位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牵连，因此，罚款你必须交。你要理由，这就是，你管不着我……”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走进来，坐在柯南身边，笑呵呵地说：

“小伙子，别搭理他们，你要是有关系就去找，关系大，不用拿钱；关系小，出点钱，这就是社会。一会儿，他让你签字，你就签。那张纸啊！没用。擦屁股都太硬，别跟他们讲理，这都是些雇来的，跑腿儿的。”

“这么说，你是头儿了？”柯南递上一支烟。

“别抬举我。”胖男人说，“我什么也不管，只是在这呆会儿，”他抽了一口烟，“我听说你是文联的，这很好，只要把头儿搬出来，稍一疏通，就行了。”

“这个好办。”柯南将茶几上的电话拉向自己，拨通了老凡的电话。

老凡接了电话。

“喂！哪位？……”

“你好！我是柯南……”

“你好！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土地局的人给咱们面子嘛？”他一笑，“应该没问题，一个小单位……”

“我现在就在土地局。”柯南笑着说，“这就是土地局的电话，人家说与咱们井水泛河水，一点儿面子也不能，还说，你管不着他……”

“谁说的，”老凡厉声说道，“让他接电话！”

“沈先生，”柯南说，“我们**让你接电话。”

沈先生拿起桌上另一部电话，是分机。

“我就是沈先生。”他说，“你就是那个**吗？”

两个人的对话，柯南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很高兴，一会儿，这两个人肯定吵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但肯定对自己有利。他看着手机上的表，报社的阿杰应该快到了，也就是好戏就要上演了。现在两点钟，四点钟阿杰准到。

下面是老凡与沈先生的对话。

“我是范**，你哪位？”

“在下是局长助理，管一切索事，难道说你还想干涉我的事情不成？”

“干涉怎样？”

“你不够资格，你一个外市的人管我们县的事，手太长点儿了吧？”

“那你自讨没趣，我堂堂作家协会的人，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那个没用。”

这下捅马蜂窝了，老凡最忌讳别人说他没用，他气急败坏地说：

“你不就一个土地局吗？我倒要你看看我有用没用，我这就给省里打电话，你他妈的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没王法了……”

（此处省略20字）沈先生也急了，“不实抬举，你以为你是谁？我现在就开票，罚款一万八，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把这张票毁掉……”

他边说边写，把票据扔给柯南。

“签字！”随后，沈先生又对着话筒喊道，“听到了么？老家伙。”

“行你，行你。”老凡气呼呼地说，“等着吧。”他挂了电话。

这时，柯南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

“哪位……”

“我是阿杰，我现在到安国了，你在哪儿？”

“土地局。”

“我马上到，你在哪儿别走，等我！”

听到他们的谈话，沈先生有些慌张。

“今天的事到此结束，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他站起来。

柯南挡在门口。

“我还没签字呢，你走怎么行？你口口声声不怕报社，记者马上就到，你走了，他们找谁？”

“找局长吧！”沈先生说，“我不管这事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嘛，你不拆房去了？”

“现在没功夫。”

柯南的电话又响了，他掏出手机。

“小南，我在镇政府门口，土地局在几楼。”

“二楼，快上来，这人要走。”

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先生拼命推开柯南，疯了一样出了门，等柯南再追出去，沈先生早没了踪迹。等他再回到办公室，那个胖男人也找不到了，土地局的办公室就剩下了他与姑父两个人。

“真不好意思。”柯南说，“咱们真是喧宾夺主，主人全走了。”

这时阿杰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几个人。

“怎么就你们俩？”阿杰一笑，“土地局的人呢？”

“跑了！让你们吓走了。”柯南满面春风。

“你怎么不拦着点？我们还没采访呢。”

“不好意思，”柯南摊开双手。

“有什么线索吗？”

“有一张罚款单，还有一段公文。”

“这也算没白来。”阿杰说，“哥们儿，咱们就这么回去？”

有一个人说：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包我们食宿，还管烟，这人哪儿去了？”

柯南一笑。

“我说的，现在还有效，跟我回家，村民会告诉你们很多东西。”

“也行！”阿杰说，“坐我们的车吧，快！”

“我有摩托车，”柯南说，“你们带上我姑父，我在前边开道。”

柯南带着阿杰等人出了土地局，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沈先生才从政府的大门后探出头来。他擦擦脸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真玄哪！要是让这帮人撞上可就麻烦了，我怎么他妈的碰上这么一帮人？本想发个小财……看来这财不好发……我得赶快走，一会儿他们再回来，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我那帮哥们儿都死哪儿去了？都他妈溜了。唉！晦气！我也得溜。”

他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也走了。

这场较量到此结束，柯南保住了他的房子，也因此，他在村子里的威望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