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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老禅师绝地求生

小说:净坛局长猪八戒传奇 作者:碧薇萍 更新时间:2020/2/14 11:28:59

33、老禅师绝地求生

话说玄空和尚逃跑回家,又被官府锁拿送回玉门关牢城营。他想:牢城营绝不会轻饶他这个越狱逃犯,这回死定了。不料,到牢城营后,正赶上猪八戒师徒来到玉门关牢城营救僧尼,他才得免一死。

下面,是玄空和尚讲的又一个故事。

那天晚上的逃跑,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我们是两个人一起逃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师傅锐觉禅师。

在牢城营的木工组,我是元老,但是,这并不是说我的技术最好。技术最好的是我的师傅锐觉禅师。锐觉禅师是清风寺主管修建的大和尚,土木建筑行业的知识丰富、技术娴熟,在我们七八个木工里是第**,活做得好,学问大,能识图纸,还能设计和绘图。

当时的河西走廊,包括玉门关牢城营,马拉的大车都是大轱辘车;木头轱辘,轱辘比车帮还高,马套在车辕里,车辕往下倾斜,叫人看着就不舒服,更不要说马拉着不舒服了。锐觉禅师到木工组之后,他就提出了把大轱辘车改进一下的意见。经过主管牢头批准之后,他把车轱辘缩小了。马车轱辘九网十八条,他设计的轱辘小了,但仍然是九网十八条。九网十八条你懂吧?就是九块弯曲的木头盘成一个圆的车轮,十八根木头的辐条支撑,中间是车轴。你可不要小看车轱辘缩小这件事,那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整个车型,各个部件都要变,而且变的系数都不同,真是很复杂的事。但是锐觉禅师把图纸画出来了,大家按他的图纸做各个部件,安装起来后既漂亮又好用。玉门关牢城营的和尚们赶着我们自制的马车去玉门县拉粪,人们都围着看。

我为什么把锐觉禅师叫师傅呢?自从进了玉门关牢城营,我就下定了决心:将来就是再叫我当和尚我也不当了,我就当个手艺人去,凭力气吃饭,凭本事吃饭。我下决心要学个木匠,做个手艺人。于是,我在木工组里经过选择,选了锐觉禅师当我的师傅。我还给他磕了头,正式拜他当师傅。

在木工组我和天德师兄的关系好,就像他说的像亲兄弟,亲如手足,这是事实,但和我关系最好的,真正好的,还是我的师傅锐觉禅师。我和锐觉禅师简直就亲如父子。古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他每做一件活都要教给我做活的技术,不做活的时间又教我土木建筑方面的理论知识。我呢,给他洗衣裳,拆洗被褥,搞来什么吃的食物,总要先给他一点吃。

锐觉禅师佛学修养精深,德行很高,宁可饿死也不去偷不去要,所以就总是挨饿。他的俗家亲友都在东北,所以他在玉门关牢城营做苦役,生活上没有人接济他。家里人可能不知道这里在锁拿和尚,不知道他在牢城营做苦役。即使知道,也是因为路途遥远,来看望他或者送点吃的穿的不容易,所以他在牢城营的处境就最艰难。我就尽可能地帮助他吃上点喝上点。

到了去年的夏收,木工组没啥活干了,木工组就差不多解散了,四五个人编到农业队去了,剩下两三个木工。我的师傅锐觉禅师也分到农业队去了,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但是后来到了荒滩,我就意外地见到了他。

来到荒滩的第一天,我露宿在荒滩上,因为先我们到达的人没有挖好足够的地窝子和窑洞。翌日清晨,喝了一碗糊糊,我就在伙房附近—当时的伙房建在山水沟外的台地上—在山水沟土坎上挖窑洞。牢头准许我独自住一个窑洞,因为牢头叫我带过来了一部分木匠工具,叫我保管好,以备干点零碎的木匠活。我挖窑洞的地方离牢头的办公室很近,便于牢头叫我。

记得是挖窑洞的那天下午,师傅突然找我来了,他当时的样子糟糕透了,胡子一寸多长,头发像一把乱草,瘦得一把骨头,面色如土。他的衣裳破成了布条条,腿上从大腿往下,用麻绳缠着几块破布和油纸。我吓了一跳,问他,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在木工组的时候,他还经常刮胡子的,衣裳补缀得也比较整齐,保持着一个得道高僧的模样。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他的行李在来荒滩的路上丢了。

他说话的神情沮丧极了。我当时还给他宽心:丢了就丢了吧,发愁有啥用。你就和我住一起,我们用一套被褥,凑合吧。

我的窑洞很小,就三尺略高一些,三尺多宽,一个直筒子,六尺多深。这是开始的几天,我和师傅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过了几天,我从其他窑洞里偷来了一床被子两条褥子,是死掉的人的遗物,给他铺给他盖。这时我就在窑洞里边往右手方向挖了个偏洞,叫他睡在里边,我睡在外边。他岁数大,体质弱,睡在外头受不了,风大。

就这样睡了十几天,冷得实在招架不住,我就到草滩上去拾牛粪,在我的脚底下靠近洞口的地方生上一小堆火。这样还行,能抵挡一下初冬的寒冷。可是后来他得了浮肿病,全身浮肿,他竟然肥大得连衣裳都穿不上了。他身体更加虚弱,坐起来和我说话,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了,声音软软的,断断续续。

又过了几天,也就是天德师兄来我的窑洞托付后事之后,我准备逃跑了,那时候我的腿已经浮肿了,脸也浮肿了,我的身体觉到了明显的虚弱,心想必须跑了,再要是拖上几天,想跑也跑不动了。

我原想和师傅告别一下,因为我知道他将必死无疑,看看他有什么“后事”要嘱咐我。可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一种临别的伤感之情揪住了我:我在他的身旁坐了许久。当时我心里很是难过,我要走了,而他,我的师傅,一个有学问的好木匠将要在这荒凉的大荒滩的山水沟里作古,他的尸体将扔在荒滩上。这种伤感之情愈来愈浓,后来我禁不住地在他的身旁躺了下去,把嘴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师傅,我要走了,你有什么话要托付吗?”

他没有出声,但是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接着,他的手从被子下边伸了出来,捏住了我的手,并且捏得紧紧的。他的朝着房顶的脸朝我转了过来,身体也侧了过来。我知道他要跟我说话,便把耳朵靠近了他的嘴。他说:“你真要走吗?”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他的因为脸部浮肿而显得细细的眼睛看着我:“我跟你一起走。”

我吓了一跳:像他这种身体衰弱到极点的人,哪能长途跋涉逃出牢城营呢!但是我知道,这也是他强烈的求生的愿望,可能他在病中躺在炕上的半个月里已经想过了:早些日子跑掉就好了。现在他的身体不行了,但是听说我要跑了,他立即就决定和我一起跑。我想告诉他:你跑不动了,你还是在这里躺着吧,熬几天,可能会放大家出来的。但是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就如同说你在这儿等死吧。我不愿伤他的心,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也没有说话。看我没说话,他静了一会儿又说:“玄空,带上我,我能走。”

师傅的细细的眼睛里流出泪水来了:两滴浑黄的服泪,一滴眼泪从鼻梁上流过流进另一只眼,和那只眼里渗出的泪水汇合,流过眼角。

我从心里认为他是走不动路的,跑不出大荒滩,但此刻我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我把嘴贴到他的耳朵上,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小声说:“明天天黑,到我的窑洞来。穿厚些。”

然后我起身快步走出来。我怕自己哭出声来。

转天傍晚吃过了伙房供应的一碗糜子面糊糊汤,我就开始准备逃跑。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就是把棉袍穿好,腰里系了根麻绳,另外把我上午从伙房偷来的两块豆面菜团子吃下去以增加我的体力。然后我就装成睡觉,拉开被子盖在身上,躺着,等着天黑下来,等锐觉禅师来找我。经常有牢头或小牢子们突然闯进窑洞来,查看你是否有异常的行为:是否偷了农场的吃的?是否逃跑了,或者留下了逃跑的迹象?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反复思考,锐觉禅师会不会变卦不走了?他太虚弱了,根本就走不了远路。我还给自己宽心,他就是走不动了,我背也能把他背到附近的村庄的,到了村庄或许遇到好心的施主,帮助我们想办法……

我躺在窑洞里胡思乱想,天还没黑下来,锐觉禅师就来了。我惊了一下,说他:“你这么早就来了,小牢子们不发现吗?”

他说:“天黑了出来才会引起注意: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我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就叫他坐下休息,等待天黑再动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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