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11月04日（2）

一句话提醒了陈亦贞，他马上跟道：“对！煽动哗变的肯定是阳天义！”李树正不解地看看陈亦贞然后又看看陆见平，陈亦贞道：“你知不知道冯玉祥死了？”

李树正点头，“这事儿我倒是听说了，好象是两个多月前死在了由美国开往苏联的轮船上，据说是舱内起火不幸遇难。”

陈亦贞：“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美国去苏联吗？”

李树正：“他要投共？”

陈亦贞点头，“对，他是去参加**政治协商会议的。”

李树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关于这个话题有太多敏感，所以他也不便再多问，想了一下又道：“可整个三绥区里都是原冯玉祥的部队，就连司令冯治安都是冯玉祥一手带出来的，你们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是阳天义在煽动哗变呢？”

陈亦贞：“因为阳天义和冯玉祥的关系非常密切，他们不仅是多年的挚友，而且还沾了一点亲戚！所以南京方面早就指令我要严密监视阳天义了。”然后又转向陆见平责问道：“见平，这个事情我可是交给你了，你怎么没把他给我盯紧了呢？！”

陆见平不禁苦笑道：“主任，我这都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阳天义是副司令，三绥区又是人家的地盘，人家在那里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想见谁就见谁？倒是我的人在那里处处受制没有自由，您说我怎么能盯得紧？”

李树正跟道：“那你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陆见平还是无奈地晃下头，“我要是听到了还能不说吗？”

李树正伸手去抓电话，“那我再问问政工处，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见平：“问他们也是白问，他们在那边根本就没有人。”

李树正只好又把电话放下了，抬头问陆见平：“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什么在那边没有人？”

陆见平：“您也知道，整个三绥区里都是冯治安的部队，他怕我们搞渗透，所以非常抵触我们往他的部队里派人。政工处派给三绥区的政工部是随冯治安一起驻扎在徐州城内的，而部队上的政工员其实都是由他们自己人充任的，所以政工处那边也是什么事情都不会知道的。贾汪那边目前只有我派去的几个随军督察员，那还是我硬塞进去的，因为我们是负责防共防谍的，所以冯治安才被迫接受，虽然我的人是驻进去了，但冯治安却给他们设了不少障碍，所以他们在那边并没有多少自由。”

陈亦贞向陆见平问道：“贾汪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不等陆见平回答，李树正先道：“冯治安现在一共有三个军四万人马，其中的五十九军和七十七军驻守在韩庄至台儿庄一线，前进指挥所就设在华东煤矿，由向楚云任主任，阳天义任副主任，全权负责前敌指挥；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军驻扎在徐州城边，由冯治安直接调度。”然后又问：“你们看这事儿得怎么办？”

陈亦贞咂了一下嘴道：“象冯治安这种杂牌军都把部队看作自己的家当一般，拿手下也都当兄弟，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不想让外人插手，对我们也是一直都很抵触。冯治安和阳天义算起来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如果我们强行介入，势必会遭到冯治安的强烈反对，如果处理不当，倒容易生出其他事端。所以我的意思是，能否先把冯治安的部队从贾汪换下来，先把他们调回徐州，然后再收拾他。”

李树正马上摇头，“不可能的，驻扎在外边的部队都是各有各的防区，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周密的布署是不能调动的，而且现在能去顶替他们的也只有徐州城内的第八军了，如果我用第八军去把贾汪的部队换下来，那徐州可就成了冯治安的天下了，一旦发生变故，后果不堪设想。另外，部队换防也势必会造成一定的混乱，那样倒会给共军可乘之机，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要力求稳定，还得让冯治安的部队去阻挡北面的共军。”

陈亦贞点头，“既是这样，那我认为最好是把这件事交给冯治安自己去解决，让他自己去清理门户，部队是他的，他总不能看着阳天义把他的部队给拉跑吧？这样的话，他和我们也就不会产生矛盾了，他自然也就会站在我们这边了。”

李树正沉思了一下，然后点头，“这个主意可以。”

陆见平忙道：“但我们对冯治安也不能掉以轻心，东北刚刚失陷，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象他这种人难免不会怀有二心，我是担心，如果真让他自己去抓内奸的话，倒给了他投共的机会，别内奸没抓着反倒让内奸把他给拉拢了。”

陆见平话落，其他几个人也都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陈亦贞道：“见平所虑也不无道理，这些杂牌军的确难言可靠，我们还真得防着他点儿。”然后又问陆见平：“见平，那你有什么主意？”

陆见平：“卑职以为，让他自己去处理家务事倒也可以，只是我们绝不能放他离开徐州，一旦让他出了城，那他可就成了脱缰的野马，我们再想驾驭他可就难了，所以我们必须得把他留在城内，把他控制在我们手里。”

李树正：“可如果我们不让他出城，那又让他怎么去查内奸？怎么去控制他的部队呢？”

“这。。。。。。。”陆见平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禁也为难地咂了一下嘴。

陈亦贞：“这样吧，让冯治安派个心腹去贾汪把阳天义换回来。”

陆见平点头，“陈主任的这个主意好，釜底抽薪，只要把阳天义调离贾汪，那他就兴不了风也作不了浪了。”

李树正也点头，“好，那就这么办，我现在就给冯治安打电话，让他到这儿来。”

冯治安的司令部是驻扎在徐州城内的，所以半个多小时之后他就赶来了，进屋一看是这几个人在场，便马上有所觉悟，不等坐下便问：“怎么？我那里出**了？”

萧声远先道：“据我得到的情报，**在你的高层里有一个潜伏多年的卧底，现在正在贾汪前线煽动哗变。”

冯治安哼了一声，坐下之后道：“既然是已潜伏多年的卧底，那你怎么到现在才知道？你是最了解我贾汪前线的，在我对面发现了共军好几个纵队，正对我三绥区虎视眈眈，在这种时候你得到了这样的情报，难道就没感觉出这是共军的阴谋吗？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然后他们好乘虚而入。”

萧声远：“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情报绝对可靠。”

冯治安不屑一声：“你拿什么向我保证？”

陈亦贞忙道：“冯司令，这种事情马虎不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三绥区里的部队可都是你的家底呀，难道你就真不怕**给拉跑了？”

冯治安又看了陈亦贞一眼，冷声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