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11月10日（4）

下午一点，徐州警备司令部。

吃过午饭，华斌先给肖俊威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乘车来到老东门警备司令部，刚到大门口便看见肖俊威已在门前候着了。

来到督察处陈亦贞办公室门前，肖俊威打开门，然后将钥匙交给华斌。陈亦贞身兼两明一暗三个职务，所以也就有了三个办公室，只不过他大多时候都是呆在保密局苏北站里，所以两个司令部的办公室也就是一个门面。

二人进屋，闲聊了几句之后，华斌道：“见平想脱离军统转入正规军职，让我帮他谋个职位，你是否也有这个打算？”

肖俊威微微一笑，“我没那个打算，我还是觉得特工这行最适合我。”

华斌：“那文晶你就放弃了？”

肖俊威：“看来老师对我们几个人的事情已经很了解了。”

华斌：“上午他们三个都跟我聊了一会儿，都说起了你们曾经的事情。”

肖俊威唉了一声，道：“老师，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不该跟见平猜拳争文晶，既然他喜欢文晶，那我就老老实实地去喜欢袁华好了，也许那样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华斌：“袁华就是因为你和见平猜拳的事儿才跟你发脾气的？”

肖俊威点头，“是的，她第一次跟我发脾气就是因为那事儿，从那之后，她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沾火就着。老师，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见平为什么要把那事儿告诉文晶？那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华斌淡淡一笑，“初恋的男人和热恋的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

肖俊威无奈道：“看来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华斌：“你真打算放弃文晶了？”

肖俊威点了一下头。

华斌：“是因为她逼你脱离军统？”

肖俊威晃了一下头，道：“虽然我很喜欢她，但她只适合做情人，并不适合做妻子，我理想中的妻子，其实就是不发脾气的袁华，只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

华斌：“所以你想跟袁华重归于好？”

肖俊威点下头。

稍稍沉默一会儿，华斌忽然话一转：“从阳天义进城到他逃出徐州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在做什么？”

肖俊威皱起愁眉深出一口气，道：“对不起，老师，我失职了。我当时想，在司令部里冯治安在看着他，在司令部外还有我的人在监视他，出城路口也有专人在把守，这么严密的监控绝对万无一失，所以也就没太当回事儿。”

华斌：“在我的印象中，你一向办事认真，恪尽职守，为什么这次竟会如此疏忽呢？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我真的不敢相信。”

肖俊威：“老师，您是在怀疑我吗？”

华斌摇头，“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分了心。”

肖俊威又叹了一口气，道：“是袁华。”

华斌：“你是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缠着你？”

肖俊威急忙否认：“不，她没有纠缠我，是我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

华斌：“噢？”

肖俊威：“跟文晶分手以后，我才醒悟原来袁华才是最适合我的，可是因为我曾经伤害过她，所以就总觉得没脸再回去找她，而且这两年里，她也从来不与我主动说话，就算我主动搭话，她也总是爱搭不理的，所以我就把那些道歉的话全都压在了心里了。四号晚上，我们四个都在见平的办公室里，袁华终于主动跟我说了一句话，并且约好五号晚上让我去接她下班。五号晚上接她下班之后，我请她在花园饭店吃了顿饭，期间我终于把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开始她拒绝了，但后来她还是给我留了一个希望，所以从那时起，我的心思就全在她身上了。”

华斌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又轻轻地点了下头，“我能理解。”

肖俊威：“谢谢老师。”

华斌话一转：“张凤鸣和林晓飞叛变你怎么看？”

肖俊威：“老师问起，我得说实话，我怀疑张凤鸣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投靠**了。”

华斌：“怎么说？”

肖俊威：“老师，您还记得抗战时期在第一战区司令部里有一个叫齐红的女**卧底吗？”

华斌点头，“我有印象，好象在从洛阳押解到郑州的途中逃跑了。”

肖俊威：“那您还记得当时是谁负责押解的吗？”

华斌凝眉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事后处罚了见平，应该是他去的。”

肖俊威：“当时您是派见平和文晶一起去洛阳押解犯人的，但见平为了陪文晶逛牡丹花会而装病不起，于是就委托张凤鸣替他把齐红送到郑州，结果半路上齐红趁解手的机会逃跑了。”

华斌恍然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儿，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是张凤鸣把人给放走的？”

肖俊威看着华斌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点下头，道：“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咱们的弟兄们什么时候也学会懂礼教守规矩了，女犯人解手居然会不在旁边围观。于是我就暗察了一下，结果了解到的过程是这样的......”

******

看着夹道都是树林，张凤鸣喊了一声：“停车！”

吉普车刚一停下，张凤鸣便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跑到一棵树下撒起了尿，其他三个特务也都随即下车跑到树下去撒尿。

撒完尿，张凤鸣回到吉普车旁，冲着车里的齐红道：“你要不要也解个手？”齐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凤鸣又道：“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等会儿尿裤子可别怪我。”

齐红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吧。”

张凤鸣将齐红拉下车，一边往林中推搡一边对三个手下道：“我带她到林子里去解个手，你们在这等一会儿。”说完，又掏出半包烟丢给几个手下。

三个手下会意，坏笑道：“头，时候还早，不用着急。”

五六分钟之后，忽从树林里传来张凤鸣一声惨叫，三个特务急忙扔下烟头循声跑去，来到近前，只见张凤鸣正坐在地上，衣裤凌乱满头是血，见三个人过来，他急忙挥手一指：“快点追！”可那边哪里还有个人影？

******

待肖俊威讲完，华斌问：“当时你怎么没说？”

肖俊威：“这个过程，说真的就是真的，说假的就是假的，没法去考证。若不是因为他现在叛变了，我也不会怀疑起当年的事情。”

华斌点头，“好吧，你去调查一下张凤鸣和林晓飞，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叛变的。”

肖俊威点头，“是！”

华斌：“我也已经让见平去调查了，你们双管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