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斗狠

庞万兴也不傻，他明白李鬼的意图，也觉察到了潘小安的怀恨在心。

因此，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庞万兴身上都带着刀或者枪，并且尽量不单独外出。

有一天，潘小安和庞万兴两个人堵在了一条无人的小路上。

这里人迹罕见，是个杀人的好地方。可不巧的是，这一次潘小安身上没有带枪，连把刀子也没有。

庞万兴十岁刚出头就在家里做累活，十五岁就跑出去做了土匪。

庞万兴的个头、力气，都不在潘小安之下。更让潘小安感到害怕的是，庞万兴的眼里透着邪光和杀气。

潘小安打算离开。他将身子一扭，朝另一个方向走，好像没见到庞万兴。

“你这是去哪儿呢？”庞万兴可没打算放过他，“跟到这里了，也不打个招呼吗？我早看见你了，说吧！这回准备出多少钱？”

“上回的花完了吗？”潘小安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弟，做人厚道一点儿，别得理不饶人，路还长着呢？别把道走死了！”

“嘿嘿！”庞万兴一阵冷笑，然后道，“我走死了？你是想走绝了吧？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怕是现在早死了。你小子带着枪跟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告诉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今天没带枪吧？

正好，我们比划两下子，也好出出气。谁打了谁，那是本事。”说着，庞万兴朝潘小安走了过来。

潘小安感觉打不过庞万兴，脚下有点退缩：“有话好说，你不就是要钱吗？给你就是了，我兜里还有十块大洋。”

说是有钱，但潘小安的拳头已经攥紧了。只要庞万兴再向前一步，潘小安就会给他来个冲天炮。

庞万兴毫无准备，潘小安这一拳正揍在他的鼻子上，把他的鼻子都揍歪了，血出来了，眼泪也出来了。

庞万兴一捂脸，蹲在了地上。

潘小安见状，很高兴。他一脚揣在庞万兴脑袋上，庞万兴倒在了地上。

“他妈的，老子要饶了你，就不姓庞。你给我等着！”庞万兴怒吼道。

能等着吗？潘小安见好就收，撒丫子跑了，比兔子还快。

潘小安知道庞万兴不好惹，一会儿他就可能缓过劲儿了，那样的话，自己就有危险了。

……

明明知道歹徒是谁，也恨不得让他马上受到千刀万剐，但娘娘却不敢让真相大白。

她想，如果那样，虽然让恶人受到惩罚，但同时会让年事已高的李鬼和自己共同蒙受奇耻大辱，他也会承受不了的。

如果潘小安被杀了，会让李鬼的女儿守寡，也会让李鬼的大家庭出现裂痕。

还有，不但自己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自己的儿子和媳妇，还有孙子将来长大了，都会因为这件事蒙受耻辱。

与其说那样做让自己的亲人忍辱负重，又让自己生不如死，娘娘觉得还不如让这件事永远成为秘密，决定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悬梁自尽未遂的娘娘，被李鬼带回鬼庄。李鬼整天陪着娘娘，又雇了两个丫鬟服侍她。

但从此之后，娘娘的抑郁、寡欢，尤其是失眠，一天比一天严重，说话也越来越语无伦次。

李德钢在一天天长大，李鬼隔三差五都会到海州城的家中看看。

让李鬼欣慰的是，李德钢长得越来越像儿时的李二狗。

“这叫隔代遗传啊！”李鬼想道，“唉……我人老了，头脑经常犯糊涂了。

三年前，他们母子俩跋山涉水走路两年多的路才找到我，可是，就因为一虎的性格和我不一样，我竟然怀疑他是不是我的种。

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想想，一虎二十岁之前，从来没有和我生活在一起，性格怎么可能和我一样呢？

以金的性格和神态都和一虎差不多，两个人连走路的样子也差不多。

这些简单的道理，我当时为什么看不到，整天糊里糊涂的？

两年前潘小安说，娘娘说过一虎长得不像我，不是我的种。我当时竟然相信了那些谎话。”

娘娘终于在一天夜里割腕自杀了。娘娘自杀前的两个月中曾经对李鬼说：

“这三年来，奴家从你的眼中见不到多少你对奴家的真爱，特别是在奴家痛不欲生的日子里。

这些天，奴家终于看到了老爷二十四年前的那份情和爱。这让奴家感到很满足，死而无憾。

可是，老爷的真情和真爱来得太晚了，奴家已经控住不住死亡的脚步了。”

娘娘去世后，李鬼指示庞万兴让潘小安人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

一年后，庞万兴成了李鬼家的倒插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