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跳河

已经接近午夜，半片月亮被乌云吞没，仰望苍穹，黑咕隆咚的，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四周除了蛙鸣虫鸣，别无声响，万籁俱寂。原来，河口街上所有人家的狗都被土匪首先投了毒饵肉包子。

在提灯土匪的带领下，太平军十七个人和李小丫，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河口街，向五丈河边走去。

上了船，李小丫望了望船头和船尾挂着的马灯，再看看船下方的水面，仍然是黑乎乎的。

李小丫咬了咬牙，心中琢磨道：“与其被糟蹋再死，不如……”

她头一甩，狠狠地咬住了一绺长发，流下串串泪水，然后，趁前后的土匪不备，身子一挺朝船下跳去。

“你干什么？”坐在桅杆旁抽着烟袋的李鬼大声道，“快救人！”

几个土匪跳入水中，水并不深，没有人漫过头顶，因为船还没有驶离岸边，还在浅水处。

土匪们七手八脚地将李小丫拉了岸，刚刚收上船的跳板又触到岸上，他们重新上了船。

由于救得及时，李小丫并无大碍，只是衣服湿了而已。

“水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土匪叫道。

“再下去捞！刚才下水的兄弟们再辛苦一下！”李德钢叫道。

过一会，被捆着双手、堵住嘴巴的李以文又被拉上传来。

李德钢拉下李以文嘴里塞着的布笑着问：“你这样跳下去，是想自杀、救人，还是想逃跑呢？”

“都想！”李以文冷冷地说道，“我先是为了救人，后来人被救了，就想着逃跑，逃跑不成就自杀。”

李德钢重又把布囊塞进李以文嘴里笑道：“想得可周全的哟！只是可惜啦，没有干衣服给你换了，自己慢慢焐着吧！”

李德钢见李小丫在拼命挣扎，拔出塞在李小丫嘴里的毛巾道：“不要害怕，我也姓李，是你的亲舅舅。

哦，我说错了，不是你的亲舅舅。不过，你舅爹是我的亲伯伯。

这些臭男人害死了你的家人。我们是来救你的，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你们放开我！他是我男人！他们这些人才是救我的！”李小丫大叫着拼命地向着李以文那边挪过去，但无法挣脱抓着她胳膊的土匪。

“你想什么呢，丫头？”李鬼笑道，“这里没有人敢祸害你！他们以后巴结你还怕来不及呢！

德钢，你先到后舱里去找衣服给你的压寨夫人换上，然后回来我有好事告诉她。”

“你们救我干什么？我根本不想活。与其死在土匪窝里，不如死在河里干净！”李小丫一脸的泪水道。

李鬼站起身，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褂子交到李德钢手里道：“快带她去换衣服，不要让她受凉了！”

李德钢连忙答道：“是！爷爷放心，我一定保护外甥女公主！”

“呸！”李小丫怒火满腔道，“用不着这样假惺惺地！我听着呕心！还说好事，笑死人了！”

“我的快九十的人人了，没有心思骗人的。真是好事呢！”李鬼道。

“好事儿有绑着来的吗？好事不能白天说吗？干什么非晚上绑着人出来？”李小丫连珠炮似地问。

被李小丫这样一问，李鬼好像被噎住了，一时瞠目结舌，憋了好一阵子才说出话来：“这、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现在什么也别说了，到鬼庄再说。”

在黑沉沉的夜幕和微弱的马灯光照下，李德钢的英俊形象黯然无光，丝毫没有引起李小丫的注意。

李鬼流着泪，声音有点嘶哑道：“小丫，我是你的舅太爷，真有好事儿要告诉你。你可别再做傻事了！”

李小丫咬着牙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土匪头子，老天爷怎么还不把你收去！

你还敢说是我的舅太爷！我告诉你，我舅爹从来没有说过，我的舅太爷是土匪头子，我的舅太爷早就去世了。

你自己为非作歹，还想败坏我舅太爷的名声，你这样的人到了阴间是要下油锅的。你过不了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