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比武招兵

刘烈的条件是，若张飞输了，就要收拾行装随他到并州从军。

“爷不可！”小厮们纷纷劝阻。

张飞冷笑，“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若是在下输了，便当众向你张益德赔礼道歉！如何？”

“好！就这么办！”张飞一点头，“来人，开中门，请军爷进院！”

刘烈牵着马，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走进张家大院，院子**通往正堂的路上垫着青砖，右手边一处空地上摆着一个兵器架，上边摆放刀、矛、戟等长兵器，地上有一个石锁，远处还有一个草做的箭靶，靶心处红彤彤的。

时值初秋，宽阔的院子**已经有不少落叶，但张家大院里看上去干干净净。

一名小厮过来，示意刘烈把缰绳给他，他要替刘烈拴好战马。

“你用何兵器？”张飞环首刀在手，远远问道。

刘烈走到战马前，取下刀鞘，缓缓抽出武士钢刀。张飞和手底下小厮们目不转睛地瞪着这把刀，但刀身上并没有发出想象中璀璨夺目的光芒，而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漆黑。

“我刚到大汉，就在雁门关外用这把刀杀了几十个祸害百姓的鲜卑士兵，这半年来，死在这把刀上的鲜卑人至少过百。”刘烈对张飞娓娓说道。

张飞到底年轻，这番不急不躁的话在他心里居然造成了一些波动。张飞可以说打遍涿郡无敌手，但面对一个不急不躁且杀过上百余人的军人，他还是不敢大意。

所以比武一开始，张飞就使出了全力，率先进攻。

如果不是刘烈对张飞此人有了解，恐怕任何人都不会以为一个面色清秀的十七八岁少年能使出如此威猛的刀法。张飞步伐沉稳，刚一靠近刘烈，双手就奋力从刘烈左肩斜劈而下。

招式倒不新鲜，任何一个持刀的人都会用，但张飞这一刀力道十分凶猛，速度极快，刘烈根本来不敢招架，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张飞不待招式变老，双眼直盯刘烈，又抢上前反手横拉，这两招也是速度极快，刘烈已经来不及再退，他也是双手持刀奋力一格，两刀兵刃相交竟然碰出点点火星。

兵刃相交之时，也正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力量比试，碰撞力道之大让二人都感觉虎口隐约有阵痛之感。刘烈架住张飞兵器后本想磕开对方，没想到张飞力气很大，两刀顿成胶着。

二人谁也不甘下风，架着各自兵器较量起力道来。只见两刀刀刃滑来滑去，像一个大大的“X”在二人之间快速地忽左忽右画着弧形。

呈现这样的胶着绝对不是刘烈希望的，他所接受的训练理念就只有一个，即如何用最短的时间给敌人致命一击，而不是像表演那样互相斗力。

所以刘烈率先出招，冒着兵刃被张飞压到自己肩膀的危险踢出一腿。这一腿力道并不大，但却大大出乎张飞意料，他赶紧奋力一推架开刘烈刀锋快速后退。

但刘烈不准备再给张飞任何机会，刚刚调整好身形就抡起武士刀抢攻三四刀，张飞自持勇武，连架两刀之后，在刘烈第三刀砍向自己头顶之时他横刀一架，只听“咣”的一声，自己的环首刀从中间断作两截。

刘烈见状大惊，赶忙收刀，但已经来不及，电光石火间不容他多想，手腕稍偏刀锋沿着张飞耳旁斩下。

张飞也是一惊，他扔掉断刃，猛地向刘烈空虚的胸部冲出一拳，刘烈借助刀势一个侧身，躲过张飞黑虎掏心的一击，然后扔掉手中的刀，双手握拳，示意张飞继续。

张飞已经知道刚才是刘烈手下留情，但对手依靠兵刃的锋利也是不争的事实。再说好不容易遇上对手，他也不肯轻易认输。

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空手格斗，让一旁观看的人提着的心落下许多。

张飞觉得没有了兵刃，对手就占不了什么便宜，谁知他刚刚抢攻上去，就被刘烈以极快的速度带着自己的手腕转了一圈，还没等反应过来，刘烈的肘部已经向一个大秤砣一样向脸部狠狠击过来。

张飞反应也不慢，撤回双手迅速护住脸庞，右腿奋力向侧下方猛踹。

这时候刘烈已经完全放开，见张飞攻击自己下盘，微微侧身躲过这一重击后，居然跳起来用膝盖连续锤击张飞胸部。

张飞没想到面前的对手居然能在实战中使用这么多花样，而且都是致命一击，躲闪不及之下，胸部连挨几下，被打得连连后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烈的扫踢已经向旋风般冲着自己的脖子扫来，无奈之下张飞只得硬着头皮用紧握的拳头和手腕去硬挡这一凌厉的攻击。

上肢的力量和硬度无论如何都比不得下肢，尤其是他的对手刘烈曾受过严格而科学的专业训练。张飞只感觉手部像遭受一记重锤般，不仅手部当时麻木，而且连脖子也遭到重创。

饶是他身体强壮与常人，遭此重击也是无法善后，踉踉跄跄退后几步后，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而刘烈似乎并不准备罢手，张飞刚一倒地，刘烈就快步上前，双手拉着张飞双腿一扭，将张飞硬生生扭翻变成趴到在地，刘烈身体一个平转，由面对张飞变成背对，臀部重重坐下压得张飞踹不过气，然后双手使劲，将张飞的腿往上猛折。

至此，武猛的十七岁幽州少年张飞彻底失去还手余地，败下阵来。

院子里十几个小厮瞠目结舌，怎么都想不通他们主任会败得这么干脆。

刘烈见张飞没了动静，也松开手，利索地站起来将右手伸到张飞的脸庞前，张飞很不爽地看了看刘烈一眼，不情愿地伸手握住刘烈，刘烈顺势一拉，将这位猛人拉起来。

“你有一身好武艺，只是可惜了！”刘烈惋惜道。

“俺输了，跟着你去便是，你不用拿话讽刺！”张飞不服气。

刘烈哈哈大笑，把战刀放回刀鞘，“益德老弟，你知道你输在何处吗？”

张飞眼睛一亮，虽然没说话，但看得出他很想知道答案。

“你天生神力，武艺超群，之所以败，是因为临敌经验不足所致。”刘烈平心静气道，“在市井庄院成天比划，是无法成为勇冠三军的猛将的。”

张飞脸色一红，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小人冒犯了！来人，给军爷上座！”

刘烈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要想收服这家伙的心，没有两把刷子还真不行啊。

两人坐定之后，张飞很自然地问起边军的情况，因为他必须履行赌约。

“军营里很苦，远没有你在这里逍遥自在，”刘烈喝了一碗水，“而且随时要出塞作战，也随时会死！”

张飞没说话。

“你要是怕吃苦，怕死，我也不强求。但从今以后，你应该学会尊重军人！”刘烈道，“他们风餐露宿，流血流汗，为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百姓不会受到鲜卑人的掳掠。你是幽州人，应当知道，每年岁末，鲜卑人都会劫掠我边境。他们杀我百姓，烧我房屋，占我土地，他们如此猖狂是为何？就是欺我大汉无人！”

“砰！”张飞重重地拍在桌上，“谁说我大汉无人？”

刘烈叹息一声，开始讲述他的战斗经历。一般来说，这种战斗故事对张飞这样的少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果然，张飞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喝彩或是愤恨之声。

“我为何要率区区百骑独闯鲜卑王庭？就是要让鲜卑人明白，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敢来我大汉，我大汉军人也敢践踏他的部落！”

“说得好！”

“可是益德兄弟，人人都说我们能从鲜卑活着回来就是英雄，但在我看来，此行还是充**憾啊！”

“兄长以区区屯长的身份，立下如此大功，还有何遗憾？”

“我一直在想，若我此行不是一百人，而是成千上万的勇士，就不会狼狈地从马城逃回，我大汉军人就能踏平鲜卑王庭，就能效仿前朝冠军侯，兵出大漠，封狼居胥！”

张飞眼中开始流露出一种向往。

“不瞒益德兄弟，我此行就是来寻找愿意和我并肩作战的猛士！我要组成一支所向披靡的精锐，让鲜卑人知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兄长别说了，飞愿意随你去！”张飞猛然站起身来一拱手。

刘烈摇摇头，“你舍得偌大的家业，舍得父母亲人和朋友？”

“兄长，飞此生所愿，就是征战疆场马革裹尸，今日有幸认识兄长，飞愿追随左右，保我大汉！”

“益德，其实你到并州也不冤，军营之中猛士如云，如果你能有机会同他们切磋，武艺一定会精进的！”

“听说并州有个叫吕布吕奉先的，号称并州第一猛士，不知兄长可认识此人？”

刘烈点点头，“如果你来并州，一定有机会见到他。而且有机会和他切磋武艺！”

“吕布比起兄长如何？”张飞急切地问。

刘烈摇摇头，“没有比试过，不过，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啊？”张飞脸色剧变。

“益德不必担心，你年纪尚小，若能加以历练，他日必能勇冠三军！”

“那就说定了，兄长容我几日，处理好家中事务之后，小弟便跟你去并州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