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神不定

宽敞而灯光柔和的总裁办公室里,总裁罗马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脑,那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忽然,他办公桌上的门铃显示器“嘟”的一声亮了,接着传来拉马太平的图像和声音。

“总裁,我是太平,可以进来吗?”

罗马顿了一下,似乎很不高兴地说:“可以, 进来。”

随着一股说不出的幽香,罗马的办公桌前就走来一位披着长发,穿着薄如蝉翼纱衣,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人。她就是以拉马太平的身份卧底在罗马身边的星际刑警余娜。

“我看见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所以我就上来了。”余娜笑着说。

罗马并不看她,面无表情的问:“怎么现在才回来,一天都干啥去了?”

“报告总裁,今天是因为出师不利哦!听以......”余娜故意把话刹住了。

“怎么个出师不利呀?”罗马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余娜问。

余娜说:“今天，出门车就忘了加油,加了油开出不过几公里又阻车,一阻就是一两个小时。到生物研究所和所长刘方干完事,就十一点四十分了,所长刘方非要叫我吃了午饭再走。吃完午饭就快两点了。下午两点十分到市政府,等了两个小时才见到罗银清副市长。和罗副市长干完事后,已经快六点了,于是罗副市长又.....”

“又非要叫你吃了晚饭才走，是吗?”罗马问。

余娜“嘿嘿”一笑,扭扭身子说:“就是。总裁真是神算。”

罗马才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很严肃地问:“你今天怎么啦?什么和刘方干完事,又和罗副市长干完事,你是堂堂的东西方生态合作集团总裁秘书呢!说话怎么如此淫秽!什么叫干完事?你刚洗了澡是吧?”

“就是。走了一天,风尘扑扑,总不能脏着身子，带着异味来见总裁吧?”她向他投去妩媚的一笑，可心里在问，“看来他真把我当拉马太平了，我和拉马太平长得真有那么像吗？”

又是一股幽香扑进罗马的鼻吼,他耸了耸像大蒜头的鼻子,站起来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余娜那张红润的脸和她那薄衫下隐隐高挺的胸脯。刹时,他有些神魂颠倒想入非非了, 于是便一把将她抱住,迫不及待的在她脸上狂吻！

罗马不是地球B国人,他是A国一个老富商的儿子。年龄不小也不大,五十岁还不到,但他个高人肥,总给人一种六十来岁的感觉。尤其他那额头,皮肤越白,那皱褶就越加明显。再加上西方人黄发碧眼,就更像一个东方人说的报蔫老头。因此,此时的余娜看到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动作就感到有些恶心!但无奈,她只得忍住。

“总裁！”余娜努力从罗马怀抱中挣脱出来,故作生气地说：“你刚才还在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已？你是堂堂的东西方生态合作集团的总裁呢，对下属怎么如此放肆？你叫我今后怎么在你手下做事？要是让别人看见,如何是好？”

一连三个问到真把罗马镇住了。他很尴尬地说:“对不起呀太平。我也不知咋的,闻到你的体香就.....”忽然，他恍然大悟地，“啊你是在报复我？其实，这有什么吗？你又不是和我第一次干这事。唉太平，你不会因我刚才批评了你，你就从此记恨我吧？”

余娜眼珠一转,笑着说：“当然不会！我是想，等过了这个风头，你对我想怎么就怎么,但在这风头上你可不要忘乎所以呀!”

罗马一惊,问“风头？什么风头？”

余娜把嘴贴在罗马那肥大的耳朵上,轻声地也不知说了句什么话,罗马吓得魂飞胆战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太平，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回过神来后,罗马问余娜。

余娜说:”实话给你说罢总裁,今天幸好你没去,也幸好我没开你的车。我是呌总经理的车送我去的。开车的就是那次开车送报纸给夏莲的那个司机。我们的车刚进到市区,就发现有很多军警在路边走来走去。司机说,听说警察在查什么恐怖事件,见着有怀疑的车就.....司机的话还没说,我们的车就叫停了。”

“有这等事?警察怎么说?”罗马问。

“俩警察举着手枪问司机叫什么名字,这车是谁的车?是不是罗马的车?司机吓得不知咋说。我立即说,我们不知道罗马,只知道瑞士。”

“后来怎样?”

“警察又问，张心总知道吧?我立即又说,我只知道有个人叫李心,叫张心的没听说过,怎么啦?我问警察。那警察说,张兴私印报纸,制造恐怖,我们怀疑他是二十五年前一综劫持案的凶手。不认识就算了,你们走吧!”

“太平，你真聪明!”

“就这样,我逃过一劫。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孽呢。总裁,你啥事不让我干,为啥偏要叫我去干那报纸的事啊?”

罗马听后,立即打开他的电脑,调出那张报纸,从头往下看。看着看着他惊讶地问:“太平,你来看,这里怎么多了一条内容?”

余娜走过去看后,说:“这有什么嘛?都是胡编乱造,蛊惑人心而已。再说,这些原稿都是你给我的嘛!”

“不!我没有给你这一条。你看,什么二十五年前,什么B国西部,什么偏僻小镇,什么劫持,什么异曲同工.....简直是胡扯!还署名张心,好像真有其事似的。张心是谁?”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这么说,这事不是你干的?”

余娜说：“总裁，我太平跟你不说很长也有一段时间了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说着,她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

罗马迅速将电脑上的那报纸删去,对她说:“好了太平,这事到此为止,你知我知,向谁也不能说。懂吗?”

“懂!”余娜拖着嗔声回答,并向他投去嫣然一笑,然后**着身子说:“总裁，今晚要是你真有兴趣的话,你就把我带回你住的别墅吧!”

余娜带回的消息,像驱蚊器一样,早己驱赶走了他身上蠢动的虫子,无论余娜怎么弄首骚姿,也无济于事。

“算了吧,我今晚想早点休息。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就怏怏不乐地走了。余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噗哧”一笑。

罗马驾车惊惶失色的回到他的别墅。

别墅设施富丽堂煌。他开门进去,来到他的卧室,连灯也不开,便一头倒在床上。

忽然,他翻身起来,急冲冲地连开三个房间的门,又连关三个房间的门,最后他打开一道类似铁门似的小门,曲身钻了进去。然后他把铁门一关,一切又归于平静。

此时的罗马正蜷缩在房间一角,面对一台电脑正在用英语与对方视濒。

“喂,老爸,事情不妙，我们做的事,好像警方知道了耶。”

“不急,慢慢说,怎么回事?”对方说。

“那张报纸的内容不但没有让人相信是真的,反而引起了星际刑警的注意,他们正在全市通查!而且点名道姓的要找罗马,说我散布谣言,制造恐怖,还说......”

“啊?那报纸不是你亲自编的而且只有一份给夏莲了吗?”

“是只印了一张,也给了夏莲但......”

“你看过印好的报纸吗?”

“当时没看,刚才在办公室我调看了原稿,晃眼一看一点错也没有,全是你告诉我的关于203飞船在太空船毀人亡的內容。但我一条一条的细看后,发现一条消息根本不是我写的,而是一个署名为张心的人写的,内容跟二十五年前我们在安静镇做的那件事相差无几,几乎写得一模一样!”

“是谁插上去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是谁插上去的,张心是谁我也不认识。我问过我的秘书拉马太平,她说她完全是按照我给她的内容排的版。”

“你相信她?”

“对,我相信她,她对我忠心耿耿!一个黄毛丫头不可能有这心计。再说了，二十五前前她还沒出生呢！”

“难道是巧合？”

“对, 唯一的解释就是巧合!那个叫张心的人是笔名,根本无法查!”

“警察找过你吗?”

“没有,警察一次也没找过我,下属也没找过。”

“也许你是自我心虚吧!不如这样......”

“好,就按你说的办,静观一阵,再见机行事!”

罗马对完视屏,松了一口气,连脸脚也不写就上床睡觉了。可是，他总也睡不着,耳朵和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和画面。

忽然,他发现床前威严地站着两名警察。俩警察不抓他,只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罗马吓得爬起来跳下床就跑,可怎么跑也跑不出这狭窄的房间。突然,一警察将他像抓小鸡似的擒住他的双手,另一警察旋即将一副晶亮的手拷,‘咔嚓’一声将他的手拷上了。

“哇!”他一声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这时,他才知道是一场恶梦!

一连几天,啥事也没发生,罗马照样上他的班,做他的事,心里的不安渐渐消去。可是二十五年前那些人和事他怎能忘得了?

那年四月,他从A国而来,一脚踏上B国的土地。他十分惊讶。听爷斧说,B国虽然近几百年来变化很大,但也摆脱不了那压根的贫穷丶落后和肮脏的后遗症。那里没有什么繁荣和昌盛,唯一高产的是人而不是供人享受的物质。

可他走下飞行器一看,出现在他眼里的是一派繁荣。不必说那远处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大厦;也不必说人们有说有笑,穿着高档衣服,佩戴珠宝手饰,玩着款式新奇的手机和电脑;就这一望无际的东方着落场,与A国号称全球第一的w着落场相比,无论从规模丶气势和飞行器起飞和降落的频率都比w着落场胜出好几筹。

“难怪,父亲要在B国投资,搞什么生态发展。原来B国是富国不是穷国,甚至比A国还富!”他在心里说。

他背着沉重的行李,带着十分惊奇而迷惑的目光向着落场的出口走去。他远远地看见,出口处的外面,不少B国人笑逐言开地向出口的旅行者招手摇旗呐喊。这时,他爷爷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因为过去穷,又因为他们闭关自守,所以那里的人历来都崇洋媚外。看见洋气的外国人,尤其是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睫毛长长的A国人,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他们有些人,会像看好莱乌明星似的看你,招呼你,接近你。但实际上他们要么是小偷,要么是比小偷还可怕的包藏祸心或居心不良者。所以,你去以后,一定要随时提高警惕,千万不要随便接近他们。”

他揣着对爷爷的话是是而非的感觉,和旅行者们小心谨慎地步出着落场的出口。

“嘿,哈罗!”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

一个看上去年纪似乎比他小得多,其实也不小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向他招呼着并热情地向他靠拢。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高大帅气,眉清目秀,皮肤虽然黄点,穿着也不那么奢侈,但挺精神!

“您是从A国来的罗马吧?”年轻人走到他面前很有礼貌地面带微笑地问,且边说就边伸手想接过他身上沉重的行李。

也许是没有思想准备,又一时的意想不到;也许是爷爷的话此刻得到了印证,他倏地眼睛一瞪,身子一闪,大声说:“你要干嘛!打劫呀?”

年轻人微笑着说:“啊,忘了介绍,我是你父亲罗马哈林单位的同事,我叫乔兴,是你父亲叫我来接你的。”

年轻人说完,又热情地和他握手,并用纯正的英语说:“您的到来真是gyeat!”

此刻,罗马才感到十分愧疚,他绯红着脸笑着对乔兴说:“啊,对不起,刚才是误会了!在以后半年多的共事中,这对年轻人,东西方真诚的合作者,志同道合,配合默契,为生态集团的发展贡献可圈可点。可是,也就在这合作过程中让罗马哈林感到了潜在的危险。

一天,罗马拘谨地站在父亲罗马哈林的办公桌前,听父亲非常严肃地说:“我要退休回A国了, 走前我想把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你有能力当好这个家吗?”

“请父亲尽管放心,有乔心这么比我还能干而优秀的助手,东西方生态合作集团将来会比现在更好!”

罗马说的本无错，但被罗马哈林给肯定了也绝对了。他说:“你当不了这个家,也作不了这个家的主。凭我对你的观察,无论学识,能力和水平你都远不如乔心!”

“那不是更好吗，有这么一个好的助手。”

“不好!你驾驭不了他。我可以断定,我走后要不了半年,要么你的位置被他取代,要么......”他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要么什么?”罗马追问。

罗马哈林沉默良久,自言自语地说:“与其让你败在他的手下不如让他走。”

“爸爸!”罗马吼道:“你可不要干蠢事呀!”

“不是我要做的,是你爷爷要我做的!......不过,我不会害他,他去的地方会比这里更好!”

他记得，事情的发生是在那年寒冷的冬天---

乔心奉公司总部指示,去西部考查生态平衡。他连续三天爬山涉水,冒着风雪,考查了三座闻名国际和星际的名山大川。

那一天,他在返途中,旅居在峨山脚下的安静镇的一个旅店里整理考查资料。

安靜镇背靠峨山,由于地理的原因,冬季就显得似乎完全没有热,完全没有光,完全没有早晨,也完全没有中午和下午。一天二十四小时,整个小镇都好像沉浸在夜晚丶迷雾丶黄昏之中。窗棂冥黯,什物不辨。

乔心在阴暗寒冷的屋子里坐了很久也写了很久,同时也冻了很久。他感到周身寒彻,筋骨僵硬,便一个人出去走走,想以此活动活动,暖和暖和,然后回屋再继续写。因为,董事长罗马哈林来电,要他三天之内必须带着考查总结返回公司。

乔心走在静谧的小镇街头,看不到一家光亮。忽然,在前面的黑暗中,两道灯光射来,他把眼睛一闭,还没等睁开,他就被不知什么人拽上了一辆汽车。紧接着,他的眼睛和整个头,甚至整个身子都被蒙住了捆住了,动弹不得。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乔心音讯杳无。罗马哈林派人寻找,罗马亲自到小镇旅店查看,除了一只笔,一把尺子,和一包行李,啥也没发现。接着警方也介入调查,但最终还是无果而终。

现在,罗马万万没有想到,一张本想妄图转移人们视线的小报,又自找麻烦地把那事扯了出来,还引起了警方的追查。你说他不感到惊惶才怪!

他想到这里,自感不妙。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别看现在警察没找他,但一旦到找他那一天,也许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