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大妈是好人

此刻，天边出现鱼肚白，前面不远处出现一条金光闪烁的河流。

鲁缇丶伊牙丶卡不拉和杏子等四人乘坐的伪装车，已经趁黎明前的黒暗，悄悄地穿过丛林，趆过艰难的坎坷不平的山路，无人知晓地越过了国界线，轻轻地踏上了毋机国的国土。

在杏子的指引下，趁着晨曦将车子开进离镇子不远的一个农家院子。

这个靠公路很近的农家小院很宽敝。小院的主人杏子认识，是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杏子喊她叫大妈。

在大妈的热情指点下，卡不拉将车子停放在院子东头的一个装杂物的角落，关好车门，便随大妈进到屋里。

在堂屋，杏子对鲁缇说：“我流浪乞讨时，常在这里躲雨，大妈对我很好，常常把她好吃的东西给我吃，像对她亲生女儿一样。”

“我们该怎么喊她?” 鲁缇问。

“我们流浪人都喊她大妈，就叫她大妈吧！啊大妈，”她指着鲁缇说，“这是我们的新帮主，没有名字，我们就叫她帮主。”杏子说。

鲁缇说：“我从小是弧儿，没人给我取名字。大妈妈？”

大妈说：“哦，好好！没有父母关爱，难怪个子长得这么矮小，怪可怜的。”

杏子又指着卡不拉和伊牙说：“这俩位是我的新师兄,有名字，但我不喊，我就叫他一师兄二师兄。”

鲁缇对大妈说：“早就听杏子说，他没有亲人，但有个很善良的大妈，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大妈说：“谈不上很善良。我只认为流浪乞讨者也是人，之所以出来以流浪乞讨为生，也是有很多苦衷不得已而为之。你们坐，我给你们弄早点去。”

吃过早点，天还未大亮。鲁缇他们便以出去走走为借口，在杏子的带路下，向河边走去。

晨雾是随着黎明前黒暗的消失而渐渐降临的。现在，晨雾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就像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轻纱。透过这轻纱，可见河对面黒压压朦朦胧胧的一片大山。

雾在空中漂浮，雾在山涧游动，像画家泼墨，使本来光秃秃的山变成了景，做成了一幅幅美丽的图画。天也朦胧胧的，一切都笼罩在雾的怀抱里。

从大妈家往河边走，要经过一片小树林。在杏子带领下，他们穿过小树林，就来刭金水河岸。躲藏在一人多高的草丛中，用双手扒开一条缝，就可观看眼前那涛声悦耳的河水和对岸朦朦胧胧的高山。

杏子指着大河对鲁缇说：“这条河就是天南星著名的金水河，它全长究竟有多长我不知道，但它流经毋机国我是知道的。”稍顿，她又说，“金水河故名思议，它是由祖先的泪水与金水汇合而成。所以,它的上游是清沏的,而下游是金色的。”

“唉杏子，”伊牙说，?“你吹得也太神了吧?什么泪水金水不都是水吗？”

鲁缇说：“别打叉，让她说。”

杏子说：“听谓金水，就是这河在流经金祖山时带走了不少含黄金的矿石和泥土，因此使河水变得金灿灿。所谓泪水,是说毋机国人为保卫金祖山的金矿不知洒了多少热泪和鲜血。不说远了，就说五百年前的一次星球大战，长寿星军队就把毋机国的一个首领......”?

“你讲过了,说点别的吧！”伊牙说。

“伊牙哥怕说长寿星,我偏要说！”稍顿，杏子改口说，“金水河下游遍地是黄金沙！伊牙哥，你不防装几袋黄金沙回长寿星去，分送给天南星的首脑，叫他们别来打天南星的主意好不好？”

“杏子真能吹呀！”一直没说话的卡不拉说, “那对面那山又是什么山?”

杏子一拍脑袋说：“嘿，你看我真晕！说了这头忘了那头，连主题都拉掉了。告诉你们吧，那山就是金祖山。天南星的父亲山，也是毋机国的搖钱山。”

“光秃秃的山上，树也没见几棵，怎么是摇钱山？难道山上有馅饼？”伊牙问。

“不是馅饼，是黄金。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山上的土壤里石头里饱含着大量的黄金颗粒。你们想想，这蜒绵上千公里，高达数千米的大山，含有多少黄金呀?所以，自古以来，金祖山就是战争的策源沿。不说过去，就现在，据说在金祖山占山为王，开采黄金的星球和国家的老板就有几十家。”

鲁缇问：“你说的金祖山地下街就是在那里吗?”

“不错，就是在那里。”杏子说，“不过它在地下约几十米处，据说有几千年历史。由于地下街里有多星多国人居住，人脉和地理环境都十分复杂，而且实行封闭似的军事管理，进出都非常困难。所以古登凸塔的所谓hso基因的人体实验基地便放在地下街进行。”

“这么说，夏新教授也在地下街喽？”卡不拉问。

伊牙说：“据我们早期侦查得知，不仅夏教授在地下街，很有可能203飞船上的所有人都在地下街。?”

“那203飞船的船体也被藏在地下街吗?”卡不拉又问。

“不确切。?”伊牙说，“但我想，只要我们进了地下街，找到203飞船上的人，也许就知道了。”

鲁缇问：“杏子，到对岸金祖山地下街怎么走，不会从水里过去吧?”

“当然不是。”杏子说，“离这金水河的下游约二十公里处有一座大桥，过了桥，再往上游走十公里，就可看见地下街的外围岗哨。不过，要想正大光明的通过那些岗哨很难很难。”

朝阳升起来了，晨雾渐渐散去。那挂在草叶间如珍珠一般的露珠也慢慢的消失了。太阳光一照，喝了晨露琼浆的小草更加精神抖擞，它们一棵棵一丛丛笑嘻嘻的迎着一丝丝阳光的抚慰，努力的保留着大地賦予它们的一抹绿意。

这时，金黄色的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和地上蒲公英的花种一起，好似天上的繁星朵朵，让他们仿佛以为自己驻足于浩淼的宇宙之间。

忽然，一阵“隆隆”声传来。

“帮主，你看！”杏子指着河对面的金祖山小声说。

大家顺着杏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河对岸的金祖山上空，出现几架三角形的小型飞机，整齐划一的绕着一方山顶来回飞行。

接着，还在有些朦胧的金水河河面上，出现三艘快艇，每艘快艇甲板上站着两名耀武扬威的持枪警察。快艇排成一字形，不快不慢地从河面上往下游驶去。接着又从下游往上游返回,循环往复,不间不断。不一会儿又以同样的阵营从下游往上**驶。

睿智的鲁缇立即判断出，说：“这是军方或警方派出的空中巡逻侦察战斗机和水上巡逻侦察战斗艇。杏子，过去也是这样吗?”

“过去我在这里好像没有看见过。”

这时，晨务雾渐渐散去。朝阳喷射。在阳光下，他们发现草叶上、花朵上闪烁着一颗颗晶亮的露珠，仿佛是天上的星星撒落在草地上，一闪一闪的。放眼望去，被浓雾笼罩的金祖山，若隐若现，仿佛在拼命的挣扎着，要冲破这透明的轻纱展望遥远的世界。

在树林里，鲁缇和伊牙丶卡不拉丶杏子等四人对金水河丶金祖山地段的河面和河堤状况进行了录相，并绘制了侦查路线图。一切完成后，大约快到了晌午时分。于是他们便准备返回大妈家。

突然，金祖山上空巡逻的飞行器，射出颗颗激光弹，轰隆声震耳欲聋。河面上的巡逻艇也仿佛发现了鲁缇他们似的，几艘舰艇上的军警同时向河岸的草丛和树林开枪猛烈射击。

顿时，枪弹穿过茂密的草从和密集的小树，或从他们头上飞过，或在他们的面前脚下将泥和岩石击碎，溅出火花，掀起泥土。

好在他们急中生智，背靠在一堵崖壁上，才避开了那不长眼的枪子儿。

这样扫荡似的射击在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地点持续了约五分钟，便渐渐远去。看来，这巡逻艇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并没有发现什么目标,更没有发现他们。

此刻，鲁缇才发现，这河堤上光秃秃的崖壁上全是细细小小却又密密麻麻的弹痕，新旧都有。可见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于此。鲁缇**这些埋葬着绝望灵魂的痕迹，仿佛能看见那一个个睁大的瞳孔里射出的一束束含恨的光……

返回大妈的农家小院，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进到宽蔽明亮的堂屋，又见一桌丰盛的午餐迎接着他们。

“大妈非常善良又好客，而且没有势利眼！”杏子对大家说，“我在流浪乞讨时，毎每到这里，她都劝我不要流浪乞讨了，就在这里住下吧！她说，她就一个人在家，要我做她的女儿，说有她吃的就有我吃的。可我始终没答应，因为我流浪贯了。”

大妈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来，笑着说：“来，都来，粗茶便饭，将就将就。杏子，你回来了就是主人，快叫大家上桌吧！”

“哎！”杏子应道，“帮主，一师兄二师兄，上桌吧！大妈弄的饭菜可好吃了。”

大家上桌坐好，鲁缇见大妈没来上桌，而是站在门口看着什么。于是她喊道：“大妈，你也来吃呀！”

大妈应道：“哎，这就来，你们别客气，吃就是了。”

大妈回到饭桌上，紧挨着杏子坐下，目光却一直在鲁缇和伊牙丶卡不拉脸上扫来扫去。

“杏子，你这几个朋友都是毋机国人吗?”大妈问。

“不是，”杏子说，“就我是毋机国人，他们都是外国人。你看，他们一个个长得……”

“我说呢，不是高得像根电杆，就是矮得像.......都是流浪朋友?”

“全是。要不，他们会穿得这么破烂?”

“可是，你们那汽车?”

“嗯?”一听说汽车，他们才想起进院时怎么没看见呢?于是，大家立即放下饭碗出去找。大家在院子里找了一阵还是没找着。

“大妈，我们的车呢?”杏子回到堂屋问正在吃饭的大妈。

“在院子里呀！”大妈笑着说。

这时，鲁缇站在院子**，打开她的火眼金睛往院子四周一扫，发现那车正被一堆杂物挡着。就是仔细查看，谁也不相信里面藏有东西，更不用说是伪装过的汽车了。

在鲁缇的眼色下，大家又回到饭桌上。

现在，大家都用天南星语和大妈说话交流。

鲁缇问：“大妈，刚才我们去河堤上玩，发现对面山上的天空有好多飞机在飞，河面上也有好多快艇在来回的跑，还向岸上开枪，好吓人哦！经常都是这样吗?”

大妈说：“才不是呢！从前几天才开始这样的。恐怖死了，像要打仗似的。”

“它们是在搞啥活动吧?“卡不拉问。

“啥活动也不是。”大妈说，“不光是那山上，河面上，就是我们这个小小的镇子里，军队和警察一天也要来搜索好几次。”

“他们搜索啥呀?”鲁缇问。

大妈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听说，什么球，哦地球，来了一批什么星际特别行动队。说那特别行动队全是妖魔鬼怪组成的，是专门来吃毋机国人的肉，喝毋机国人的血的,抢夺金祖山金矿的。所以军方和警方为了保护毋机国人的生命安全和金矿才这么做的。哎呀，真烦死人了，他们来了就到处翻找，只要看到哪个人不像天南星人或说不来天南星话就要被抓走或飞拉碰！”

大妈顿了一下，又说：“就说前几天吧，军方来这里就杀了一个人，因为他说不来天南星话，就硬说他是特别行动队的魔鬼。天呀，那个人的头被那钢刀坎得飞出去老远，鲜血愤得有丈多高，太恐怖了！哎，那是什么妖魔鬼怪哦，明明是人嘛！而且是我认识的的一个外国生意人。再说地球离天南星那么远，地球人来得了吗?简直是一派胡言！吃，快吃，这金祖河里的鱼可香了！”大妈说着，便向毎个人的碗里用勺刀各剜了一块鱼肉。

鲁缇为了进一步了解当前镇上的局势，便问：“大妈，我不是毋机国人，他们（指伊牙和卡不拉）也不是。我们虽是天下流浪者汇合在一起，但我们都是好人，你说我们会有危险吗？要是他们查上门来，我还真有点害怕！”

“是呀，我们真的很害怕！”伊牙说。

大妈又仔细看了下鲁缇丶伊牙和卡不拉，说：“看样子，你们不像是他们说的什么星际特别行动队的魔鬼。尤其是和杏子在一起，我也不会相信的。你说是吧，杏子?”

“就是就是。”杏子又开始吹了，说，“不说在这个镇上，就是在**市，在毋机国，甚至在整个天南星，谁不知道我杏子是流浪乞讨中的美女?我怎么会和魔鬼在一起？我的朋友遍天下，连警察都知道，我才不怕呢！”她对鲁缇说，“帮主，有哥们儿在，我不怕，你就更不用怕！”

“不过……”大妈欲言又止。

“不过甚么?”杏子问。

“不过你们那车……你们想，流浪乞讨人怎么会有车哦?”大妈说，所以，“你们去河边以后，我就把你们的车给遮盖起来了。我这么做，就是怕他们突然闯进来，一看见车，不是问题也是问题了。”

杏子站起来，放下餐具，过去将上身趴在大妈肩膀上，嗔声地说：“大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