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爱上他了？

当听到赵亚男一次又一次地提出让女儿离婚，窝囊了半辈子的方皖生不能忍下去了。

对他来说，这是大事，是父亲临终的嘱咐。

他腾地站起身说：“赵亚男，我告诉你下不为例，你若再叫阿叶离婚，休怪老子跟你急。”

“你个老窝囊废，敢跟我急？”看到窝囊丈夫突然强势起来了，赵亚男见状，疯劲更进一步了。

她把双眼一瞪骂道：“你狗日的长出息了，敢对老娘发火。老娘明天一早就拖着他们俩去办手续，看你能不能反了天？”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让赵亚男惊呆了，这可是结婚二十多年来，方皖生第一次出手打她。

“你，你，你打我了？”

“再不打你，你真的太离谱了。人之父母，血肉相连，你已经由爱钱、爱面子，变成了丧失人性和良心的地步了。醒醒吧，赵亚男！”

赵亚男整整呆惊了一分多钟，随后开始了又一次大哭大闹。

屋内的方皖生坐在沙发一角吸起闷心烟；

房外和楼上的方一叶夫妻不禁泪水滚滚而下……

华三鼓摊坐在门口思绪万千，过了好一会，他咬了咬牙，仰着脸朝着上面说：“阿叶，为了你妈和你爸，咱们就离婚吧？”

“你真的想好了？”方一叶吃惊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窝囊丈夫。

她的心忽然一阵疼痛，两个人结婚以来，虽然没有同床共枕，也没有过夫妻生活，更没有恩爱，但并不等于方一叶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华三鼓叹气道：“四年多来，我让沪大的一枝花受尽人间白眼和母亲的责骂，我岂能这么自私？”

“你若真的要离也好，我明天就去南浦寺剃发为尼。”

方一叶决心不离婚，因为她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这个老公不简单。

“我不问你身份，也不问你为什么来我家，但我知道你不窝囊。进屋吧，外面很冷。”

“不行，此时进去，会更刺激你妈。我身体上的冷，没有你心中的寒难受。”

“三鼓，你……？”

这几年来，窝囊男对自己的一点一滴，方一叶都记忆在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下子拥抱这位情绪失落的男人。

事实上，方一叶经常想离婚一事，她在心里已经多次劝自己过几年离掉算了。

可是，当这一刻到来之时，尤其是三个月前她把华三鼓骂跑的那个夜里，她才发觉这个窝囊废早就进入了自己心中，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这个在自己床下打地铺四年半的男人让她暗暗地产出了敬重之情。

“我爱上他了？”方一叶心中突然发颤，“我怎么这么强烈地关心他？？”

房间内，方皖生扑通跪在地上对大闹不减的老婆说：“我没用，因为我生长在农村，没他们有文化；你跟我受苦受累，这些我知道；所以我让你，我疼你。但，我不能跟着你去做无道德的事。”

“如果你真的把她们两口子拆散开了，不仅让世人耻笑，而且还会惹我妈生气，她一生气肯定会停发你我及华三鼓的生活费，到那时我们的日子就更苦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还打我？”赵亚男被丈夫一言惊醒了。

她也知道自己一家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其中主要是老太爷定下的每月给自己家补贴八百大洋。如果两个孩子离了，这个待遇就没有了。

赵亚男想明白了，扬手给了方皖生一个耳光，爬起来就往自己卧室走去。

见房内的战争平息了，方一叶在上面招招手说：“进屋吧。”

咱们放下夫妻二人回房间之后的话题，回过头叙述一下华三鼓见京城华家来人的情况。

“然儿，我可怜的孙子。”（备注：华三鼓原名：华铿然。华三鼓仅是化名。）

“别，别，老太太，我是位孤儿，怎么是你孙子？”

“别对我隐瞒了，你郑爷爷已经告诉我了，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呆在这儿不走。”老太太老泪纵横地说：“然儿，你要注意，报仇可以，但不能违法，一定要依法行事。”

华三鼓望着一身素装的老太太，他强忍着泪水说：“郑爷爷为什么要这么早告诉您，我的血海之仇还没有报呢，这不是会打草惊蛇了吗？”

“孩子，你的仇也是奶奶的仇，更是华家的仇，我们大家合力报仇，比你一人不是容易多了吗？”

“奶奶！”华三鼓扑通一下扑到老太太怀里哭了起来，这一刻是他近十年来的梦想。

老太太流着泪说：“铿然啊，奶奶知道你有怀疑目标，奶奶不为他辩解。倘若真是他，你公开了身份后，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奶奶，还是不能这么早的公开为好，目前我和郑爷爷俩人仅仅是一个怀疑，还是要防止凶手另有其人。”

这位老太太乃老同盟会成员、建国将军华梦富之妻，久经沙场，是辛亥起义军中硕果仅存的女将，姓迟，名玉。

听到华三鼓如此说，她心中十分激动，她暗暗地对死去多年的老伴说：“老头子，华家还是有人才的。”

迟太太哭泣一阵子后说：“然儿，我已经决定了，在滨海市成立一个独立的公司，一切由你作主，你就好自为之吧。”

“奶奶，我不缺钱。”

“我知道，你早就经营了北平可为公司了。”

迟玉抓着华三鼓的手说：“我的用意是：防范于未然。如果事实真如你所料，我会将华氏资金全部转移到你这边来。”

“谢谢奶奶的信任，但是京城华家的钱还是留给堂哥华发达他们吧。”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不学好。这次在北平被判了十九年徒刑了，我留钱给他真什么用？”

华三鼓见奶奶异常气愤，慌忙说：“奶奶，我听您的，谢谢您。”

迟玉接过华三鼓递的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水，说道：“你别谢我，华家的钱也是你的。对了，我听说你在方家的日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