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杀身之祸

“这不让过夜，一阵就来撵了。”老乞丐在周围转了一阵，捡了几个瓶子。

“老爷爷，那您晚上住哪？”贺松也帮着捡瓶子。

“桥下，那不撵。”老乞丐背起了背包。

贺松接过老乞丐肩上的袋子，跟老乞丐围着公园湖转了一圈，捡了半袋瓶子，随即出了公园，朝东边慢慢走去。

两个人边走边捡瓶子。一直走到半夜，袋子捡满了，地方也到了。

这是座高架桥，上下有好几层。最下面一个角落用纸箱搭了个棚子，那就是老乞丐的家。

“嘿嘿……两个人捡的就是多。”老乞丐往靠墙的大袋子里装瓶子。

“老爷爷，也没个门，不怕人拿？”贺松帮老乞丐装瓶子。

“别人谁拿啊？最多那几人来，要拿就拿去，我也常吃他们的。”

过来几个乞丐，衣服肮脏不堪，头发乱糟糟的。几个人走到正在装瓶子的贺松跟前，上下打量了一阵，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看不清面目，身板看上去都挺结实，脚步也很利索。

贺松扭头看着老乞丐，满脸的疑惑。

老乞丐微微摇摇头，叹了口气。

贺松没有再问。这年头行骗的太多了，很多人假装乞丐，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敛财，这伙人大概就是吧？

又过来了几伙乞丐，跟前面那伙乞丐碰了下头，随即不见了。这更加证实了贺松的判断，就是一伙有组织的骗子。要是在苦水地面，自己肯定要把这伙人赶出去，不能让这帮骗子玷污了善良。

今天就算了，自己还没着落呢，哪顾得上别人？贺松裹了裹大衣，靠着墙壁坐着。

老乞丐躺在厚厚的纸箱子上，已经响起了轻轻的鼾声。可是贺松怎么也睡不着，这种情况要能睡着才怪呢！

头顶不时有车辆驶过。都是小车，又是转弯，车速并不快，倒不怎么吵。周围没有住户，几排商铺都关了门，挺安静的。

训练时常在外面露宿，不过毕竟是训练，谁也不紧张，全都呼呼大睡了。

执行任务也露宿过多次，那就不一样了，高度紧张，生怕出点岔子。记忆中好像没人睡着过，谁都不敢啊！

但是像今天这样，跟个老乞丐一起过夜，还从来没有过。可惜已经退伍，不然真得组织几次这样的演练，啥东西都不带，混迹于都市之中，跟丐帮一起待几天。说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即使用不上，也能体验一把……

前方墙壁上一亮，又有小车过来了。贺松看了一下墙壁上的光亮，听了听声音，闭上了眼睛。

是两辆，都是豪车，特豪的那种。不愧是大都市，有钱人就是多。这个点了，应该是搞什么聚会，那钱，肯定比流水还快……

似乎有什么声音，贺松睁开了眼睛。

墙壁上的灯光越来越亮。就在这亮光下，几条暗影一闪即逝。贺松看出来了，那是人影。他心中闪过一丝不详，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这是大都市，夜生活丰富的难以想象，就别职业病了。再说现在是乞丐，就算有啥事能管得了吗？

贺松再次闭上了眼睛，把大衣往紧裹了裹。

车辆好像停在桥上，接着传来吵闹声。贺松把大衣领竖了起来，身子往下躺了躺。

肯定是那几个乞丐在碰瓷。管他呢，让碰去。那些富豪，一晚花费何止三五十万，碰个万八千的也该。

“咚！”什么东西摔了下来。

贺松睁开了眼睛。不会把乞丐撞下来吧？不就碰个瓷，至于这么狠吗？他睁大眼睛朝发出响声的地方看，桥下黑乎乎看不很清楚，好像是人，已经不动了。

“啊……”一声惨叫，接着一声沉闷。

是人掉了下来。这么高的桥，下面又是水泥地，还能有得活？

贺松爬起来，猫腰钻出了纸箱棚。出人命了，即便不管也逃不了干系，起码是见证人。

“大哥，那要饭的出来了。”

“都给我干掉，一个也别让出气。”

贺松愣住了。这哪跟哪啊？稀里糊涂救人，结果成了乞丐。在桥下睡个觉，咋又招来杀身之祸？天底下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了吧？

倒是能跑掉。贺松回头看了看，周围有绿化带，有商铺，还有其他建筑，只要翻几个跟头，即便对方拿着自动火器也是白瞎。几十秒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辈子都别想找到自己。

可是没法跑，也不能跑。老爷爷还在睡觉呢，这一跑岂不没命了？没有听到枪声，就没啥可怕的。即便有枪也不担心，周围没有群众，不怕伤及无辜。

两条黑影跃下了高架桥，相当敏捷。

是两个乞丐，准确说是穿着像乞丐，手里都拿着家伙，纵身跃下高架桥，从左右包抄过来。

这又是啥情况啊？贺松左右扫视了一下，没有动窝。

“要饭的，对不住了，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个乞丐扑到贺松跟前，举起匕首狠狠刺了过来。

“咚！”乞丐倒飞出去，重重跌在墙壁上，杀猪般的嚎叫着。

贺松定定的站着，眼角扫视着另一个乞丐。

“嘿……有两下子啊？”另一个乞丐凌空跃起，双脚朝贺松猛踢。

就在乞丐要踢中的刹那，贺松右手闪电般抬起，抓住乞丐脚腕狠狠甩了出去。

“咚！”乞丐重重撞到墙壁上，连声都没有吭，昏死过去了。

贺松走过去，伸手脱下乞丐鞋子。鞋尖上藏着小刀片，异常锋利，这要是让踢中，五脏六肺都能倒出来。

另一个乞丐还在叫唤，贺松朝脑袋踢了一脚，当即闭嘴了。

桥上传来马达声，看来要走了。贺松纵身一跃，飞上了一层桥面。再连续几个纵跃，上到了最高层。

桥面上躺着几个人，一辆小车已经开动，另一辆小车跟在后面。

贺松往前跨了一步，站在桥中间，提着半截砖头。桥面上有少砖头，估计是这帮乞丐的杰作。

“滴滴……”小车按了几下喇叭。

贺松没有动弹，冷冷看着渐渐驶近的小车。

“滴滴……”小车再次按喇叭，加快了速度。

贺松依然没有动弹，连提着砖头的手都没有抬起。

一阵巨大的轰鸣，小车加大油门，开着大灯，高速朝贺松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