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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连长牺牲

小说:战友家书 作者:辉翔的鱼 更新时间:2020/5/20 13:27:34

郑皓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杨守信四人,泪水慢慢涌出眼眶,他感到喉咙被什么塞住一般,想哭又哭不出来。

九班长伸手拍拍郑皓的的肩膀:“别看了,都走远了,他们撤下去也好给我们一连留个种,都他妈的别哭了,做好战斗准备,敌人就要上来了。”

九班长话音刚落,远处就有星星点点的火把和手电筒光亮起来,是鬼子想趁着夜色的掩护包围上来。

鬼子是夜战近战的好手,但八路军更是近战夜战的高手,但八路军在武器上却落后一大截。武器落后代差大,靠战术是很难扳回局面的。

郑皓搀扶着九班长进入战斗位置后又抱着十多颗手榴弹越出壕沟,在战壕前沿布设手榴弹陷阱。

他蹲在地上,把一颗颗手榴弹的保险盖拧开了抠出拉火环,又拿出绳子把一头绑在一颗手榴弹的拉环上,绳子另一头绑在另一颗手榴弹的拉环上。连接两颗手榴弹的绳子就横拉在离地面三寸高左右,只要鬼子的脚绊到这绳子,就会拉响手榴弹。

郑皓把十多颗手榴弹布设在几个地点,又用干草麦秆覆盖在手榴弹上和连接线上,做好一切后满意地拍拍手。

乍一看是看不出这地上设置有诡雷,在黑夜中,发现细小绳子更难。

当郑皓布设完诡雷准备撤回战壕时,日军的阵地上打起了照明弹。几发照明弹射向一连阵地上空,把黑夜照得跟白昼一般。

郑皓借着照明弹的亮光返回战壕,靠在九班长身边。

九班长竖起拇指:“连长,真是个好办法,鬼子要是踩着了绊发雷,估计能将他们的脑瓜壳轰个粉碎。”

“就等着鬼子上门来吃枪子了”。郑皓把子弹顶上膛,瞄准小鬼子的阵地。

九班长也将十多颗拧开了保险盖的手榴弹整齐地摆放战壕前的土坎上。

郑皓从兜子里摸出几根烟丝猛嚼了几口后吞了下去,但被呛着了,使劲咳嗽着。

九班长向他伸出手:“连长,给我也来几根烟丝提提神。”

郑皓又从口袋里摸出几根短短的烟丝放到九班长手里。

九班长看着巴掌里的几根烟丝:“连长,你真是抠搜,就给我这么几根烟丝。”

郑皓苦笑着:“我的兜里也就剩下这几根烟丝了,你就将就着嚼嚼吧。”

轰!一声火炮击发的闷响后,接着天空便传来炮弹尖利的呼啸声。一发炮弹试射后,几十发炮弹就铺天盖地砸下来,足足打了十多分钟。

两人躲在战壕里,看着被爆炸卷起的泥土纷纷扬扬落下来,一脸淡定。

郑皓道:“这小鬼子真是阔绰,炮弹就跟过年放鞭炮一样一直打不停,打反动派都没有见过这阵势,鬼子这炮弹铺天盖地,没日没夜地轰,耳朵都被震聋了。”

九班长道:“老蒋的大炮哪里比得上日军的火炮,就好比拿蚂蚁和大象比,不在一个水准上。小鬼子是工业国家,就是依靠枪炮先进才能在我们的土地上横行霸道,要是拼刺刀,咱们也不惧。”

连长揶揄道:“哟呵,你小子跟着指导员也长知识,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九班长嘿嘿一笑:“跟指导员混多了,自然就懂得一些道理了。”

两人嚼着烟丝,说着内战和长征的故事,炮击已经停了,打着火把和手电的日伪军也越来越靠近。

郑皓拍拍身上的泥土,又把捷克式轻机枪的泥土擦干净,瞄准不远处的火把和手电筒光亮:“九班长,鬼子要上来了。”

九班长不慌不忙地抠出木柄手榴弹拉火绳:“就等着小鬼子送上门了。”

几发照明弹又射向一连阵地上空,把夜空照得跟白昼一般。

郑皓看着呈散兵队形冲上来的鬼子,低声道:“九班长,鬼子上来了,咱把机枪,你装子弹。”

九班长点点头:“嗯!打虎亲兄弟,让鬼子尝尝咱们的厉害。”

郑皓扭过头看着装弹的九班长:“九班长,你怕不怕?”

九班长淡然一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当年打反动派的时候,也是我俩掩护大部队后撤,你把着马克沁重机枪,我给你当弹药手的,不知道在鬼门关走了多少趟了,早把这条命交给党和组织了。今天,就让小鬼子上来陪葬吧。”

郑皓道:“打了这么多年仗,阎王都不敢收留我们哥俩。”

两人相视着笑起来。

日伪军冲到一连阵地前,绊到了郑皓布设的诡雷,十多颗手榴弹爆炸形成的弹片向四处急速飚飞,挟着无尽的威力撞进小鬼子脆弱的骨肉里,十几个鬼子被炸翻在地上,没有死透的鬼子就躺在地上哭嚎着,喊着卫生兵来拯救他们。

其他日军放缓了冲锋的速度,生怕其他位置也布设有诡雷,但依然从其他方向包抄过来。

鬼子冲到离阵地只有50米远了,郑皓习惯性大吼道:“打。”

他把着捷克式机枪猛烈扫射起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中弹后倒在地上,其他鬼子急忙趴在地上还击。

九班长把三颗手榴弹扔出去,炸翻了好几个鬼子。

经过一番激战后,第一波攻上来的日军被打退了,但郑皓手里的机枪子弹和手榴弹也打光了,要是鬼子再继续攻击,他俩就守不住阵地了。

郑皓急忙翻出战壕在鬼子的尸体里寻找弹药,搜到了两杆三八盖子步枪和十几颗甜瓜手雷,在一个鬼子的尸体上,他还摸到了一包烟。

在郑皓准备布设诡雷时,鬼子又发起了第二波攻势,几发照明弹又射向夜空。他急忙拖着战利品返回战壕。

经过第一波进攻,鬼子估计也是摸清了阵地上只有两个八路军,在步兵进攻前,没有再进行炮火遮盖,而是一窝蜂直接冲上来。

为了迷糊敌人,郑皓搀扶着九班长转移到阵地侧翼,准备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郑皓和九班长看着照明弹下影影绰绰鬼子队伍,将子弹推上膛,瞄准前进的鬼子。

“砰……砰……”两声枪响,最靠近侧翼的两个鬼子中弹后倒在地上。

其他鬼子急忙调转枪头,瞄准他们的藏身位置。几十个鬼子边开火边逼上来,猛烈的火力压得他俩抬不起头来,只能用甜瓜手雷招呼攻上来的日军。

十多颗手榴弹很快就扔完了,只剩下两颗了。郑皓将两颗手榴弹打开保险后,放进小土堆里,然后用脚踩住甜瓜手雷的保险帽。

见他俩没有再射击,鬼子站起来,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用枪指着他俩一步步逼近。

郑皓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燃烧的树枝点燃了,叼在嘴里,搀扶着九班长缓缓站起来。

很快,鬼子就把他们团团围住,用火把和手电照射着他俩的脸。

鬼子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一个个凶神恶煞,恨不得撕碎了他俩一般。

其中一个二鬼子翻译官站在土坎上,居高临下大声喝道:“举起手来,快投降吧,皇军饶你们不死。”

郑皓丝毫不惧,昂着头怒视着二鬼子翻译官,喷出两个字:“走狗。”

二鬼子被骂得脸上的是青一阵白一阵,从土坎上溜下来跑到日军把小队长身边,点头哈腰说着日语。。

郑皓猛吸了几口烟后,把嘴里的烟抽出来塞进九班长嘴里:“抽一口,壮壮胆!”

九班长猛吸了几口:“连长,这根烟可能是咱哥俩的祭烟了。”

郑皓冷哼道:“九班长,咱俩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也有伴,何况还能拉几个小鬼子做垫背的,值了。”

九班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到死还有鬼子陪葬,值了。”

“八嘎。”鬼子小队长见他俩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举起军刀踏步向前就朝九班长的脑门劈下去。

郑皓和九班长早有准备,在鬼子小队长抽刀的时候,就用鞋跟猛磕甜瓜手雷的保险帽,然后将两颗甜瓜手雷踢出去,同时大声狂笑起来。

鬼子小队长见到两颗甜瓜手雷,吓得急忙连连后退,踩到后面鬼子士兵的脚背,差点摔了一跤。其他鬼子也是急忙后退,但还等他们卧倒,两颗甜瓜手雷就爆炸了。

轰……轰……火焰吞噬了郑皓和九班长,也将日军小队长和翻译官,还有最靠近他俩的几个鬼子炸得粉碎。

外围的几个鬼子被弹片击中后,倒在地上杀猪般嚎叫着。

围在远处的鬼子怔怔地看着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心里是感到一阵阵后怕,在这个太行山麓的小村庄李,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八路军的战斗力和顽强的战斗意志,哪怕是用落后的武器,也敢与比他们强大的敌人战斗到底。

福田英夫提着军刀走上来,一脸庄重向连长郑皓和九班长敬了一个礼。

对于英勇作战、壮烈牺牲的中国军人,鬼子都格外敬重他们。

鬼子士兵打扫战场,可在一连阵地搜索了一遍后,几乎没有找到一支完好的枪支,都让八路军战士给砸坏了。

八路军的作战风格就是战斗失败也也破坏手中的枪支,不能让敌人得到一件完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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