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训练新兵蛋子

在返回团部的路上，杨守信是连连夸奖屠彪：“老班长，你真是及时雨，再迟来一步，我们就要被日伪军包饺子了。”

孔林憨憨地笑着：“团长安排特务排在山里训练我们一连战士，听到大石镇的方向传来枪声，又想到你和连长一整天都没回来，就急忙率领新兵蛋子前来支援，刚出山林就遇见了你们，刚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屠彪赞道：“老班长，这次全靠你了。”

众人打了个胜仗，又缴获了一批武器，欢天喜地返回独立团驻地。

杨守信和图彪这次出去行动，不但招来二十多个新兵，还缴获了20多条步枪，2挺歪把子机枪，一门掷弹筒，自然是高兴。

一连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获得两次大捷，几乎人手一条步枪，又有三挺歪把子和两门掷弹筒，一下子成了其他连队羡慕的对象。

其他连队的连长个个是摩拳擦掌，要去攻打鬼子据点，抢鬼子的武器，但鬼子的据点是工事坚固守卫森严，哪有那么好打。

尤其是新招来的鲁胜明是个**精准的炮手，让杨守信格外喜欢，就连团长都很器重这个炮手。众人都知道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同样神炮手也是炮弹喂出来的，没有实弹训练和实战经验，单靠理论知识是培养不出合格的炮手的。

八路军因为炮弹少，舍不得用实弹来训练，就算教学也大多停留在理论上，所以神炮手的数量真的是凤毛麟角。

为了训练出一批合格的炮手，杨守信是将筹码都押在了鲁胜明身上，任命鲁胜明为炮班班长，用那几门掷弹筒来训练新兵蛋子。

可训练了好几天，都不见有效果，毕竟训练炮手不像训练步枪射击那么简单。八路军炮兵不但因为炮弹少，不敢随便开炮，还担忧开炮后产生的爆炸声会引起日伪军的注意，进而暴露了己方的位置，遭到日军的攻击。

在连部，杨守信叫来鲁胜明，两人坐在八仙桌上剥着花生喝着小酒：“鲁班长，我看你**挺准的，干炮兵多少年了？”

鲁胜明也不客气，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又径自给自己倒上酒：“我18岁就当兵，先是当步兵，后来才当炮兵，当炮兵也有五个年头了，打过炮弹少说也有几百发吧。”

杨守信问：“都打过哪些炮呢？”

鲁胜明回忆了一会说：“以前在阎老西手下干炮兵，做过炮兵班长和炮兵排长，打过山炮，迫击炮和掷弹筒。”

鲁胜明又喝了一口酒，吧嗒着嘴继续说：“迫击炮是打的最多的炮，太原兵工厂又能制造炮击炮弹，想当年那是敞开了打，打得炮管都发红。后来，鬼子侵入山西，占领太原兵工厂，并将太原兵工厂里的机床和电机等设备统统抢走了，晋绥军也一下子从土财主变成了中下贫农，炮兵也是节省着打。”

杨守信问道：“那后来怎么到了这里？”

“后来跟着晋绥军辗转到各地作战，炮是越打越少，炮弹也是越打越少。在跟鬼子的一次战斗中，我们的迫击炮营支援步兵作战，几乎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光了。后来，我们的炮兵阵地被鬼子发现，鬼子调集了重炮猛轰我们炮兵阵地，我的战友几乎战死了，我在撤退途中跟其他战友走散了，成了散兵游勇，最后才到了大石镇。可刚到大石镇就被二鬼子抓去做采石工，最后就被你们搭救了。”

杨守信听了鲁胜明的曲折经历后是唏嘘不已。过了一会又问道：“鲁班长，你觉得我们独立团的炮兵怎么样？”

鲁胜明揶揄地笑着：“就咱们独立团那一门迫击炮和十多门掷弹筒，充其量也就组建个炮兵班吧。”

他继续说道：“指导员，你别怪我快人快语，说实话，八路军炮兵别说跟鬼子的炮兵比，就是跟我们晋绥军炮兵比，也是一个天一个地，要想培养一批合格的炮手，太难了。”

“那你有什么好方法来尽快使我们的炮兵拥有战斗力吗？”

“纸上谈兵是不能让新兵快速成长的，只有实弹训练后再拉到战场上**，才能培养出优秀的炮兵。”鲁胜明拿起一门掷弹筒：“而且这掷弹筒没有瞄准器和角度盘，炮手的射击精度是完全靠弹药喂出来的。鬼子的掷弹筒炮手为什么能把榴弹打得又远又准，是因为那些掷弹筒手的射击精度都是靠榴弹喂出来的，在长期的射击中总结出来一套**的经验，而经验却是很难传授的，所以要培养一名优秀的炮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了鲁胜明的这些话后，杨守信的眉骨是拧成了两道山梁，叹了一口气：“就咱们连那些炮弹，还不够你一个人打一轮呢。以后你得把咱们的那门掷弹筒伺候好了，还有让新兵蛋子尽快形成战斗力。”

鲁胜明道：“好钢用到刀刃上，咱们虽然火炮和炮弹少，但只要用得好，也能起到点穴作用。”

“点穴作用？此话怎么讲？”

鲁胜明解释道：“就是我们炮兵不打敌人的喽喽兵，专门打敌人的指挥官。”

“这个战术好，就是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

杨守信又叮嘱道：“不过训练新炮兵的事情，你也不能落下了，尽快让炮兵班的战士们成为合格的炮手，在战斗中发挥点穴的作用。”

鲁胜明敬礼道：“是，指导员。”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屠彪和杨守信就是对新兵展开严格的训练，争取在短时间里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单兵射击、格斗、投弹、山地越野、土工作业和战术动作训练成为战士们每天的训练科目。

单兵射击训练。战士们趴在地上，据枪瞄准100米外的圆靶。优秀的老兵射手就指点着新兵如何瞄准，或者纠正新兵的错误动作。

杨守信从新兵后面走过，喊着话：“准星、缺口和目标三点一线。”

纠正了错误之后，就退到一边，看着新兵们继续操练射击。新兵蛋子站在冰天雪地下，挺直腰板，端着枪瞄准远处的靶环，不停地拉着枪机，做着推弹上膛，退弹壳复位一系列动作。雪花不停地落在战士们的身上，有些战士是被冻得直打哆嗦。

高个子竺敢手中的步枪早就摇摇欲坠了，步枪沉下去，腰也渐渐地弯下去了。

屠彪走过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腰上：“兔崽子，把腰板挺直了，把枪抬直了！不然就得继续戳在原地端枪瞄准，一直到手臂不会抖为止。”

竺敢咬着牙挺直腰板，发力把步枪抬直，与手臂成一水平线，但过了一会后又是摇摇欲坠了。

杨守信走过来，托起他下垂的手臂：“把手臂抬直了，把枪端稳了，这样才打得准。”

竺敢道：“连长，俺知道了。”

杨守信鼓励道：“加把劲，练好端枪的动作。”

由于子弹少，单兵射击训练大多是端着枪练习瞄准，只能打一两发子弹来练练手感。

小个子肖义强在新兵蛋子中，是打得最准的，连续两发子弹都击中目标。

至于投弹练习，用的是木柄手榴弹的模型，倒是接近实战。

大部分战士只能将手榴弹投到30多米远。竺敢虽然个子高但力气小，只能把手榴弹投到20多米远，倒是靳武的膂力大，又是经常在山里打猎，投出的梭镖可以准确击中五十米外的猎物。所以投弹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投出去的手榴弹不但远而且有准头，投到80多米远，超出了战士们投弹距离一倍，他连续投出的三颗手榴弹全部落在目标区域。

屠彪和杨守信都表扬了他，说他扔出去的手榴弹跟掷弹筒发射的榴弹一般又远又准。

连续几天都是实弹射击和投弹训练，由于长时间水平端枪和投弹训练，战士们的手臂都是又酸又痛。战士们在训练场上咬着牙努力训练，可是一停下来，一个个都叫苦喊累的。

土工作业基本技术训练，主要是挖战壕、单兵掩体、散兵坑和各种火力点工事。抓着铁镐和铁锹在炎炎烈日下挖着土，把营地后面的那座山头都挖空了，挖成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壕沟。连日土工作业，几乎每个战士的手掌上都磨起了泡，长满厚厚的老茧。

山地越野、土工作业和战术动作训练倒是容易操作也容易训练。尤其是利用地形地物侧面接敌、匍匐和跃进相结合的战术动作训练，战士们都掌握得很快。